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不断磕头求饶,誓要与钱酒桶划清界线。而刚才,这一群人还在跟他论兄称弟啊。
人倒如山倒,到这一刻,钱酒桶再一次深刻地意识到:人情,如纸。
兄弟情,滑稽之谈。
“呵呵……”
钱酒桶呵呵地惨笑出声。再抬头时,眼里以上带了执着。
“敢问各位爷,我钱酒桶,到底犯了何事儿?”
七里冷笑着瞥向这一群人,“犯了何事,你把我们王府的一个丫头给强行买走,买卖官家的奴才,你说,你犯人何事儿?”
钱酒桶眼睛瞪大,突然间就看到了不远处被提溜进来的林大勇。
“是,是他……是那个人谋害了我……”
林大勇脖子一缩,一脸的苦相儿。
他,他也不知道会这样啊。
这一路上,他都惭愧千百遍了……
“兀那贱人,你好狠的心啊。想我钱酒桶平时为人仗义,看天下美人嫁入狼窝,没事就把她们买来在这府里享福,你,你你这老贼居然如此陷害于我……我,我跟你拼了啊。”
钱酒桶一激动,肥胖的身体居然如炮弹似地冲了出去,一把扭着还想逃的林大勇,径直就压在身下,“我让你陷害于我,我让你陷害于我……打死你个老不死的家伙……”
七里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刚才,他若是不暗示,这钱酒桶怎么可能冲的到林大勇身边儿的。
早就看林大勇不顺眼了,这会儿正好看他们狗咬狗。
内院,看着被抬着进来的慕容南轩,林香草面色微讶。
旋即,露出一个解脱般的笑容,上前,行礼,“世子……”
慕容南轩幽遂的眼眸落在她脸上,身上,似乎在确定她一切安好。
直到,林香草抬头,绽放出开心的笑容时,他才暗松了口气,这死丫头,天知道让他有多操心。
抬手,身边的随从鱼贯而回。
整个房间就只剩下了俩个人遥遥相望。
“过来……”嘶哑的,不容置喙的命令话,听在林香草的耳里,却觉得格外的动听。
鼻子,没来由地就泛酸。
如水洗的眸子,绽放出格外艳丽的光芒,她一身红衣,一步步往他走来。
“世子……”深情的透着欣喜的呼唤,令慕容南轩的心颤了颤。
他能确定,以前的林香草,只是表面上尊重他,对他略有些许的好感而已。而那点儿好感,也不过是相对于府里的人来说。可是今天,这丫头的呼唤明显与众不同。
更是众她的呼唤中,听出了她的委屈,她的情深。
“过来……”
原本要指责她,骂醒她,说那么简单的陷阱也会入了套。
可在这一刻,看着她水洗的眸,微红的鼻翼,所有的指责,全都化为了一腔柔情。
这么着急上火地出来,只是担心她出事,更是怕再也看不到她。如今再见面,却发现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抵不过这一刻她的安然无恙。
林香草伸手,俩人慢慢搂在一起。
再一次靠在他的怀里,闻着属于他的药香味儿。
这一刻,心宁,居然出奇的安宁。
原来,一直寻找的港弯,就是属于他的一片天空。
“世子,能再一次活着看见你,真好……”在你没来之前,我曾经发过重誓,若是在这一天之前,你若找到我,这一生一世,我将不再离弃你。
或许,这就是上天的意思罢。
如此一想,林香草轻叹了一声。
脸儿轻蹭着他的胸膛,手,更紧地扣紧了他的身子。
把头搁在她颈窝处,发丝撩拨的略有些痒痒。然而,这一刻的心,却格外的静谧。
似乎,这一刻,拥着她,就拥有了全世界。
慕容南轩自己也闹不清楚。
也不知道,在何时何地,他居然会不自禁地关注着她。
从祭祀祖地归来,看不到她,第一感觉,就是她出事了。
不顾一切地出来寻找她,只为了能第一眼看见她。
俩人就这样半跪着,静静拥抱。
直到怀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林香草才骇然发现,怀里的人,居然窝在她颈窝儿睡着了。
看着他沉睡的容颜,眼窝下深深的淤青,林香草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落。
这一世,有人如此对自己,你还有何不知足的。
香草一动不敢动,就保持着跪着的姿势,用身体支撑着他熟睡。
直到,七里进来,要抱起慕容南轩。
“别,就让他睡吧。这一路上,辛苦你们了。”
七里原本是有怨的,尤其是看着主子这么劳心劳力地为了那死丫头撵来,更是怨言十足的。
可是现在看着那死丫头红着鼻子眼睛,脸上却笑的象是拥有了全世界的甜蜜蜜的笑容,就跪在那儿当世子的靠枕……他所有的怨言,烟消云散。
或许,这一切都命罢。
世子这个人啥都好,就是这一点不好,若是认准了那个人,便会认定了她。
不过,慕容南轩并没有沉睡多久。
只是一小会儿后,便清醒过来。
看见跪在地上当自己靠枕的林香草,他气的指着她想骂娘。
然而,香草却是抬着头一脸深情地看着他,“我想为你做点事儿,只是一点点,哪怕……一点点也觉得很好。”
“你……”k的手指头儿就差要戳到她额角了。可最终,却化成了一声轻叹。“你这痴儿,怎么就这么蠢,我怎么就挑了你这样一个蠢笨的丫头呢!”
“嘻嘻,我就蠢笨了,怎么办啊,这一辈子都变的蠢笨,那世子,你会收留我,一直留我在你身边么?”
少女苦兮兮的声音,乞儿般的可怜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似乎,这一刻,她的命,她的一切,都由他来掌控。
脸,不由地就红了。
慕容南轩得瑟地抬头,“那是,本世子从开开始就知道你蠢笨,可也没挑剔你啊。这一辈子,我若是不收留你,你还能去往何处。罢了,罢了,也就这么的吧,从现在起,你就留在本世子身边。我,收留你了。”
林香草捂住嘴巴咯咯地笑出声来。
那水洗的灿眸,再一次亮起了诱人的光芒。
点点光辉璀璨夺目的让慕容南轩都不敢再多看。
“好了,走了。”
怕自己失态,每次看见这死丫头,他总是有些气控制不住。为此,他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哦,等等,世子,这个府里的钱酒桶你没杀吧?”
一听她提起别的男人,慕容南轩的脸就沉了下来。
“哼,那样的一个肥猪男人,你居然还惦记着。”
这酸味儿哟。
林香草抚额,“世子,不是这样的。我在这庄园里面,无意中发现那钱酒桶,居然是个天生会酿造的家伙。他酿造的那啥万花西康,味道真的太棒了。哦,对了,你尝尝。”
想到那万花西康,林香草赶紧转身去倒了一杯过来。
慕容南轩皱眉,“你在外面胡乱喝酒了!”这死丫头一旦喝酒,就会酿成一场滔天大祸啊。
“呵呵,我就是尝了一点点,真的只有一小杯而已。世子,你以上尝一下么,这个酒,真的很特别的。我相信,咱们有了这样的酒,以后说不定还能开辟出我们的小金库来呢。”
林香草很是热忱地催促他赶紧喝。
慕容南轩撇嘴,内心有点不乐意,这死丫头,一谈起那些生意上的事儿,怎么就这么的热衷呢。那眼睛亮的,比看见他还要明亮动人。真的,好气闷。
想归想,但还是依言端起酒杯轻轻一尝。
这一尝,他的眼睛也亮了。
“再给我倒一杯来。”
林香草笑着,再转身为他满上一杯。
这一次,慕容南轩喝的就慢了许多。
闭上眼睛好一会儿,这才睁开眼睛一脸回味无穷,“不错,丫头,看来,这酒,确实是有点特别。”
林香草娇笑,有些不满,“明明是很特别好不好地!”
不自禁地,她也学会了撒娇。
原来,这世上没有天生的男人婆,而是,她有没有遇到值得她撒娇,值得她去爱的那一半儿。
“呵呵,行行,很特别。”慕容南轩无奈摇头,这死丫头,有时候就是爱较理儿。
“唉,这酒再怎么好又如何,你都把这会酿造此酒的人给砍了,我还想着把这酒悄悄引进咱们京城去呢。如今可好,没用了。”
林香草噘嘴,不悦地瞪慕容南轩。
“咳,七里,把那个酒桶带上来。”慕容南轩看她,却是转身吩咐起外面的七里来。
“啊,你没砍人啊,嘻嘻,我就知道世子你最好了。太好了,咱们有了这酒的秘方,还有这个钱酒桶,大可以在京城里面痛出一片天地来啊。”
在这一瞬间,林香草已经想了好些法子。
“完了,完了,我这一辈子,就载在你丫的手上了。”
屋子里,沦为阶下囚的钱酒桶,正惶惑地碎碎念中。
不远处,被打的皮开肉绽的林大勇,则是满面死气地蜷缩在那儿。
他的嘴里,也一直在反复念叨着。“这死丫头坑爹啊……坑爹啊……她怎么这样坑爹呢?”
钱酒桶听的不耐烦了,他一腿又踹过去。
“我呸,你还说你好坑爹。就你这样把人当货物一样地卖掉的男人,她不坑你坑谁啊。啊呸呸呸,老子真的恨死你了,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的坑爷呢?我也没得罪你啊,老子还给了你一百两的银子,你说这买个乡下丫头,哪里能值上一百两啊。你个死老头,我明明就很照顾你了,你还这样坑人……我踹踹踹……”
越想越来气,越踹越是不解恨的钱酒桶,就这样一脚一脚地踹着痛悔到麻木的林大勇。
正踹的上劲。
屋外,一阵沓沓的声音传来。
俩人一起停下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