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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野火 云拿月 5837 2024-06-30 08:07

  “在广场上偶尔有人经过,人家会停下来打量,我怕你不自在。”他说。

  冬稚失笑:“有什么不自在的,演奏就是要站在人前表演啊……”

  “教室里没有风,安静,多好。”

  陈就不让她拒绝,再者,钱提前付了,也没得反悔。

  前两场比赛都在白天,除了比赛和练习的时候,冬稚和陈就晚上会去逛街。这个城市和澜城差不多大,可能稍微大一点点,饮食口味也相似,但那细微之中的不同,对他们两个外地人来说便也算有趣。

  逛完街,吃饱以后就回房间,这几天晚上都是各睡一张床,但睡前会凑在一起看电影,说说话。

  日子有几分惬意。

  也是放松过了头,最后一场比赛前一晚,冬稚窝在浴室的大浴缸里,趴着边沿,不知不觉眯瞪了一会儿,好在没有睡过去,热得发昏,意识到不对,连忙撑着起来穿衣服。

  冬稚围上白色浴巾,扶着墙壁朝挂衣服的铁架走,脚下湿淋淋的。脸颊热红了,呼吸重得发闷。

  到底还是泡太久了,刚摸到衣物一角,一个眼花,头撞到门上,“咚”的一声,声音响亮。

  陈就在床上看书,一听赶忙去敲浴室的门。

  “冬稚?”

  拧了两下门把,里面反锁着,打不开。

  “冬稚你怎么了?!”

  “……没事。”冬稚捂着脑袋,扶着墙开门,眉头吃痛皱起,“撞到头了。”

  门一开,陈就看她脸色不对,扶住她。

  “我泡太久了。”冬稚有点眼花,头发湿哒哒还在淌水,他胸膛处干净衣服被她的头发蹭湿。外头冷空调一下子进来,她露在外的肩头微微颤栗。冬稚伸手推他,“你出去……我穿好衣服再出来……”

  话没说完,腿又是一软。

  陈就眼疾手快抱住她,没让她往地上摔。她捂胸口浴巾的手撑在冰凉的地上,浴巾散开,一下滑到腰际。

  慌乱间陈就忙不迭给她裹好。

  几分钟后,等倚在他怀里缓神的冬稚脸色有所好转,面上终于恢复了血色。

  “没事?”

  “没事。”

  确认她是真的缓过来,陈就扶她站好,热着脸出去,把门关上,让她换衣服。

  这么一闹,当晚冬稚就着凉了。

  陈就还没睡着,听对床她睡得不安稳,起来查看,一摸额头,有点烫,不知道是感冒还是发烧。

  “我去买药……”

  冬稚抓住他的手,哑着嗓子,“太晚了。算了……”

  陈就哄道:“我去看看有没有药房还在开。你先睡一会儿,嗯?”

  冬稚不松手,闭眼枕在枕上,轻轻摇头。

  她死拽着他不放手,陈就走不了,没办法只能打电话给前台,嘟了十几秒,电话通了。

  “您好……!请问你们有感冒药或者退烧药吗?”

  那边带着歉意回答:“不好意思,没有这个。”

  陈就的眉头又拧起来,沉声道谢。

  好说歹说,陈就答应不出去,只是去烧水,冬稚才松开他的手。

  烧好水,倒进杯子里晾凉,半个小时就过去了。

  陈就喂冬稚喝了一杯,然后就在她床边坐着。

  冬稚催他:“你去睡吧……”

  他说不。

  怕坐在床边压着她的被角,没多久,陈就从床上坐到了地上。

  脑袋很疼,冬稚觉得累,又觉得浑身难受,好像骨头缝隙里隐隐约约都在疼。浑浑噩噩睁开眼,一睁眼就见陈就在自己面前。

  他凑过来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冬稚摇头,盯着他的眼睛愣神。

  他的眼睛比星星好看啊。

  星星摘不到,可是他能摸到。

  或许是病了多愁善感,情绪翻涌,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鼻子有点酸。

  “陈就……”

  侧头将大半张脸都埋进枕头里,冬稚从被子中朝他伸出手。她半闭着眼乱摸索,探了两下,他大概明白过来她想要他的手,主动递了过来。

  冬稚抓起他的手,塞进自己的被窝,捂在自己怀里。

  他的手被空调吹得凉凉的,但她的怀里很暖。

  至少这一刻是暖的。

  捂到他的手也变暖,冬稚吸了吸鼻子,头没那么疼了,稍稍清醒了一些。

  “你到被子里来吧,坐在地上冷。”

  “不冷。”陈就不想她担心,宽慰,“现在是夏天。”

  “……我冷。”

  “你冷?我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

  “不要。”冬稚侧躺着看他,“不要空调,要你。”

  陈就一愣。回过神来,他咽了咽喉掩饰一刹失常的心跳,竭力佯装镇定。

  冬稚要往里躺,陈就让她别动,“你睡暖了,里面冷。我……”他脸上一赧,“我躺里面。”

  她嗯了声,没说话。

  陈就进了被窝,躺在她身后。冬稚很快又睡了,都是侧身朝外的姿势,陈就在薄被下抱着她,她身上发热,睡得沉,睡相也好,一动不动。

  她的背贴在他怀里,陈就没她轻松,越睡越睡不着。

  “冬稚……?”

  房间里的大灯早就关了,她睡着以后,他便伸手把床头灯也关了。

  黑漆漆一片,对面那张原本该是他睡的床空着,棉被是他着急起身时掀开的,乱糟糟的。

  他试着轻声喊:“冬稚……”

  她的呼吸声轻轻,没有回应。

  过了很久,也可能只是半分钟,总之黑夜里的一切都像在显微镜下,被无限拉长、放大。

  冬稚的腰很细,陈就紧紧地搂着,他轻轻靠近,埋首在她的后脖颈,一下一下含吮轻咬,温和的馨香随着深呼吸在四肢五骸蔓延,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炸开。

  第40章 炎炎炎炎

  冬稚的一等奖是带病上台拿下的。

  陈就坐在观众席, 比前两次紧张好几倍,悬着一颗心, 生怕她坚持不住, 严重了说万一晕在上面, 哪怕是轻微地出一个差错, 他都不希望发生这种事。

  冬稚比他想象得强, 除了脚步有点虚浮, 其它一切的一切只比别人出色, 没有逊色。

  站在台上演奏的她像是会发光。

  被小提琴声音牵引以后, 陈就放下心, 看着台上的她渐渐出神。

  身旁的其他观众小声夸她, 他与有荣焉。

  最后致谢时,冬稚似乎往他这个方向看了一眼。陈就不确定,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随着周围响起的掌声, 他也拍红了手掌。

  这一趟,陈就陪冬稚一起捧回了一座奖杯。

  冬稚拿到的奖金, 冬勤嫂没要,嘴上万般不在意:“你自己留着吧,我用不着你的钱。”

  可转头, 到她房里来打扫卫生的时候, 冬稚不止一次看见冬勤嫂在她的奖杯前发怔。小心翼翼地,只敢帮她擦拭奖杯底座。

  冬稚看在眼里, 什么都没说。

  她和陈就一起去的邻市, 这件事瞒得好, 冬勤嫂没起疑。

  回澜城的第三天,冬稚和陈就去看电影,并非平时去的影城,而是私人影院。

  临近傍晚,太阳没那么毒辣,知道萧静然不在,先出来的冬稚在陈家门口等陈就。不想催陈就,她倚着门,盯着脚下的地发呆。

  太阳可能又往下移了一点。

  感觉到有风吹过脚边时,“哔――”地一声,响起汽车鸣笛的声音。

  冬稚抬头,见一辆车朝陈家大门口,下意识站直。

  待车开近了,里面似乎不是萧静然。车径直开进大门,先停在院子里,后座的人下来了,是陈文席,他没理会要去车库停车的司机,反而朝门外看来。

  “你等陈就?”他稍稍提高音量,用确定她能听得到的声音问,“进来等啊?”

  冬稚盯着他,沉默了三秒,提步入内。

  ……

  陈就原本是听见有人回来才下楼,一到楼下,却见冬稚和陈文席坐在沙发上,不由得愣了愣。

  “爸……”醒过神,他趿着拖鞋快步过去。左看看右看看,隔着茶几面对面落座的两人之间,气氛好似还正常,“你们在聊什么?”

  “刚坐下。”陈文席说,“我看她在门口等你,叫她进来坐坐。”

  陈就看向冬稚,她点了点头,他脸上立时露出笑。

  佳嫂过来上了一杯茶,给冬稚的是热水,因着和冬勤嫂关系还不错,多看了她一眼。

  陈文席一副和小辈寒暄的语气:“好久没看见你,最近在什么?学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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