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装模作样地搭上去一只手。
小小的力气起不到任何作用,叶澄铎把水桶装好后,问道:“温的?”
“嗯。”
他们站在一起等着黄灯亮起,这期间,时典接连打了几个哈欠。
她抬手在黑板上划了几下,随后百无聊赖地收回手,目光低垂像是睡着了。
叶澄铎把水装好后放到桌上,时典正当往前走的时候,他忽然挡在她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说道:“我晚上不去跑步了。”
“好啊。”
“明天也……”
“没事,我可以跟松苑跑。”
时典揉揉鼻子,侧身弯腰从抽屉里掏出一包纸巾,很快说了句:“我去洗个脸”。随后急急地走出去了。
叶澄铎回到位置上坐下。
他坐在第二组最后一排,庞三材本来坐在后面,奈何换座位的时候又调开了。
他拿出练习册摊开,目光在上面游移片刻后实在忍不住,把笔一搁出去了。
走廊上铺着镉浅绿色的方形地砖,防护栏上也贴着同样颜色的瓷砖。
整条走廊看过去干净而宽绰,日头照下来,耀眼的光线从瓷砖上反射进入眼底,更显得敞亮清新。
叶澄铎站在卫生间前的廊道上,手扶着护栏望着远处若有所思。
时典对着镜子把脸擦干净后把纸巾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拍拍衣服走了出来,看到他倚着一动不动时,不由得有些惊讶。
“铎铎,你上女厕所啊?”
叶澄铎猛地回过身,嘴角缓缓溢出一丝笑意。
午后的凉风拂着她干净的脸庞和额前濡湿的头发。
只见她微微笑着,依旧是之前的模样。
时典抬手挡了挡耀眼的光芒,指了指教室说:“我回去放个纸巾。”
“嗯。”
两人穿过碧峰楼后的小森林,踏进树林阴翳的鹅卵石小道时,叶澄铎牵过她的手,一牵住便牢牢地握在手心里,一动也不敢动。
时典看着脚下的路,垂着头小声说道:“我刚刚有点迷糊,不太精神。”
“嗯。”
“惹你不高兴了吗?”
叶澄铎摸了摸她的脑袋,悄声道:“没有。”
“真的吗?”
“就是……有点害怕。”
时典抿了抿唇,迟疑地问:“你怕什么?我又不吃了你。”
“怕你生闷气。”
“我哪儿有生闷气?”
“你说的。”叶澄铎停下脚步,像签保证书一样慎重凝然,“你不能跟我生闷气。”
时典怔了一怔,刹那间无话可说。
早晨躲起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只是条件反射的动作,她也说不上是为什么。
见状,叶澄铎无意识地紧了紧她的手,微微地鼓起腮帮子,默默吐掉一口气:“你不能躲我。”
“我……”
“我过几天就不和高蕊昕一起走了。”
时典心里一咯噔,窘迫地挠挠耳朵,仿佛把心思摆在他面前任他一一垂询,这会儿早已无处遁形了。
见她不说话,叶澄铎验证了一个上午的猜想,心里也有了点底:“跨省高考手续多,她就直接转回来了。我爸和她爸让我陪她一起上下学,但过几天编程课课时又要增加,到时候就让她爸爸接她回家。你不要生我气。”
“你别老不说话……”叶澄铎着急地挠挠头。
时典也急得皱皱眉头,轻轻地踢他一下:“你都把我看透了我还说什么哩!”
“那不是很好?”
“不好。”
“哪里不好?”
“我要把自己伪装起来。”
叶澄铎愣怔地看她转了个身,背在身后牵着他的那只手轻轻晃动着:“不让你看到我的脸你就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没用的。”
“为什么?”时典稍稍侧了侧脸。
“早上没看到你的时候,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叶澄铎剖白道,“我们之间可能有段代码,它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 *
接连几天中午,叶澄铎都没有回家。
午饭后便到图书馆,时典也捧着书过去,在阅览室的角落里找到他。
十月上旬,月考过后,学校组织起英语配音大赛。
英语婉和老师吩咐课代表说:“去年还问我怎么没有比赛,今年比赛就来了!好好准备准备!”
时典讪讪地点点头,硬着头皮应承下来。若比赛提到去年,她定会热情高涨,鞍前马后地策划安排。
但时过境迁,她的热情早已褪去,已然从跃跃欲试的小姑娘变成散漫倦懒的――
“大妈。”邓诗苑接茬,笑嘻嘻地迎接时典一巴掌,“你就问问有谁想参加嘛,想参加的报个名,你又不一定要参加。”
时典想了想有道理,旋即问道:“邓诗苑,你参不参加英语配音大赛?”
“我天,你真会反咬一口。”
周一的班会上,班主任走出去后,时典插播一句:“想参加配音比赛来找我,过时不候,老师说谁参加她就给谁买爱米优。”
爱米优是学校外新开的一家店,内置琳琅满目的糕点饮品,凭借美丽的外观和可口的味道吸引了不少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