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因张口结舌,有人会说自己是祸害的吗?“你胡说八道什么?让他娶你怎么是害他?”
“怎么不是害他?以拓跋曜的小心眼,知道五哥娶了我,你说他会怎么对付五哥?”
谢兰因不以为然:“他总不能杀了你五哥。”
谢知道:“拓跋曜是要做明君的,肯定不会光明正大的杀五哥,但是五哥的前途也毁了,他本来是好好的秦家宗子,将来娶个京城贵女,在怀荒好好练兵经营,接替大人的大将军之位,现在全毁了。拓跋曜肯定会把他贬到穷乡僻壤去当官,大将军之位也肯定不会给他的。将来只要五哥行事稍有差错,就是抄家流放斩头的罪过,这不是害他是什么?”
谢兰因说:“秦家远在怀荒,拓跋曜就算有心也鞭长莫及。再说如果是有人推动这门亲事,你觉得拓跋曜是先对付秦家还是对付推动的人?”
以谢知对拓跋曜的了解,想都不用想的道:“两个一起对付。”
谢兰因:“……”她知道女儿说话噎人,可没想到她说自己终生大事也是这态度,她气得狠戳女儿额头,“这是你的终生大事。”
谢知被谢兰因戳得满头包,连忙捂着额头逃开,“阿娘你不能这么不讲理。”说不过就打人,怎么跟她妈妈一模一样。
谢兰因冷笑:“我是你亲娘,我打你怎么了?”
谢知投降,家里太后都是惹不起的存在,“阿娘,现在高句丽都要打来了,战事当前,我们谈这种儿女情长不合适吧?”
谢兰因说:“打仗是男人的事,要你担心做什么?”
谢知道:“那你应该睡觉,一夜没睡,再不睡觉,眼下就有黑眼圈了。”
谢兰因明白女儿再转移话题,但她也确实累了,横竖说服女儿不在片刻,她就先回去休息。谢知送走太后,心中松了一口气,没想自己回京的事居然接连刺激大伯和阿娘,让他们不约而同的说服自己嫁给五哥。
阿娘是一心为自己考虑,她担心自己的未来,而大伯除了担心自己未来,更多的是自己的所作所为膨胀他的野心。谢知能理解大伯,谁不想建功立业?连她自己都有点被大伯说动了……谢知摇头,不行,她才不要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拓跋曜不好,秦纮就好了吗?天下乌鸦一般黑。
谢知奔波一夜,也有些累了,洗漱完毕,她换好寝衣,沾枕头就睡了。谢知并不知道她跟阿娘这段谈话被人一五一十的告诉秦纮。秦纮派人监视谢知倒不是想要窥探她的隐私,而是担心她会再次逃跑,这里要开战,阿菀再离开太危险,没想却听到这一段,秦纮面无表情的听完暗卫的复述,示意他们退下。
秦纮心不在焉的走到舆图前,秦纮先前从来没有试过心动的滋味,没经验不代表他是傻子,他知道自己喜欢阿菀,可因为种种原因才不敢说,他一直觉得阿菀是要入宫的,直到这次他才知道阿菀不愿意入宫,而陛下想让阿菀殉葬?他到底把阿菀当什么了?他不是已经立太子了吗?自古只听过有嫔妃殉葬,也没听过让皇后殉葬的,他不想立阿菀为后?
秦纮胡思乱想了一会,突然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阿菀说不愿意嫁给自己是怕害了自己,那她是不是对他也有意?其实她是多虑了。秦家远在怀荒,陛下就想找秦家麻烦,他也要先找到一个能取代秦氏的家族。要是秦家有这么容易取代,以不会以汉人的身份,位列军部高官。秦纮目光落在舆图上高句丽处,或许这次高句丽入侵对他来说是个机会。
第109章 守城(一)
谢知这一觉睡到了午后, 醒来的时候,屋子里昏暗一片,一股淡淡的蔷薇花的香气从香炉中溢出。谢知撩起床帘,不意外的看到一个熟悉的小女孩趴在自己床前打盹,听到动静,小女孩一骨碌的爬起来,对谢知甜甜一笑:“姑娘。”
“小十?”谢知试探的叫着小女孩子。
小女孩惊讶的看着谢知:“姑娘,您能分辨出我跟小九?”
谢知一笑,点点她耳垂说:“你耳垂这里长了一颗红痣。”
“姑娘您真厉害。”小十崇拜的看着谢知, “家里除了少郎君,只有您才能一次分辨出我跟小九。”
谢知笑着揉揉她小脑袋:“以后就是你跟小十在我房里轮值吗?”谢知相信大人和阿娘也能第一眼就认出小九、小十,就看他们是不是上心。
小十点头说:“对。”
谢知暗想得让人在房里铺个床垫子, 小小年纪整天不睡觉可不行, 谢知已放弃说服不让小十值夜的想法,这是五哥定下的,五哥不改变主意,她跟一个小女孩较什么劲。
她先给谢知倒陈茶水漱口, 然后再用清水洗漱, 最后奉上温水让谢知喝水。这些都谢知在谢家时候的习惯, 等到了庄园后她就渐渐改了,毕竟庄园里近身伺候的只有婉如清扬四人, 她们也各有各的事, 谢知也就习惯自己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她喝完温水, 将茶盏递给小十, “既然你晚上要守夜,就先去休息吧。”
小十笑嘻嘻的说:“今天晚上阿九给姑娘守夜,我白天伺候姑娘。”
“那你也去休息,小孩子要多睡觉才能长高。”谢知说,又从桌上拿了一碟点心让小十吃,“拿回去跟小九分着吃,吃完记得漱口,不然要长虫牙。”
“唯唯。”小十开心的应了,她最喜欢伺候谢姑娘,谢姑娘人长得美,脾气也好,从不对下人发火,还时常送点心给她吃,要是谢姑娘能留下当少郎君的娘子就好了。
花罩外的丫鬟听到谢知跟小十说话的声音,掀帘进来伺候谢知洗漱换衣,又问谢知:“姑娘醒了?可要用膳?”
谢知刚起来,也没什么胃口,“阿娘呢?”
丫鬟说:“夫人还在休息。”她顿了顿又道,“刚才少郎君派人来问过姑娘,少郎君说姑娘要是有精神,请姑娘去他书房一趟,他有事跟姑娘商议。”
谢知猜五哥要问甲一他们的事,她想了想说:“我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包裹,你们知道收那儿了吗?”谢知离开时带了一个小包裹,里面有很多重要的东西。
“收好了。”丫鬟连忙将谢知那个小背包取来,这个背包她们碰都没有碰。
谢知拎着小背包说:“你们带我去五哥书房。”
丫鬟连忙接过谢知的小背包,领谢知去秦纮的书房,秦纮接到丫鬟的通报,命人准备膳食,送上来的膳食都是阿菀爱吃的,这是秦纮派人去谢家打听的,本来想给阿菀一个惊喜,结果他的惊喜还没给阿菀,她就给自己一个惊吓。
“五哥。”秦六郎欲言而止的看着秦纮。
秦纮道:“不想说就别说。”
秦六郎连忙问:“母亲是真被高句丽骑兵绑去了吗?”谢兰因和谢知失踪的消息虽被秦纮封锁,但在秦家高级将领中不是秘密,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搜救,结果看到夫人安然回来,连王军将等人都安然回来,众人心中不是没有怀疑,可是秦纮不说,大家只能把疑惑压在心底。也只有秦六郎仗着自己身份才敢问秦纮。
秦纮说:“不是,母亲没有被高丽骑兵绑去,不过绑架母亲的确实是高丽骑兵。”母亲离开这段时间是大家都知道的,秦纮不能隐瞒,也只能从高句丽骑兵上做手脚,不然底下人肯定会对母亲有意见。秦纮必须要把这件事圆下来,他揉了揉眉头,他已经派人去给父亲送信,希望父亲能接受这种解释。
秦六郎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了,“那母亲为什么要离开?”
秦纮冷然道:“哪这么多废话。”他怎么知道母亲为什么要离开?这一切要等阿菀来了,问过她才能确定,现在多说多错。
秦六郎还想说话,却见书房的下人端了喷香的膳食上来,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些食物,“五哥,你午饭没吃饱?”这书房是秦纮看书的私人书房,能来这书房说话的人也是他最信任的人,大家平时也就在饭点会在书房吃饭,其他时候连点心都没有,五哥怎么会突然叫这么丰盛的饭菜过来?
秦纮看着傻弟弟,“你很闲?”
秦六郎摇头:“不,我很忙。”斥候已一批批回来,确定前来的高句丽兵大军有十万,这十万大军兵分三路,分别功夫柔玄、怀荒、御夷三镇,其中他们怀荒肯定是分到兵力最多的,因此秦家亲卫这两天忙的人仰马翻,调兵遣将,就为了抵御即将到来的大军。
“那你还在我这里废话做什么?”秦纮毫不客气的把秦六郎赶走,他只有这段时间才抽的空来,没时间在秦六郎身上浪费。
秦六郎莫名其妙的被五哥赶出书房,回头就见丫鬟簇拥着过来的谢知,他恍然大悟,原来是五哥重色轻弟!
秦纮站在门口亲自迎谢知入内,“我听丫鬟说你还没用膳,我让人随便弄了点饭菜,你尝尝喜不喜欢?”
谢知见书房里摆满的膳食,微微吃惊,居然都是自己平时喜欢吃的饭菜,她抬眼看着秦纮,秦纮被谢知明眸一望,力持镇定的让谢知坐下,给她舀了一碗撇干净油腻的鸡汤,“阿菀,先喝碗汤。”
“多谢五哥。”谢知有礼的道谢,接过小碗鸡汤喝完,她的食碗都是巴掌大的小碗,一碗汤顶多三口就喝完,她刚放下汤碗,秦纮又给她挟了一筷子凉拌素菜,然后再是热菜、大菜、点心,谢知低头默默的吃着午膳,秦纮见她胃口还不错,不由微微笑道:“饭菜还合胃口吗?”
“五哥费心,大厨手艺真好。”谢知不知不觉的被秦纮塞了十分饱,她起身避开秦纮先去漱口,回来开门见山的问秦纮:“五哥,你们有多少酒精存货?”
秦纮一怔道:“有很多,你不是说酒精可以清洗伤口吗?我们都存下了。”秦纮说着话都有点心虚,能用到酒精清洗伤口的都是秦家的亲卫,普通士兵是没有这待遇的,毕竟是粮食酿造出来的酒精,秦家再有钱都不可能给所有士兵用,跟伤兵比起来,酒精数量太少。
谢知心里也有数,要不是她再三申明,不能把那些高度酒精勾兑白酒,会中毒的,说不定秦家早把这些高度白酒兑水卖出去了。其实粮食酿造的酒精,是可以兑水的,现代的低度白酒大都都是勾兑出来的,谢知会说他们有毒,是不希望秦家把这些高度酒精出售。酒精的用途太多,当白酒卖出去太亏,果然这次不是有用了吗?
谢知问:“五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能轻易打败高句丽骑兵嘛?”
秦纮试探的猜测:“用酒精?”
谢知颔首:“是的,酒精不仅可以用来清洗伤口、洗干净器械,还能用来御敌。”谢知简单的把燃|烧|弹的做法说了一遍,提醒秦纮说:“五哥,燃|烧|弹威力很大,你让人做实验时已经要注意安全。”原油是要出去找的,现在大兵马上要攻城,原油的威力比不上燃|烧|弹。
秦纮听得双目发亮,他下意识的想起身让人这就去实验,但又舍不得离开谢知,谢知贴心的说:“五哥,你先去忙吧。”余下的东西,现在说了也没用,一切等大战都过去了再说。
秦纮看着谢知说:“阿菀要不要给我一起去?”
谢知讶然道:“我跟你一起去?”
秦纮怂恿道:“你一个人闷在房里也无聊,不如陪我去外面看看。”要是换了平时,秦纮肯定不会让谢知去看这些,万一被那些粗鲁的军汉吓到怎么办?在他印象中阿菀就是站在云端的小贵女,矜贵优雅,平时闲来就看书赏花,不食人间烟火。
可现在秦纮不会这么想了,她敢带着母亲离开,就证明她胆子极大,这样的人怎么会被几名军汉吓到?秦纮也是有私心的,如果让阿菀参与这次守城,她会不会对怀荒有归属感?她会不会觉得怀荒比京城好?就愿意留在怀荒了。
谢知迟疑问:“这样方便吗?”
秦纮说:“方便。”他看了谢知的衣物,“就是你可能要换身衣服。”谢知穿着高腰襦裙,看着飘飘如仙,但不适合他们去的地方。
谢知说:“五哥,你等我一会,我去换身衣服。”
秦纮说:“好,我等你,你慢慢换衣服,我不急。”
谢知换了一身利落的骑装,换上羊皮靴,头上戴着面罩出门,“五哥,你把我大伯喊来,这方面他比我熟悉。”
秦纮问谢知:“阿菀,甲一是谢大父给你的暗卫?”
谢知暗忖,谢家有暗卫?或许有,但肯定不会给她,每家的暗卫都是关键时刻才会出现的,“不是。”秦纮见她不愿意多说,也不好多问,谢知又说:“五哥,我这些侍卫没有人知道,就是我大父都不知道。”
秦纮了然道:“陛下也不知道吗?”谢知警觉的看着秦纮,秦纮斟酌语气问谢知,“阿菀,你为何要离开吗?你不想入宫?”
谢知抿了抿嘴,没说话。
秦纮继续说:“阿菀,你可以让京城这件事,但是你总要给京城一个解释。”他见谢知神色渐渐松动,诱哄她道:“你想做什么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我肯定不会告诉别人的。”
帮我?谢知嘴角一扯,一个非亲非故的人说要帮自己?傻子才相信他不求回报。谢知若有所思的看着秦纮,他以前不是只对自己有意,从来不曾表露,到底是什么让他的态度突然有了转变?
第110章 守城(二)
秦纮见谢知不说话,知道自己光凭这几句话是不可能让她交心, 且现在大战在即, 秦纮即使想儿女情长, 现实也不允许他如此。
“郎君。”郭良匆匆赶来, 满脸愁容, “我们春耕才结束, 高句丽大军一来, 什么庄稼都完了。”
秦纮想到刚种下的粮食,也是一阵糟心, 高句丽选择这时候攻城不就是为了破坏他们春耕吗?“等这次打仗过去再说,不行可以补种一些大豆。”
郭良叹气,“也只能如此了。”他见谢知跟在秦纮身后,奇怪的问:“谢小娘子为何在此处?”
秦纮道:“我找阿菀有事。”
郭良将信将疑, 这种时候郎君还能找谢姑娘做什么?
谢知对秦纮说:“五哥, 等你们种麦子时, 可以在麦田周围再种些豌豆。”
秦纮问她:“为何要种豌豆?”
谢知说:“豌豆也是粮食,而且种了豌豆可以让麦子长得更好,我庄园里种稻谷时也会套种豌豆, 就是豌豆不可以连种。”
秦纮道:“好,等秋耕时让人在麦田里再种些豌豆。”
郭良闻言忍不住问:“谢小娘子你从何知道这些道理的?”一个五谷不分的贵女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
谢知瞄了他一眼,她何等敏锐,一下感觉出这人似乎对她有意见, 她微微笑道:“师傅告诉我的。”
郭良连忙问:“敢问小娘子师傅是哪位高人?”能把一位小贵女教成这样, 她的师傅要有多厉害, 若是用来辅佐郎君不是更好?郭良认为他当一个小贵女的师傅太浪费了。
“我师傅是瑶姬。”谢知笑盈盈的看着郭良说,“我所有知识皆为师傅入梦所授。”她看着郭良神色从惊喜到错愕,心中笑意更甚,她如何看不出郭良心中所想,不过是认为她是女子,完全不需要知道这种知识,认为女人在内院相夫教子就好。谢知也不生气,这里所有的人,不光是男人,还有女人都是这么想的。
“入梦所授——”郭良难得的张口结舌,看着谢知满脸笑意,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相信,还是应该觉得谢知是在骗自己。
谢知淡淡一笑,她一直对外自称自己是瑶姬弟子,这种话大部分人是相信的,为什么不相信?这本来是个有神论社会,当年太武皇帝时期国师寇谦之不就是自称是老君弟子吗?拓跋曜这次亲征,还是塑金人成功后才出发的,所以谢知说自己是瑶姬弟子,入梦所授大部分人都信。这年头,皇帝出生没个异象就不配称皇帝,每个皇帝生母就巴不得自己老公喜当爹,她肚子的孩子不是她们跟神仙所生的孩子,就是原身不是人。
或许有人是不信的,比如崔太皇太后,她就觉得自己哗众取宠,她不停的给拓跋曜纳高门贵女,不就是想找个能压过自己的人吗?她也不是没想找出过自己说谎的证据,但是谢知会如她所愿吗?她的那些知识本来就是她踏踏实实看书学来的,任谁都跳不出任何破绽。再说祖父、父亲和小叔也不会让崔太皇太后挑出自己差错,既然都把孙女/女儿/侄女捧成瑶姬弟子,他们傻了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
谢知也在等家人来问自己,但祖父、父亲、母亲和小叔没一个问自己的,对谢简来说,只要孙女是孙女,不是某个不知名的孤魂野鬼就行,这丫头打小就不是一般孩子。而谢灏、谢兰因和谢洵更不会问,他们因为各种原因,对谢知疏于照顾,对她愧疚还来不及,怎么会去问这些问题?只要女儿是女儿就够了。谢知长大后很多言行,其实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流露出来了。
至于拓跋曜,谢知觉得他应该是跟家人一个态度,他甚至觉得自己是被太皇太后逼迫过甚,才会如此,所以对自己大部分所作所为都很宽容,只要自己不抛头露面他都支持,还会套上自己的理解,所以他时常能配合自己把太皇太后气得内伤而不自知。太皇太后这辈子除了先帝,就没特地讨好过别的男人,她并不能理解,男人在很多事上跟女人是两个星球的人,很多女人认为严重之极的事,在男人眼里根本不是一回事。谢知还挺喜欢拓跋曜这脑回路的。
“郭先生。”秦纮警告的看着郭良,母亲和阿菀自动逃离的事瞒不过郭良,郭良从头到尾都是参与者,但这不是他对母亲和阿菀不满的理由,父亲都没表态,他一个属下又有什么资格对主母不满?
郭良见秦纮如此,暗叹他被女色迷了心窍,不过他先前不也是被谢小娘子骗住了吗?居然认为谢小娘子适合做秦家主母?这样的女子哪里适合做主母?尤其是夫人,居然连秦家亲卫都敢收买,她真以为将军是纸糊的?郭良沉默的退下,少郎君现在彻底晕头了,大战在即,他也不想在这方面跟少郎君有芥蒂,一个女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