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我宣誓……”
学生们纷纷右手握拳,举在太阳穴旁,跟着陈泽勋一句一句地念道:
“我们拼搏无悔!”
“我们拼搏无悔!”
“我们肝胆相照!”
“我们肝胆相照!”
“未来百日!”
“未来百日!”
“我们将行健不息,自立自强!”
“我们将行健不息,自立自强!”
“宣誓人——陈泽勋!”
“宣誓人——庞三材!”
“宣誓人——高蕊昕!”
“宣誓人——谭松苑!”
“宣誓人——叶澄铎!”
“宣誓人——程飏!”
“宣誓人——时典!”
“宣誓人——俞玥!”
“……”
誓师大会结束之后,所有人到各班队伍前面的白板上签字。
签完后,白板被班主任抱回班级,挂在教室后面饮水机旁边,每一个人等待盛水的人都可以把上面的名字一个不落地看过一遍。
五月份上旬最后一次市质检成绩出来后,哀鸿遍野。
三分之二的人被数学打击得抬不起头来,三分之二的人死在理综的乱棍之下。
时典将成绩条塞到抽屉里,看着物理课本发了会儿呆后,伏到桌上一动不动。
仇安最终还是选择参加普通高考。
俞玥每天都会给他写一张便利贴,上面记着今天要做的事情和鼓励打气的话。
这天晚自修,段长占用了第三节课的时间把下午课上没讲完的题目讲完。
下课后,时典拿着考卷上去问问题,老师耐心地帮她分析起这一次的失误,并且慈爱地宽慰道:“这次比较不认真,下次呢要注意这些细节。方程式条件记得标注清楚,可逆符号记得写,把不该丢的分拿回来呢,分数自然就提上去啦!”
“嗯。”
“不要太丧气,反省是要的,但你主要的就是不太仔细,所以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要多加注意啊!”
“好,谢谢老师。”
寄宿生又在教室待了将近半个多小时,熄灯前才收拾东西离开。
叶澄铎知道时典今天心情不好,她失落的时候他也提不起劲来。
走到幽暗的楼道时,时典把手放到他的手中,看着脚下的阶梯小声说道:“我牵你。”
“嗯。”
从牵手的第一天起,叶澄铎就发现,虽然她的个子很高,手却出乎意外地又小又软,握成拳头时好似刚剥下壳的鸡蛋一般,小巧娇嫩。
他轻轻地握紧,再握紧,低头不语地看着地板,直到走到操场,晚风柔和一吹像是吹散千万愁绪一般,他才开口说道:“不要难过,这次只是个意外。”
“可每次都说是意外,每次都发生意外可怎么办呢?”
叶澄铎哑然,时典难过地坐在石椅上,垂着脑袋看着他的手,压着声音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老是丢三落四,我明明想着要写可逆符号要写加热条件,可又总是忘记。数学也一样,区间在[5, 4],5在左4在右,哪个傻子能写得出来啊!”
话没说完,一滴眼泪落在手背上。
叶澄铎急忙看她,抬手抹去她的泪痕,低声安慰道:“下次注意,好不好?这次吸取教训,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心里就好受点了。”
时典终是忍不住哭出声来,抱着他的肩膀难过地啜泣,含着浓浓的鼻音说道:“我好傻啊。”
“不然怎么叫你傻子呢。”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不想看到你难过。”叶澄铎摸摸她的脸颊,“可我又不能把你逗笑。”
时典破涕为笑,吻了吻他的手背,眼泪落在上面:“我不哭了,这次不是高考,剩下一个月我一定好好改!再蠢到把区间的大小数写反我就是猪!”
“好,再写反你就是猪!”叶澄铎摸摸她的脑袋,“你可不能跟我属一样的。”
“我才不要跟你属一样的!”
“好。”
* *
六月三号拍毕业照。
下午三四点钟的阳光正值耀眼。
背景是蔚蓝的天空和翠绿的草坪。
大家起哄着让班主任和他的爱人坐在一起。
高三这一年,语文老师换成了许蔚然,和班主任郑彧是夫妻。
班主任用看小孩无理取闹的眼神环视学生们一圈,一面说着“你们这些小屁孩”,一面坐到许老师身旁。
各就各位之后,众人抬头挺胸看镜头。
摄影师倒数“3,2,1”,只听得快门清脆的声音响起。
毕业照拍完了。
大家各自分散,找同学找老师合影。
时典拉着叶澄铎,陈泽勋当摄影师。
陈泽勋和谭松苑拍了一张。
庞三材和程飏大眼瞪小眼地拍了几张。
仇安和俞玥站在榕树下坐在草坪上,各种背景拍了许多张。
一个下午就在拍照中度过。
回到教室后,大家开始交换一寸照片。
时典兴高采烈地把照片拿给叶澄铎看,洋洋得意自信满满地说:“我这张超美!”
仇安一口饮料差点喷出来,凑过去看一眼,咂咂嘴说道:“一般一般,你脸皮能再厚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