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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节

女王的恩典 魇客 6810 2024-06-30 08:05

  大领主心里凉凉。

  果然先前被打傻……

  “是……是……是主人……”

  它的声音细弱蚊蝇,尤其是最后一个词,要不是林差不多都快贴上去了,根本不可能听得清。

  哈?

  林愣了愣。

  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这声主人应该叫的是她。

  如果“主人”什么的从乌拉拉甚至哈尔嘴里出来,她也丝毫不会觉得奇怪。

  可问题这是欧若博斯?自从被强行征用为大奴隶之后从来就没主动喊过“主人”?

  “你是谁?”她不得不又问了一句,带着三分警惕,“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不东西的!”

  感受到自己被怀疑,梦魇顿时就不高兴了,原本还有些羞羞答答的语气立刻消失不见,“你还见过比欧若博斯更帅气的梦魇吗?!”

  “真是本尊啊。”林感慨,“你总算是回过神来了啊。”

  “是的,主……呃,反正就是伟大帅气的欧若博斯大人没错。”

  梦魇赶紧把那个差点形成习惯的词给咽了回去。

  难得看梦魇这么乖巧,大领主心中自然颇感欣慰,也懒得去戳穿他的小矛盾。

  她挥手招来孢子兽,把梦魇放在孢子兽的背上:“你的帐我们回头再算,先在一旁呆着,我还有点事。”

  还没等梦魇反应过来自己怎么骑在了一只傻不拉几的孢子兽头上,以及这种搭配是否会有损他优雅英俊帅气的形象,林已经再度收缩肚子,将翼蛇祭司给反刍了出来。

  大领主的学习能力很强。

  处理完了梦魇之后,再处理艾尼塔身上那点污染和杂质简直不能更熟练,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一切,直接将干干净净的翼蛇祭司吐了出来。

  “他是谁?”

  还没等林问话,欧若博斯已经虎视眈眈地开了口。

  他明明记得先前陷入混乱的时候,来的人只有林——还有另一个好像气息很讨厌的家伙,根本不记得有这么个东西。

  ——他的主人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漂亮肤浅又柔弱的东西?

  欧若博斯一边不屑地想,一边目光不由自主地在翼蛇那漂亮的翅膀上来回打转。

  不,更重要的是,这家伙怎么有资格让主人亲自为它服务!明明先前只有他!

  而林显然不知道欧若博斯瞬间复杂的心情——或者说,即使能感受到那隐而不发的敌意也懒得领会,直接转向艾尼塔开了口:“你的手下很担心你。”

  从艾尼塔掉出来的瞬间,幽灵们又不由自主地围紧了一圈。

  “啊,是的,”翼蛇祭司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欣喜与感慨,“他们一直很关心我。说起来,请接受我郑重的道谢——您已经救了我两次。”

  “哪里,约定的一部分而已。”林表示无所谓。反正一切都是对“污染”的补偿。

  “不管怎么说,您的义举我们必会铭记在心——说起来,刚才好像我看到有人在追杀您?”

  “准确地说不是我。”林凉凉地看了眼骑在孢子兽脑袋上、因为先前被忽略了问题而气鼓鼓的梦魇。

  “如果不介意的话,您可以在这里暂作休息。这里是距离风之力最近的地方、也是最接近魔力井的地方——魔力非常纯净,能够很好地压制‘灵魂渴求身体’的欲望,也是这片荒原上唯一不受暗夜增幅诅咒搏击的地方……请不要过分责怪您的同伴,那个样子其实并不是他的错。

  在没有舍娜莎帮助灵魂维持理智的情况下,纯粹的灵魂形态非常难以维持自我,很容易就会因为灵魂能量的流失而逐渐失去记忆……”

  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默默地就停住了没再说下去。

  周围的白色幽灵像是为了安慰他一般那样,慢慢地朝她聚拢而来。

  “所以说先前你让我狩猎影兽,其实就是为了获得能量来维持现状吧?”不管是他那依然拥有“理智”和“形态”的状况,还是他同伴这仍旧可以沟通交流的情况。

  艾尼塔点头。

  “我们已经无法直接吸收魔力井的力量——那种能量转换起来,本身需要耗费大量的魔力。所以还是影兽这种更接近于‘生物’的能量更加适合我们。而且多亏了这个圣祠与圣坛的存在,我们才能在最接近疾风大人的地方,依靠他的力量维持住理智——怎么了?”

  艾尼塔注意到,林似乎一直在朝一个方向看,以为她是担心追兵,不禁出声宽慰:“这里的结界曾经是疾风大人亲自设下的,附加有我族特有的幻术,有无数虚假的入口,而且荒原那么大,哪怕是眼魔想要找到这里,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不,”林反驳了她的话,目光却一直盯着入口过来的方向,“这里早就不安全了。连梦魇那家伙都能轻松找到这里,刚才我们的动静又闹得那么大——其他人的到来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们需要换个地方——得继续往里走。”

  艾尼塔先是一愣,随即才明白过来林说的是什么意思“您是说我们要去……”

  “去圣地。”

  艾尼塔那并不存在的心脏突然聚提紧了。

  怎么可能?

  他想。

  为何一个外来者怎么可能知道圣坛之后就是通往圣地的路?

  “怎么了?带路啊?”林问,“你不是大祭司吗?”

  艾尼塔被她疑惑的目光看得翅膀上又泛起了一层粉色:“我……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并没有隐瞒您的意思,但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翅膀上的粉色逐渐褪去,呈现出某种格外苍白的色调。

  最后,他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慢慢地开了口:“但是这真的并非是我不愿意领您进去,而是……在上一任大祭司走了以后,我们就再也无法进入圣地了。”

  “……”

  “他托付给我的信物,那成为候选者的证明,储存着领地守护力的容器,已经被眼魔给抢走了。我想一定是那样的,所以我们再也进不去了,一定是疾风大人觉得我太无能,不想承认我吧……啊,一定是大祭司不愿意原谅我吧,毕竟我连同他约定的信物也保护不住……”

  艾尼塔出神地喃喃。

  思绪不知道怎么就飘到了那个人最后的嘱托之上。

  最后的最后,他还是违背了大祭司最后的嘱托,使用了石板,成为了正式的候选者,可即使那样他也没有能从眼魔手中保护好领地,甚至连同石板也一起被抢了去……

  “好了,这不是开的嘛?”

  她拍了拍两只唯二清晰的手。

  “哎?”

  “通道都开了,你还在叨叨啥呢?赶紧把人都带过来啊——再不抓紧就真的要被堵门了!”

  第148章 宝藏

  看着圣坛之上打开的黑色通道, 艾尼塔一句话也说不出话来。

  有那么一瞬间, 他甚至脑中一片空白。

  等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已经走了进去, 带着他的族人们一起, 和那个奇怪的外来者行走在通往圣地的道路上——一条蜿蜒细窄的石桥,两旁灰雾缭绕, 一直通往远方的黑色圣山, 那如同巨兽一般沉默地掩藏在雾气深处, 隐隐绰绰。

  他晕晕乎乎地跟在外来者的背后, 看它一边走, 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手中的小泥偶聊天:“你看, 过了这座石桥, 我们就离那座煤山很近了——顶上是空的, 我们可以从那里爬进去……”

  它的声音倒是不响, 只是在此刻极度安静的环境中, 却如同低落湖面的水珠那样,连轻微的回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除了外来者之外,这个空间安静极了,并没有其它任何生物说话, 连它手中的泥偶也缩着脑袋,仿佛十分不安的样子。

  事实上,艾尼塔从进入这里开始, 就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如同水一般沉重的压力, 而这种压力随着不断接近圣地而显得愈发沉重。

  可外来者却像是根本没有感觉到一样, 就这样絮絮叨叨地说着,带着一种奇怪的从容与自然。

  艾尼塔原本失落又难过的情绪已然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复杂的情绪——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惊讶、迷茫、还是惊喜更多一点:——封闭已久的、通往圣地的通道居然开启了?

  ——但……但是为什么打开的居然是个外来者?还有看那利落程度,为什么会这么熟练?

  ——可不管怎么说,他们居然真的来到了圣地……这是马上就能见到疾风大人了吗?

  一想到这里,艾尼塔控制不住心头涌上的喜悦。

  但是为了避免失望,他的理智告诉他,疾风大人已经太久太久没出现了,连带着贴身侍奉祂的大祭司一起,哪怕在最可怕的时候,祂们也不曾出现过。

  等到全族落到这样的境地后,祂甚至没有给出一丝一毫的启示,以致于艾尼塔只能转而向更加缥缈、古老的舍娜莎祷告。

  ——大概是早就放弃它们了吧?

  不然为什么会那么久也不曾出现过呢?

  想到这,艾尼塔不由感到一阵失落,甚至生出了某种早就在心底反复过无数次的、荒谬的念头:——也许疾风大人,从来就不存在的吧?

  林自然不知道身后翼蛇祭祀心中的百转千回。

  她走在前面,看着远处渐渐接近的“圣山”心中确实生出了些不太一样的感触。

  事实上,就在不久前的艾尼塔的梦中,她刚刚来过这里,因而一切在她看来都熟悉极了。

  但是从进来开始她就发觉到,这里和她先前来过的地方不是同一个——她甚至嗅到了一丝荒凉的、搁置已久的气息,就像是就无人烟的房间再度开启的时候,进入的访客总能嗅到曾经潮湿的痕迹与灰尘的味道。

  这里的东西太简单,一条路,一座山,四下仿佛凝固的、浅淡的灰雾,看不出有丝毫的变化,但是时间却分明留下了不动声色的印记,让她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分明是不一样了。

  林先前还有心情和欧若博斯聊天,但渐渐地,看着远处的那座山,仿佛受到了影响,也慢慢变得和那山一样沉默了。

  就这样,一行来到了山脚之下,顺着岩壁飘到了山口。

  林站在沿口之上,非常随意地朝下望了眼巨大的洞穴,打算看看是不是和先前梦中的情形差不多。

  然而当她的目光触及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之时,胸膛中那并不存在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砰砰。)

  就像是突然之间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双眼那边。

  她不受控制地感觉到了眩晕。

  耳边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仿佛是血液流动的声音,又仿佛是风声。

  原本深藏在身体里的、早已压抑住了的东西像是在一瞬间受到了召唤一般,在一瞬间倏然生长出来,拼命朝外涌去,似乎想就这样带着她朝下一路俯冲而去。

  休想。

  林下意识地捏紧了显现的手。

  虽然她确实是要下去,但那应当是出于她自己的意志,而不是因为这样自莫名其妙的强迫,无从解释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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