然而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双腿不受控制的打了个颤。
她害怕。
里面……
蒋曼妮闭上了眼,久久没动。
“夫人?”司机跟着下车,担心询问,“您怎么了?”
蒋曼妮猛地惊醒。
“……没事。”她哑声开腔,咽了咽口水,她逼着自己打开了门,接着一脚跨入。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她的身体更是不受控制的抖了又抖,哪怕她极力控制都没用,她总觉得……总觉得地上有一双眼睛在看她。
“政……政陶……”她喃喃自语,脸色苍白。
僵立了几秒钟,她才像是后知后觉想到了什么似的,尖叫一声,飞奔上了楼,直奔书房。
颤颤巍巍的拿到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遗嘱,她更是没有多待一秒,又急急忙忙的跑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害怕,还是自己的心理作用,最后一节楼梯的时候,一个恍惚,她竟然一脚踩空,狼狈的摔倒在了地上!
“啊!”
她惊呼一声,却又在下一秒反应过来自己摔倒的地方就是那天政陶摔……摔倒的地方。
刹那间,蒋曼妮只觉有只冰凉无比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脖子,一边摸,一边还在用力,像是在思索什么时候把自己掐死最好一样。
那种感觉……
“啊!”
漫天的恐惧涌来密不透风将她包围,她脸色惨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不要……不要……政陶不要……别过来……别……”
她不停的挣扎,没多久已是冷汗直流,她哆哆嗦嗦的撑着手试探爬起来。
却不料……
突然的灯光全灭让她差点就接近窒息!
没有一丝亮光,别墅里是那么暗,那么黑,那么的……阴森。
黑暗中,她觉得那只手更冷了,掐着自己脖子的力道也越来越重。
“啊!”再也承受不了,她尖叫大喊,“不要!不要政陶……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会摔下去,我不是故意的……放过我……放过我……”
颤抖的哭喊中,深深的恐惧格外的明显。
她不想再呆在这了,一秒钟也不想。
“不要……不要……”她边喊边躲,顾不上发软的身体,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就要跑。
“扑通!”
脚太软,一个无力,她重新摔倒在地。
她哭的更大声,更害怕了。
她努力再爬,眼前却突然一亮。
蒋曼妮呼吸骤然一滞!
灯亮了!
反应过来之后,她喜极而泣,于是再也不想浪费时间,一骨碌的爬起来。
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站直身体的那一秒,她竟然会看到……
霍清随!
四目相对。
那一刹那,蒋曼妮只觉自己害怕的心跳直接漏了拍,背后莫名一凉,身体更是僵硬到了极点!
他……他怎么会在这?
“蒋曼妮。”
惊慌失措间,她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一个激灵,蒋曼妮猛地清醒,却看到了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从霍清随身后走出来。
警……警察……
“轰”的一声,她的脑子彻底炸了,混乱一片!
她想到了之前摔倒在地时自己说的话,刹那间,她脸色更加惨白,身体冷的像是被扔进了冰窟一样。
“你……你……”
她想说什么,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害怕。
不,害怕……早就不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了。
她下意识的想要逃。
可,她才动一动,就有两个警察朝自己走来,一左一右将自己的手抓住!
“啊!放开我!”她大喊。
然,没用,哪怕挣扎。
“蒋曼妮,现在怀疑你涉嫌杀害你的丈夫夏政陶,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公事公办的严厉声音钻入了耳中。
蒋曼妮一个腿软!
“不……我……我没有!我没有!”她想也没想的大喊,“是夏晚!是她!是她推我丈夫下楼的!她才是凶手!你们放开我!你们……”
“呵。”一声冷哼响起。
蒋曼妮猛的僵住!
“当我们的耳朵都是聋的?”站在霍清随身旁的温墨宸不屑地看着她,眼中尽是冷意,“不好意思,不知我们,几位警察同志也听见了你说的话。”
“我没有……没有……”蒋曼妮害怕,不停的摇头,同时,眼泪也流了出来,“是夏晚,是她,不是我……不是我……夏……”
剩下的一个“晚”字还没出口,她的瞳仁在瞬间睁大最大!
那是……
监控!
是……是她和夏政陶争吵又失手将他推下楼的全过程监控!
心跳仿佛停止,下一秒,她奋力挣扎大喊:“不可能……不可能的!明明没有监控!明明……”顿了顿,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我要找……”
“找律师?”温墨宸饶有兴趣的替她说话,又在瞬间摧毁她所有的希望,“忘了告诉你,你找的律师也被带走了,伪造遗嘱和股份转让这种事,你觉得,我们会放过他?”
轰!
蒋曼妮只觉五雷轰顶!
遗嘱……
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的遗嘱是……
“真正的遗嘱,在我们这。”温墨宸残忍继续,“最后,也不妨再告诉你,你所依靠的薄沁,不用想了。而你,所做的所有事,我们都不会放过。”
不用想?
什……什么意思?!
蒋曼妮下意识想要问,可身旁的两个警察根本不给她机会,压着她就走。
挣扎间,她被带出了别墅。
一眼,她就看到了不知何时停在外面的警车。
她的腿,彻底软了。
这一刻,她才真正的反应过来,她的事情真的败露了,她逃不了了。
呼吸骤然变得急促,她的脸色一片灰败。
很快,她被压上了车。
几乎是同一时间,她身上的手机响了。
蒋曼妮猛地抬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内心深处突然涌出了一股浓浓的不安,而几乎是同一时间,她想到了还呆在无菌室里的宝宝。
“电话!我要接电话!是我的孩子!求求你们让我接电话!”苦苦哀求,她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让我接电话!求求你们!”
两名警察相互看了眼,又点了点头。
于是,一人继续按着蒋曼妮,另一人从她衣服口袋中拿出了手机。
“让我接!”蒋曼妮迫不及待大喊。
警察没有作声,打开了扩音。
“喂,是……”
“夏夫人,我是盛希医院的护士,您在哪里?令公子突发高烧不退,已经……”
后面的话蒋曼妮再也没有听清楚,只有隐隐约约的两个字――危险。
她的脑袋已是一片空白。
等到终于找回自己说话能力的时候,她已泣不成声。
“啊!”她痛苦大叫,心痛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一样,“宝宝……宝宝……我要去医院!送我去医院!”
她不停的挣扎,不停的大喊,整个人痛苦不堪。
“啊――”
寂静的上空,一时间她全是她痛苦后悔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