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天旋即就意识到，他落下的那座矮山，之所以布满了裂缝，都是那一条条空间缝隙的功劳。
“不对！”他脸色微变。
刚刚在半山腰，他不能看的仔细，如今站在山脚下，他凝神再看时，才发现那座矮山……原来绝对不止千米。
他注意到，矮山的峰顶，平滑如镜，没有一点凹凸感。
联系起那一条条移动的空间缝隙，他陡然意识到，那座矮山应该是被一条巨大的空间缝隙，给拦腰斩断了。
他如今看到的矮山，可能仅仅只是那座没有断裂之前的山峰的一小截。
“华天，你跟紧我，千万不要离我太远。”在他暗暗深思时，李冶脸色凝重地叮嘱，“记得，不要以你的精神意识，去探知那些游动的空间缝隙。还有，离那一条条空间缝隙尽可能地远，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从那空间缝隙内，会溅射出什么。”
“不管是什么，以你的境界修为，都抵御不住！你碰到就是死！”
李冶的如临大敌，让聂天也突然紧张起来，他点了点头，道：“放心，我不会去找死的。从现在起，我就跟着你，你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嗯，这样最聪明。”李冶赞了一句。
之后，由裴琦琦在前带路，聂天和李冶紧紧跟随，就在遍地落石的幻空山脉缓缓前行。
途中，裴琦琦都能巧妙地避过那些四处游弋的空间裂缝，有时候裴琦琦明明朝着一条空间缝隙走去，聂天还胆颤心惊，待到裴琦琦靠近时，那空间缝隙就渐渐挪移到其它方位，让他和李冶不受侵害。
精通空间秘术的裴琦琦，似乎可以捕捉一点空间缝隙的游动轨迹，可以提前做出反应。
单单这个本事，就可以让裴琦琦在幻空山脉占据便宜，如果是在战斗状态，她这个能力更会大放异彩。
走了一会儿，聂天逐渐看到一些碎石夹缝中，有很多灰白的骨骸。
那些骨骸，大部分属于人族，也有一小部分，应该是强大的灵兽。
“不是说裂空域没有灵兽了吗？”他好奇地询问李冶。
一味赶路的李冶，也闲着无聊，说道：“大部分的灵兽，都因为不再适应裂空域的恶劣环境灭绝了。但也有极少部分灵兽，由于兽体比我们人族强大太多，所以居然能够从污秽的灵气内吸收力量继续修炼。”
“这些活下来的灵兽，和以前的灵兽相比，要强悍的多。”
“你切记，那些能活着的灵兽，很多都出没于幻空山脉，遇到了一定要万万小心。很多来幻空山脉碰运气的家伙，不是被四处游荡的空间缝隙斩杀，就是被那些强悍的灵兽撕碎了。”
“绝大多数人，还没有来得及探索一个空间缝隙，就已经先死了。”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不但适应我们人族，看来也同样适应于灵兽了。”聂天喃喃道。
他和李冶边走边聊，将心中的一些疑惑，向李冶道明。
李冶闲着无事，倒是很认真的，为他一一解答。
半响后，没有理会两人，一直在前方引路的裴琦琦，高挑身姿倏地一顿。
“师姐，怎么了？”李冶走上前。
“有血腥味。”裴琦琦皱着眉头，示意李冶和聂天不要继续交谈了，她那水蓝色的身影，忽如一道流光，迅速远去。
聂天眼睁睁地，看着她在眨眼间，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
“走，我们快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李冶兴奋道。
聂天埋头跟紧。
不多时，他就和李冶出现于一块巨大的碎石后方，那儿先前应该经历过一番血战，地上有着三具血迹未干的尸体。
三具尸体，胸口的衣衫上，都有着流星火焰的图案，一看就来自于把持废墟的流火。
“裴琦琦！”
一声尖啸，从不远处传来，啸声中充满了恐惧。
聂天听到凄厉的啸声，急忙赶了过去，就看到一名胸口上有着灰色弯月图案的炼气士，四肢被四把利剑，给钉在一块碎石上，全身动弹不得。
裴琦琦就站在他身前，以一种漠然地目光，冷冷看着他。
钉住那人的四把利剑，应该属于裴琦琦，在聂天和李冶赶来之前，此地应该经历过短暂的战斗。
聂天以精神意识略一查探，就发现那人和李冶一样，有着中天境后期的修为。
“裴琦琦！你饶我一命，我给你一个重要的消息！”那人看着裴琦琦的目光，像是看着一个妖魔，苦苦哀求：“我发誓，那个消息足以换取我的小命！”
“哦，你说吧。”裴琦琦淡然道。
“你保证留我一命！”那人死死瞪着裴琦琦。
裴琦琦点头。
“流火在附近发现了一处空灵玉矿脉，那矿脉被开采过，但还没有完全采光！”那人激动不已，说道：“我相信你非常需要空灵玉，这种珍贵的灵材，乃是构建种种空间传送阵的稀缺材料，你一定需要的。”
“我现在就给你指明方位，你放过我，如何？”
“不好。”裴琦琦摇了摇头。
话音一落，那四把插在他身上的利剑，就突然抽离出来，朝着他心肺、脖颈等要命部位刺去。
“裴琦琦，你这恶魔！你答应饶我一命的！”那人凄厉惨叫。
“女人的话你也信？”裴琦琦撇嘴，四把利剑在她精妙力量的掌控下，已刺入那人心肺和脖颈，在那人不甘心地死去以后，裴琦琦才继续道：“再说了，你给出的消息，对我一点价值都没有。”
四把利剑，杀人之后，不沾一丝血迹，全部飞回她的储物戒。
“你们来了？”她转身看向聂天和李冶。
“师姐，我们刚到。”李冶道。
聂天看着绝美的容颜，和那平静如水的神情，心中突泛起一丝寒意。
“等我一下。”裴琦琦又转过身来，先将那名被杀者的储物手环取走，然后俯下身，细致地在他身上搜查其它有价值的材料。
看裴琦琦那娴熟自然的动作，这种从尸体身上搜刮的事，也不知道她做了多少回了。
聂天目显异色，对这女人渐渐又多了点了解，隐隐约约间，他觉得他已经明白破灭城的那些穷凶极恶之辈，在面对裴琦琦的时候，为何都那么的安分谦卑了。
“死人财……”
聂天心中一动，突然想起来时的路上，还有三个流火的人。
极度缺少灵石的他，眼睛一亮，急忙原路返回，准备和裴琦琦一样，从那三具尸体上捞点好处。
“别去浪费时间了，我是从那边过来的，怎么会不小心地遗留下东西给你。”
背对着聂天，还在不死心搜刮那人身上财物的裴琦琦，没有转身，就知道聂天想干什么，于是淡然来了这么一句。
聂天一呆，但还心存一丝侥幸，依然赶了过去。
“笨蛋。”裴琦琦冷声评价。
“他显然不了解师姐你的作风。”李冶就留在原地不动，似乎在等着看聂天的笑话。
过了一会儿，聂天垂头丧气地返回原地，果真一无所获。
“怎样？”李冶笑问。
聂天脸色灰暗，摇了摇头，道：“搜刮的真干净，一块灵石都没有留。”
“哈哈，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李冶一脸的理所当然，说道：“师姐先我们一步过来，就是干这个的，我跟了她多年，哪会不知道她的作风？”
“走吧。”裴琦琦不耐催促，似乎觉得聂天又浪费了她的时间。
……
第两百三十二章 无迹剑
满心郁闷的聂天，只能寄希望于后面，老老实实跟随裴琦琦继续前行。
有裴琦琦领路，他和李冶可以避过很多麻烦，可以无视绝大多数空间缝隙的威胁。
“师姐，那地方怎会暴露出来？”李冶突然问。
“你是说空灵玉的矿脉？”裴琦琦头也不回。
“对啊。”李冶有点疑惑，“空灵玉的矿脉，不是我们发现的吗？那儿情况复杂，进入都极为困难，流火是怎么找到的？”
“我们可以发现，其他人自然也可以。”裴琦琦淡然道。
“空灵玉的矿脉……”聂天神情一动。
通过这两人对话，他意识到先前那暗月的人，想要向裴琦琦透露的消息，对裴琦琦、李冶而言，或许还真的毫无价值。
因为，那空灵玉的矿脉，本就是裴琦琦和李冶此行的目标。
“李冶，流火和暗月的人，也时常进出幻空山脉吗？”聂天好奇道。
“当然。”李冶随口回应，“流火、暗月和血骷髅，都在幻空山脉内设立了小型的传送阵，通过传送阵，他们能够从废墟、遗弃之地和破灭城，直达幻空山脉，不需要经历一段艰苦的旅程。”
“就是因为存在着传送阵，流火、暗月和血骷髅的成员，会时常来幻空山脉探索。”
“如今的幻空山脉，和以前相比，自然是大大不如，再也不是处处灵材。也很难从那些游弋的空间缝隙内，找到全新的域界天地。”
“不过，在幻空山脉的一些偏僻和危险之地，依然还是有一点机缘的。”
“而且，那些游荡于幻空山脉的一条条空间缝隙，时而还会抛落出一些奇物。那些奇物，对炼气士而言，都是极为珍贵的器材。”
“只是，因为现在的幻空山脉太过于危险，存活于裂空域的强大灵兽，大多数活动于此，才大大增强了搜寻的难度。”
“扭曲不定的空间缝隙，也常常变得狂暴失控，对血肉之躯的杀伤力难以想象的恐怖。”
“……”
闲着无聊的李冶，边走边说，将幻空山脉如今的状况，为聂天又描述了一番。
过了一会儿。
裴琦琦身形又是一顿，突然说道：“有人。”
此言一出，聂天自然而然地释放出精神意识，凝神去感知。
他的精神力，延伸出去以后，并没有发现异常。
这时，他渐渐意识到，由于幻空山脉情况特殊，空间波动奇异，令他的精神意识的感知范围都缩小了不少，连感知的精准程度，也同样受限。
但对精通空间秘术的裴琦琦来说，这一切都不成问题――她在幻空山脉占据优势。
“咻！”
一霎后，裴琦琦又陡然疾驰向前，似不愿意等候聂天和李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