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想了想,说道:“那你想让我们怎么帮?我们只是人,而且又是守法的人,肯定不会去买-凶替你报仇什么的……”
“我说过,我买过凶。”林一京说,“不止一次,但全部失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苏妙?”
苏妙摇头。
“他运气很好。”林一京说,“金爱英和金祎,的确是我爸说的那样,运气非常旺,但旺不了自己,只能旺我爸。我爸让他们进林家,还把名下资产都给他们,甚至可以对我的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追究,就是因为……有人告诉过爸爸,他的命,加上金家母子俩的运,能成就大功名,以后,高不可言。”
“林志宇这个男人,毕生所求就是大功名,他信了,也是因为我死,他把金祎正式改姓林入了族谱后,他的事业越做越大……”
苏妙:“你爸……真的不是被什么大仙骗了吗?”
林一京道:“不,给他指点的人,是真有本事的,那个教派叫福运门。”
林书黎搓下巴道:“这是邪教啊……”
苏妙:“……我好像听懂了。你的意思是说,你原本想自己报仇,却发现你爸你那个人渣哥哥信的这个叫福运门的邪教有真本事,真的让他们福运昌隆,避开你的数次买-凶杀人,并越活越旺……”
林一京表情恨恨,握拳点头。
苏妙:“然后,你拿他们没办法,想让我们帮你想办法?”
林一京对卓忘言说:“我知道混沌世的神神鬼鬼,都在鬼王的掌控之下。我见过鬼王的本事了。那个福运门背后的大师,我想请你帮我铲除掉……我要害我死的人,无运可依,都不得好!”
卓忘言微皱着眉头,愣了愣,他写下一个字:可。
第63章 妙妙,我又病了
阴雨连绵。
近日来, 海市降温了, 雨连续下了多天, 不见太阳。
夜里十二点多,金祎从海市的私人会馆出来, 坐上车。
朋友与他说再见,车窗摇上时,他看见路边的站着一个男人,一身黑衣,皮肤苍白, 举着一把黑色的伞, 雨珠如丝线一般沿着伞棱滴下。
看不到那人的眼睛, 但金祎感觉, 他的眼睛,一定是在看向他。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之处, 不应该有这样似鬼一样的人。
他像死神, 像地府的黑白无常。
金祎怕鬼, 非常。
金祎不免打了个寒颤, 当司机问他去哪里时, 原本要回家的金祎改了口:“联系秦迷, 我现在要去他那里。”
车开远后,金祎转头, 那个黑衣男人没有动。
车越来越远,金祎再去看时,那个黑衣男人不见了。
卓忘言收起伞, 漫步在雨中。
不久之后,雨水顺着他的黑发滴下,他懒懒抬起眼皮,看向周围。
这里是私人会馆,人不多,出入都有车,也相对安静,但人味很重,是一种复杂又奢靡的腐臭味。
再往前走,是酒吧一条街,很热闹,人味多且杂,但没有重量。
他用目前的身体区分着人间的味道,慢慢往前走。
经过热闹的酒吧街时,人多了起来,卓忘言看着他们,心中慢悠悠标记着他们的运。
少、少、适中、少……
有人来搭讪,约他一晚。
卓忘言绕开他,继续前走。
有人醉醺醺的,眼神迷离,魂也跟着荡漾不清,问他是不是上过电视。
“绝对错不了,他参加过节目……”那个年轻的姑娘大着舌头说,“做饭的,节目!”
卓忘言也绕开她,那姑娘拍着路边的树吐了。
卓忘言停下,等着鬼将飘来。
“金祎果然是去找福运门的人,我们已经追踪到了地址。”鬼将说,“正在调查背景。”
“帅哥,酒我请你……”
又一个年轻女孩上前搭讪,双手伸过来,意图挽住他的胳膊。
鬼将道:“小心!”
也不知他是让谁小心。
卓忘言侧身避开,顺势把雨伞给了她,走了。
鬼将听到卓忘言问:“你看刚刚的那个人,运如何?”
“那个女孩吗?”
鬼将一边追着卓忘言走,一边回头看去。
那个女孩疑惑地将伞打开,仔细看了,旋转着玩了一会儿,拿着伞进了酒吧。
“依末将看……一般。”
卓忘言又问:“金祎呢?”
“末将看不出。”鬼将说,“奇怪得很。看起来应该也是一般,但又觉得深不可测……”
卓忘言道:“他确有运。荣华富贵,护身不死之运。很奇怪是不是?他的运实则一般,可却有天地护运在身。”
卓忘言抬手,一张符箓飞了回来,上面浮出金祎的名字和他的生辰八字。
卓忘言说:“在查出福运门底细前,帮我去请山鬼,我有事要问她。”
鬼将领命告退。
卓忘言回到家,开门时,回头看着苏妙家的门,试着在心里喊了几声她的名字。
“看来我现下的运气也不好。”鬼王心道,“所有鬼将都能听到我的心语,她却听不到。”
苏妙只有在危机情况下心神受惊时,他的声音才可抵达她的心底。
平时,她的心魂异常坚固,无懈可击。
这也是护运。
苏妙的运,是护运,保护她不受迷惑,保护她不被他的力量吓到,保护她一生平安无忧。
这是天地规则对她的优待,因而才会如此。
金祎呢?他的护运,又是从何而来?
运分天生和时效。
天生运,就是天地给的,就像苏妙的护运,无人能偷走。
时效运,是流动的,或多或少,不固定,被人祝福,沾亲缘福德,就会多起来。通常来说,时效运会慢慢增加,慢慢消耗,最后达到一种平衡。
金祎的时效运很薄,恐怕是他消耗的太快导致的。但他的天生运却很多,像是被天地特别照顾一般。
必须查查他的过去了。
他,他的前世,他的亲缘……
卓忘言脱掉衣服,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煞气尚未集聚起来,人身亲自做事,他累得很。
蛟龙跟凤凰已“刑满释放”,见卓忘言回来,乖乖钻进被子里,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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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妙正在做梦,梦里,她不停地做题,身后的老师不停地催促她快些写。
“你在磨蹭什么?这道题我教过多少次了?”
苏妙焦急道:“可我不会啊!这是空白的!我什么都没看到!”
她使劲趴在卷面上,想把题看出来。
字慢慢浮出来。
老师在身后摇着她的肩膀:“这都不会!你快做啊!”
“运……运气是否能借……”
身后摇晃的更剧烈了,喜闻乐见,苏妙被晃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到蛟龙和凤凰一左一右,蛟龙缠着她手用力拉扯着,凤凰叼着她头发撕扯。
苏妙:“果然,最想挨揍的还是你!”
她捏起凤凰,气道:“到我这个年纪,头发本来就不多,你还不珍惜!”
凤凰叽叽喳喳叫着,拍着翅膀努力飞下去。
蛟龙也嗷嗷着,尾巴尖拼命指着对门。
苏妙:“……我知道你们什么意思了。”
这两个煞宠是来报警的,恐怕是卓忘言出什么问题了。
她连忙爬起来,找出对门的钥匙,去对门看情况。
卓忘言躺在床上,睡得很不安稳,蛟龙游过去,盘在他脑门上,又示意苏妙摸摸它的皮。
它热了。
苏妙:“又发烧了?”
身子骨这么脆。
苏妙打开灯,走过去把手贴在他额头上。
“唉……真的是。”
卓忘言慢慢睁开眼睛,歪过头看着她。
苏妙道:“怎么又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