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忍不住好奇,“姑娘又不喜欢兰花,怎么突然绣起兰花来了?”
许如月嗔她,“谁告诉你我不喜欢兰花的?”
红玉道:“姑娘以前的香囊荷包上都没有兰花呢!”
“那不就是了。”许如月压下心头砰砰跳的感觉,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以前没绣过,如今觉得新鲜,便换一换花样了。”
红玉咂咂嘴,没再多说什么,怕许如月冷,去衣柜里找了件斗篷来给她披上。
原本约定好的三天,但许如月热情高涨,两天都不到就做好了,还打了个漂亮的络子配在上面。
三日后,江亦嘉如约而至。
许如月借口要和嘉妹妹说体己话,把红玉给打发了出去,然后起身去把自己做好的香囊拿了出来。
江亦嘉接过,见一针一线都那么精致,不由得有些恍神。
“嘉妹妹?”
直到耳边传来许如月的声音,她才回拢思绪,“怎么了?”
许如月紧张地看着她,“我见你一直盯着这香囊,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你说出来,我改改去,要再不行,就干脆重新做一个吧!”
“噢,没事,挺好的。”江亦嘉把香囊收了起来,笑了笑说:“我刚才只是在想,四少爷要是见到未婚妻给自己绣了个这么好看的香囊,心里不定怎么高兴呢!”
每次江亦嘉一说起这个,许如月就羞得很,羞的同时,心里又觉得甜滋滋的。
江亦嘉没坐多大会儿就站起身,说:“我还要赶着去杜家呢,就不陪姐姐了。”
许如月点点头,嘱咐她,“那你路上当心些。”
江亦嘉颔首,出了丞相府,坐上马车朝着杜家而去。
到了才听说杜晓瑜在外面坐诊,并不在大院里。
江亦嘉心中略有些遗憾,目光往大门内瞟了一眼,似乎在期待看到谁。
片刻后收回视线,她又重新坐上马车,让车夫去同乐街。
马车在同乐街杜晓瑜的铺子前停下,江亦嘉挑帘下来,发现隔壁回春堂门前停顿着一辆十分熟悉的马车,江亦嘉那日在街上见到杜程均乘坐过。
不知道为什么,江亦嘉觉得自己心跳突然有些不正常,因为光是看到马车,她就立即想到了杜程均那双古井不波的深邃眼睛以及说话时低沉平稳的语调。
那种身为长者的一本正经肃穆内敛,总让她在每一次刻意接近他的时候都有一种想要立刻转身逃走的感觉。
但江亦嘉敢拍着胸脯说,今日真的只是巧遇,而并非像前几次那样是她蓄意安排。
“江姑娘是来给夫人抓药的吗?”里面翠镯先看到了江亦嘉,笑着出来打招呼。
因为杜晓瑜坐堂时是“第五姑娘”,那些病人都不知道她是杜家五小姐,翠镯便不敢露馅,只好找了个合适的说辞和江亦嘉打招呼。
江亦嘉点点头,眼尾不经意间扫到杜程均刚好从隔壁出来。
一身藏蓝色圆领袍,简简单单的一条腰带,除此之外,连个香囊玉佩都没有,身形颀长而挺拔,出了奇的干净利落。
深沉的颜色让他周身上下都透着分寸不乱的严谨。
尤其是那双眼睛,淡然中透着能洞察一切的深刻。
“江姑娘?”正巧这时翠镯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江亦嘉眼皮像被针扎似的猛跳两下,急急忙忙转过身,跟着翠镯进去。
“四叔,看什么呢?”杜晓骏从里面出来,见杜程均目光落在一个方向,问道。
杜程均今日是出来拿药的,杜晓骏闲着无事,就跟来了,没成想刚进铺子就被坐堂的二伯父给拦着考验了一番,好在他这些日子跟着小妹勤学苦练,二伯父问的问题,他都能答得上,否则哪有那么容易离开的。
杜程均没回话,走下台阶。
杜晓骏亲自给他打开车帘子。
二人落座以后,杜程均才问:“那位江姑娘,和五丫头很熟吗?”
杜晓骏想了想,说:“江家虽然与咱们家有些交情,可小妹以前都没在京城长大呢,眼下又回来没多久,要说和江姑娘有多熟,倒也未必吧,不过听说最近一段日子江姑娘常来找小妹,想来是投缘。――对了,四叔为什么会问起这个?”
杜程均淡淡答:“没什么。”眉心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
杜晓骏想到了什么,突然激动起来,“四叔,我记得前两天小妹跟我说,或许有个办法能让您痊愈呢!”
“什么办法?”杜程均偏头看他。
“具体是什么,小妹还没跟我说,只告诉我还要等几天才能确定。”杜晓骏道:“不过既然小妹说有,那就一定有,我相信她。”
杜程均轻轻颔首,并未多说什么。
――
江亦嘉走进铺子,杜晓瑜心想她大老远找来,应该是有要紧事,便把前堂扔给翠镯她们照管着,自己带着江亦嘉去了后院。
“江姑娘怎么来了?”杜晓瑜很讶异。
江亦嘉小声道:“我来替许姑娘送件东西。”
“许姑娘?”她那即将过门的四嫂?
“嗯。”江亦嘉说着,把许如月给杜晓骏绣的香囊拿了出来,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