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说实话,我以前一直很讨厌您……啊,不……不对,是讨厌下令抄掉我家的那个皇帝。”
他笑,“那的确是朕下的令。”
“我知道,所以我一直不想像父亲一样被当成您的棋子,因为您的棋盘太大了,我不知道我会在哪里被舍弃掉。”
“……”所以,还是要离开他吗?因为他没办法给她安全感?
“不过,从今以后,如果小生真的能为您做什么的话,您可以直接告诉我。”她的话转折得太快,一向巧滑的他都没听明白,“只要您答应我,绝对要让小九安安全全的。”
“猪小子的意思是……愿意继续当朕的幕僚?”
“嗯!”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
“因为我决定要把爹爹救回来!”她抬眼看着充满回忆的古巷旧宅,“而且,您跟我讨厌的那个皇帝不一样。是个好人。”
“……”被发好人卡了?
“所以,陛下,以后若有人再拒绝您的招揽,麻烦您不要再用告白来拉拢人心了。真的很吓人呢。”她吐了吐舌头,跨步走进旧宅里,消失在赵凰璞的视线里。
“嗤。真像条泥鳅,怎么捞都会从怀里溜走。”他笑着摇摇头,完全没料想到,她竟然把他小心翼翼地告白归为拉拢人心的伎俩之一。
他立在原地看着她方才站立过的地方出神,身后两名护卫恭敬地走上来跪地禀报,“启禀陛下,卑职们巡视了四周,这里被查封许久无人居住,三教九流之徒居多,有些不太平,为陛下安全起见,最好尽快离开。”
“可有什么异常?”他听着护卫的报告面色如常,黑瞳带着暖意依旧留恋在后门。
“目前尚无异常,不过……宫里方才传来了消息。”
“宫里?”这消息让他视线稍转,看向身侧两名护卫,“朝堂?还是后宫?”
“是后宫的潘妃娘娘。”
“哦?她能惹出什么乱子。一介只知争宠的后宫妇人。”
“潘妃娘娘正在查探陛下近日出宫的行踪。”
“她想知道,就放出些风去,让她知道朕在花街柳巷里流连忘返就好了。”
“这些卑职们都照着陛下的意思在做,只是……不知潘妃娘娘从哪里知晓了柳蓉蓉姑娘的存在……卑职担心柳姑娘那边会有危险。”
“蓉蓉?”他挑了挑眉,他了解深宫妇人,她们可以对他寻花问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绝不能容忍他只光顾一个烟花女子,“看来朕最近有些太偏心猪小子,连蓉蓉都坐不住了。”
“柳姑娘估计是看陛下久久没有去找她,以为陛下在后宫里,所以才放了消息出来,加之潘妃娘娘正在打探陛下的行踪,于是……”
“所以朕才讨厌只会争宠锋芒尽露的蠢女人。”他黑眸里的暖意荡然无存,手握成圈在唇边摩挲片刻,薄唇微启,“……派些人手,跟在她身边,暗中保护。”
“是。”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手。咱们的花魁姑娘也应该吃点苦头,才知道什么叫乖巧。”
“是。”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跟亲友又对了一次剧情,觉得朴同学真是扶不上来的墙啊,微博私信里都是说不喜欢他的qaq今天晚上没电脑,趁现在有网时先更了……
谢谢每天追着文的亲和每天坚持给某樱评论鼓励支持的亲们,爱你们=3=
第67章 卷二第二十五章
荣华到歇皆如此,立马踟躇看日斜。
朱八福一向认为自家爹爹是个有情调的白莲花,亭台楼阁,假山怪石,曾经显赫的时候在他们朱府随处可见,如今残石碎瓦摊了一地,穿过断石回廊,爹爹移种的青竹已经干黄枯死,竹林后的幽静小院便是她的闺房。
推开尘土厚重的房门,散落一地残破的纱缎女儿衣装,打翻在地的梳妆台,断裂的木梳,殷虹的胭脂粉末还隐隐可见,她手指点起地上的香粉,送到鼻尖。
果然是上好的胭脂,竟然还能闻到香味。当年她就在这间房里,做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
从没想过,再度回到这里,自己竟然穿着一身青衫儒装,这些胭脂水粉,纱缎锦裳,已经好久不曾碰过了……如果没有那场变故,她应该从这间闺房里嫁出去了吧,爹爹还为她出嫁亲手埋下了十几坛女儿红。
那些酒就埋在竹林下的软土里,她大概再也没有机会回来,这次,就把它们一并带走吧!
抡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她徒手刨地,红泥压进指甲缝里,涨痛无比。
“爹爹,这酒埋得这么深挖出来的时候多费劲呀?”
“挖得慢些,你也嫁得慢些。女儿家留也是愁,嫁也是愁。哎――”
她以前不懂,原来爹爹是舍不得她嫁出去,所以才把酒坛埋得好深好深。身旁的泥巴已经堆成一摞,她的指尖隐隐碰到了硬实的瓷物,拨开泥土,一只红纸压封的酒坛露出头来,陈年的酒香幽幽地从土壤里透出来,她正要探头将酒坛从泥土里抱出来……
“这怎么是个男人?”
“男人?跟那位爷在一起的不是个女人么?”
“不是啊,就是这个男人,刚刚一直和那位搂搂抱抱不清不楚的。”
“……男人就男人!宁可错抓不可漏放!”
几道粗噶的男音从背后传来,她警觉不对,正要回头站起身来,一只大麻袋从天而降,将她整个人套住了,麻袋口一紧,她整个人被装进了麻袋,下个瞬间,天旋地转,她被人扛在了肩头。
“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