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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地后第一次见面,时典没有去机场接他,如今目送着他离开,她像个手足无措的小孩一样站在原地。
他往前走了几步后停下,回过身来看着她的时候,抿紧的唇角现出浅淡的笑意。
时典怕他舍不得走了,于是笑起来,举着手朝他挥了挥:“铎铎再见!”
可他却在这时迈开步子跑了回来,背包丢在了地上,二话没说俯下身来,只把气息一屏,深深地吻住她。
她反应过来,伸手捧住他的脸颊,缠绕过他的脖子后,慢慢地搂紧。
他们把眼闭上,在人头攒动的机场大厅吻别。
这是离别前都该做的不是吗?时典的眼眶忽的一热。
分开了,他吻了吻她的眼角,低头看她:“到了给你打电话。”
“好。我等你电话。”
他提起地上的包走过安检。
时典静默地看着他,即便在拥挤的人潮里,她还是能把他看得一清二楚。
所爱人的背影。
不过如此。
她转身往外走。习惯性地把手插进外套兜里,迎着外头高照的艳阳,微微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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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手队的表演在迎新当晚是压轴。
原本的压轴是酷玩的舞蹈,节目单修改之后,学生会还担心达不到预想的效果,谁知道最后的演唱却燃爆全场。
表演结束,歌手队一行人并肩站到舞台上,举起左右边的伙伴的手,朝观众深深地鞠了个躬。
任岩的左手边站的是时典。
鞠躬完后,他若无其事地放开她的手,和队长纪凯弋去搬乐器了。
时典却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说上来。
她看了眼右手,拳头握紧后,也和周渚清一起帮忙搬东西。
开学两个多月,直到开学第一周叫周渚清站起来唱歌的那个教高数的老教授宣布高数要期中考时,时典才恍然:“半个学期过去了……”
“你以为呢?时间过得很快的,很快我们就毕业了。”原锦抒读高数读得脑壳疼,“我现在在想,我可能真的不适合读书。”
“脑子太笨。”周渚清总爱说她笨,“你还是适合行动,做做学生工作你在行。”
“让我坐着面对着这些公式数字我实在受不了。”
“受不了也要读啊。”时典说,“不然期中考怎么办?不在意期中考反正期末考也要读。总不能挂科吧。”
“唉。”
“为什么最近老不见澄光?”周渚清洗完葡萄时问,“她是不是有情况?”
“她哦……”原锦抒随手拿了一颗,“和学生会会长自习去了。”
“归于璞?”
“嗯。”
“归于璞大三了吧?”时典问,“大三早就该忘了大一学过什么了。”
“你以为秋澄光是和他去讨论高数去了吗?”原锦抒别有深意地挑了挑眉,“他们就是一起自习,顺便一起吃饭,吃完饭一起出去遛遛弯,遛弯完了就一起去开会,一整天就正好一起了。”
“你是说……他们在一起了?”
“还没。不过可能差一步。”
“哪一步?”
“归于璞表白啊。”
原锦抒夸了一句“葡萄好甜”,周渚清又递了一颗给她,像抱着花生瓜子唠嗑的大妈一样,坐下来问道:“归于璞这人怎么样?”
“长得挺帅,能当学生会会长能力应该很不错。”
“我是问,他为人怎么样?”
“我觉得挺好。上次一起出去烧烤,都是他烤我们吃。”
“烧烤……”周渚清眉心一蹙,“你真的很容易被吃的收买嘞!”
时典一边写作业一边笑出声来。
“这不是重点,我觉得他人品应该不错。八卦说,他之前交过一任女朋友,他初恋,对那女生极好,被甩了。”
“哦。那澄光喜欢他吗?”
“喜欢吧。澄光都叫他‘于璞哥哥’。”
“得得得,澄光叫还好,你一叫我鸡皮疙瘩就起来了。”周渚清耸了耸肩膀,嫌弃地把脸皱成一团。
时典又忍不住笑出来,接过她递过来的葡萄,剥了皮:“好甜。”
“甜吧?”
“嗯。”
“那当然,我是小甜甜。”
“呕。”
宿舍四个人都求上进,即便原锦抒嘴上在怎么说着不爱学习,然而考试在即的时候,还是每天挑灯夜战,高数期中考考了90分。
时典也考了90分,给叶澄铎发去贺电之后,又搬出所有的词汇夸赞他:“铎铎你真是‘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妙手回春把我这成绩起死回生,我太感谢你了,五体投地顶礼膜拜,我恨不得把你摁在墙上亲。”
结果电话那头,叶澄铎慢悠悠地说:“我就听见最后一句。”
“你个坏人!”
骂完他一句之后,时典又要他给她讲新近遇到的事情。
叶澄铎每隔一周都会到不同的地方当志愿者,经常给时典讲述遇到的人和事。
“在敬老院有一个老爷爷,老伴不久前去世了,他的孩子把他送到那里。他不爱和其他老人一起,就喜欢自己一个人坐着,把大把的时间都花在对老伴的怀念上。典典你知道吗?他有一大本相册,里面很多照片都泛黄了,也有很多是近几年拍的。有一张照片,他说是他外孙女儿给他拍的,是他和他老伴牵手走在乡间小路上的背影,他每天都会看一看,一看到那些照片,他整个人的精神都是活的。”
“他一定很孤单吧。”
“嗯。”
“那你们怎么办?”
“我那天陪他坐了一天,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说话。”
“你说什么?”
“说……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