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天乐更是彻底慌了神,她抓住一直沉默不语的章诚炎,摇动着他的手臂,焦急万分。
诚炎,你说话啊。
说话啊。
不要让他们污蔑你。
你解释啊,只要你说我就信你。
“对不起,乐乐。”
章诚炎不敢看柏天乐,“我当时是一时鬼迷心窍。”
他说:“那天,魏树怀问我要不要直接收了你。你喜欢他,所有人都知道。他马上要过生日了,他说你肯定会给他准备礼物,陪他过生日,他说,要不干脆,今年生日就拿你当礼物。”
“我那是嫉妒乐乐和你走得近,故意说浑话。”魏树怀拼命解释。
章诚炎只是低着头,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害怕你真的和他在一起,刚好有人给我出主意说在魏树怀生日当天假装绑架你,然后英雄救美。但是我没想到,我被陈颖算计了。我把你带出来,看着你被带走。等我想去救你的时候才发现,那些人根本不听我的话。”
“你不要推卸责任。”
魏树怀沉声责问道:“归根究底,就是你设计绑架乐乐,是你因为嫉妒,故意破坏我和乐乐的感情,是你害得乐乐失声,是你害得她受尽折磨。”
柏天乐拼命地摇头,然后手飞快地比划着。
但是章诚炎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她。
魏树怀又看不懂。
所有人都看不懂。
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在否认什么,也没人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她的世界突然又回到了最无助的那天。
章诚炎,你为什么不看看我。
柏天乐摇晃着章诚炎。
仿佛是感受到了她的害怕,章诚炎站起来,将她抱在怀里,“别怕,乐乐。警察很快就来了,到时候,我会被带走,我以后不会再有机会伤害你了。”
“啊啊――”
柏天乐拼命地捶打他。
她想说话,但说不出来。
她的世界以前只有她和章诚炎,现在只有她自己。
119看得着急死了,“宿主,快帮帮她啊,你不是懂手语吗?”
“现在我不懂。”
时歌纤长的睫毛垂下,不去看柏天乐。
“你明明懂!”119快急哭了。
“再等等,现在不能懂。”
看到章诚炎和柏天乐抱在一起,魏树怀再度被嫉妒扎得五脏六腑都在流血。
“乐乐,你清醒一点,章诚炎他骗了你。”魏树怀站起来,大声呵斥道:“章诚炎,你给我放开乐乐。你没有资格抱他,是你害了乐乐。你设计绑架他,你是在犯罪。你不仅毁了乐乐的一生,还偷走了她和我的幸福。”
章诚炎浑身僵硬。
“对不起,乐乐。”
他放开了柏天乐。
柏天乐就像个疯子一样拼命地比划。
对着镜头,对着魏树怀,对着章诚炎,但是章诚炎就是不敢看她。
她急得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范晓林和梅姐整颗心都揪了起来,此时此刻无比后悔因为有章诚炎在,没有在节目现场配备一名手语翻译。
“乐乐,章诚炎不是个好人,你乖一点,跟哥回家吧。”
魏树怀对着柏天乐伸出了手,“爸爸妈妈都在家里等你。他们很想你。”
柏天乐比划着。
“乐乐,你答应了吗?”魏树怀问。
这时,警察到了,来带章诚炎走。
章诚炎伸手去拿拐杖,拐杖不知何时落在了地上。
他弯腰费力地去捡。
时歌噗嗤一声笑了,指着章诚炎说道:“晓林啊,你看章诚炎这副狼狈的样子像不像瘸腿没用的臭虫?”
范晓林惊呆了,然后一巴掌捂住了时歌的嘴。
【你特么是人吗?】
【落井下石有你这么落井下石的吗?】
【你健康,你手脚俱全,你了不起啊!】
柏天乐也被时歌气狠了,对着镜头不断的比划。
时歌抓住范晓林的手,使劲拉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天残地缺,柏小姐,你和章先生挺配的啊。一个是瘸腿会绑架的蟑螂,一个是哑巴不会说话的废物。”
梅姐怒了,“时歌!”
魏树怀也用愤怒地眼神看着时歌。
此时此刻,弹幕的怒火也如炮弹一样铺天盖地而来。
时歌直接忽视:“哎呀,蟑螂要被抓走了,费尽心机设计一出绑架,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可惜了,马上要坐牢了,坐牢后应该就是离婚。到时候,人财两空,蟑螂先生会畏罪自杀吗?”
119在意识海大喊,“宿主,你太过分了!”
啊,啊――
柏天乐显然也被气狠了,一边比划一边张嘴骂时歌。
“哎呀,柏小姐,你放心,如果他畏罪自杀,到时候你可以把他骨灰扬了,一样报仇,不用为了一个臭虫这么激动。”
你,你――
柏天乐眼睛猩红,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脖子的青筋不断的爆了出来。
范晓林眸光一凛,身子坐直了。
不对。
柏天乐太激动了。
柏天乐嘶吼着,拼命的嘶吼着。
“啊――啊――”
她衣领上绑着的麦传来嘶哑的声音。
章诚炎已经戴上了手铐。
时歌立刻说道:“哎呀,臭虫要被带进监狱了。”
嘶嘶――
柏天乐冲过来抓住章诚炎,“不,不要走。”
嘶哑含混,甚至难以听清。
但是她说话了。
真的说话了。
她焦急地落着泪。
章诚炎愕然抬头。
“走吧,章先生。”警察开口道:“至于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要不要离婚,请你们以后再说。”
“不。”
柏天乐说:“不离婚。”
这次的三个字,真的清楚了。
清楚的透过她衣领上的麦克风收音器从直播连线那边传到了直播大厅。“哎呀,说话了。”时歌感叹了一句。
“你――闭嘴――”
柏天乐转过身来,护着章诚炎,“不准你骂他。”
那好吧。
时歌闭上了嘴。
“乐乐!”
魏树怀向前两步,仿佛想距离柏天乐更近一点,“你清醒一点,章诚炎他不是个好人,他不仅骗了你,还差点害死你。”
“那你呢?”
柏天乐反问道:“真正谋划要绑架我的是你的前女友,这一点你又怎么说?”
她抓着章诚炎,拼命地哭,“我不管,我不管他做了什么,他现在是我丈夫,我不离婚,不离婚。他就是坐牢,我也等他。我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我只知道,我唯一一次机会,那是我逃命时唯一的机会,我把电话打给了你,你接了,但是给我听的是你和女人床上运动的声音。你没来救我,他来了,我只知道他来了,拼了命救我。”
柏天乐死也不放开章诚炎,章诚炎伸手擦着她的眼泪。
柏天乐说:“我刚死里逃生的时候,我想求你帮我,我害怕,想求你不要离开我。你只会怪我,骂我,推开我。是,我是喜欢你,但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推开我,交往那么多女朋友,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只是嫉妒,占有欲过剩。”
“乐乐,我已经反省过了。我会改的。”
魏树怀眼眶也红了,“我发誓我真的很后悔过去的一切。我每天都在失眠,乐乐,如果可以让你回来,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乐乐,从八岁开始,你把我当神,你仰望我,信仰我,依赖我。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那么对你,只是希望你能尽快长大,不要沉迷于八岁的我。我已经不是八岁了,我希望你能认清现在的我,能长大。我不是不爱你。”
“呵。”梅姐怒了,“你这借口挺有意思的啊?”
“我说的是实话。”
魏树怀恶狠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