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她至少会对昀儿好,没想到她完全不顾孩子身体的好坏,只知道借昀儿争宠!
心口恨到滴血,水卿卿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与白凌薇拼命,可最后仅存的一丝理智将她再次拉回。
她咬牙忍住心里的恨意,缓缓道:“姨娘照顾公子,还要侍候侯爷,真是辛苦。若是姨娘不嫌弃,以后公子哭闹的时候,我来帮姨娘照顾如何?”
闻言,白凌薇眸光一冷,神情间涌现了一丝狐疑,凉凉的看着水卿卿。
听到水卿卿的提议,白凌薇疑心顿起。
只是,任她再厉害,也是万万没想到眼前之人,竟会是昀儿的亲生母亲,是来找她寻仇要回儿子的生死仇敌。
白凌薇首先想到的,却是水卿卿对梅子衿还没死心,想借着来主院看昀儿,找机会勾搭梅子衿。
她眸光微冷,勾唇笑道:“盛妹妹,如今咱们情同姐妹,你不妨同姐姐说句心里话――你对咱们侯爷到底怎么想的?”
水卿卿身子一颤,正要开口,白凌薇又故作真诚道:“你昨日救了昀儿一命,我们欠着你一份恩情。若是你心里还想着侯爷,姐姐可以帮你去侯爷面前说话,让他收你入房――想必侯爷看在恩情上,会答应的。”
此时的白凌薇就像一条引诱猎物上勾的美女蛇,收起锋利的牙齿,可不时外泄的毒信子却让人心里发寒。
水卿卿那里会不明白这是她对自己的试探,心里冰寒,面上却是慌乱不已道:“求姨娘再不要说这样的话了……我对侯爷早无二心,如今只想依附姨娘在侯府日子好过些,所以才会想着帮姨娘分担一二……若是让姨娘误会了,以后……以后我再也不来主院就是……”
说罢,再不做停留,向白凌薇告辞离开。
而听了她的话,白凌薇的疑心放下大半,笑道:“妹妹怎么恼了?既然你不同意,我自是不会多事再提。如果妹妹愿意替我搭手照顾昀儿,我自是求之不得。妹妹以后常来就是。”
有了白凌薇的这句话,往后的日子,水卿卿真的日日去白薇院照看昀儿。
只是,她每次去,都是从白薇院的后门进出,避开在前门碰到梅子衿。
若是遇到梅子衿也来白薇院时,她也会躲着不见他。
如今,倒是让暗地里观察她的白凌薇彻底放心了。
奉命监视水卿卿的夏蝉也放松下来,得意道:“小姐,看来这个盛瑜真的是上次摔下马车吓怕了,所以一心巴结着小姐,想得到小姐的庇护――她却不傻,知道小姐如今最受侯爷宠爱,知道贴上小姐这棵大树才最是稳妥。”
说罢,压低声音附在白凌薇的耳畔讨好道:“小姐真是聪明,当日的计谋却是用对了……”
闻言,斜靠在暖榻上闭目养神的白凌薇赫然眼开眼睛,眸光中闪过寒芒,拧眉冷声道:“计谋再好,那也不是自己亲生的,与侯爷也无真正的血脉关系――若是让其他三个贱人抢先生下侯爷真正的血脉,只怕我又要被压下去了。”
“所以,惟今最重要的,就是趁着侯爷的心思尚在我身上,尽早怀上真正属于我自己的孩子。”
在水卿卿的悉心照顾下,昀哥儿回奶的情况好转不少,哭闹自然也是少了许多,白凌薇的日子也轻松起来。
只是,在老夫人与梅子衿那里,她从不提水卿卿照顾昀儿的事,只将这一切的辛劳往自己身上揽。
这一切瞒得过老夫人的眼睛,却瞒不过梅子衿。
虽然没有再让三石调查水卿卿,但她在府里一举一动他还是知道的。
得知她每日任劳任怨的去白薇院照顾昀儿,梅子衿心里一凛――
难道,她执意进府的目的,真的是冲白凌薇而来!
自从看到水卿卿第一次去世安院拜见老夫人时,眸光不自主的往白凌薇身上偏移。再到那日遇刺,她不顾凶险的护住白凌薇母子。梅子衿心里就生出了怀疑,怀疑她进府的目的是冲着白凌薇而来的。
而如今,得知水卿卿每日任劳任怨的去白薇院照顾昀儿,更是让他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因为,按理,她进府第一个与她结下仇怨之人就是白凌薇,她非但不记恨,反而帮助白凌薇,与白凌薇越走越近,太不寻常。
只能说,她所做一切是有目的的……
那么,她接近白凌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马车里,梅子衿凝神思索着,三石又向他禀告道:“爷,听说遇刺那日,盛姑娘从马车上摔下来,并不自己不小心,而是有人故意推她下来的……”
闻言,梅子衿神情一凛,冷冷问道:“此事,是她自己说的吗?”
三石点头,“是她亲口告诉给白姨娘的,说是有人憎恨她多事帮了昀公子脱险,才对她下的手。”
既然是有人故意推她下去的,她为何不告诉自己与老夫人,偏偏只跟白凌薇一个人说?
心里涌起越来越多的迷雾,蓦然,梅子衿想起了他在灵堂里拾到的黄金胭脂盒。
从身上掏出盒子,梅子衿眸光疑惑的看着手中陈旧的胭脂盒,脑子里有亮光闪过。
下一刻,他吩咐三石,“改道,去翡翠庄!”
翡翠庄是京城最大的珠宝首饰店铺,有上百年的历史,真正的百年老字号,深受京城达官贵人的喜欢。
马车在翡翠庄前停下,掌柜见定北侯亲临店铺,惶恐若宠的连忙将梅子衿领到二楼的贵宾间,让人将店里的珍宝都搬上来给梅子衿挑选。
三石也以为梅子衿是为了给三天后的昀公子百日宴挑选礼物,笑滋滋道:“爷想送什么给公子?”
眸光在眼前各色珍宝上轻轻扫过,梅子衿正要掏出黄金胭脂盒给掌柜看,让他看看可否认识,下一瞬,却被楼下的喧哗声给吸引住。
心里闪过疑惑,梅子衿起身来到窗前,身子隐在纱窗后面,拧眉看着下面与店小二争执着水卿卿。
水卿卿身着一身藕色衣裙站在堂中间的柜台前,将怀里的一包东西往店小二手里塞,嘴里不停的说着好话,小喜涨红着脸跟在她身边。
可是,不论她怎么说,店小二一直不肯收下她的东西,两人你推我还,相互不肯让步。
掌柜见下面的声响惊动了梅子衿,吓得连忙上前请罪,小心翼翼道:“侯爷见谅,小可马上请那姑娘出去……”
“怎么回事?”
梅子衿拦下欲下楼赶走水卿卿的掌柜,冷冷问道。
掌柜苦着脸道:“这个姑娘一大早来小店选了一对足镯,说是送给小孩做百日宴的礼物。她选中的是本店最好的一对赤金镶翡翠的足镯,要价一千两白银,可她身上笼共只拿得出白银二百两,还差八百两呢……她说拿她的首饰典卖给小店,另外欠着银子以后慢慢再还……”
“侯爷,不是我们不肯做她的生意,而是小店原本就是做首饰买卖的,那里有收旧首饰的道理?再说,她那些首饰最多值个五十两,余下的七百多两白银,她又不肯报出府址家门,又没有担保人,让我们如何敢赊?”
“唉,小可当掌柜这么多年,还真没遇到过如此强买的主顾……”
梅子衿默默听着,神情微微一动,下一刻冷冷道:“她选中的是哪对足镯?拿来看看!”
之前,别说这样贵重的足镯,就连翡翠庄这么大的珠宝店,水卿卿都没有见过。
甚至是街边简陋的首饰摊子,她都鲜少光顾。
但不得不说,她挑东西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她看中的这对赤金足镯,不但做工精美无比,上面镶嵌的翡翠也是莹亮通透,入手更是份量不轻。
而当时她选中它,只是见它好看,想着戴在昀儿白胖胖的小脚上,一定是极相配的。
只是,她却是没想到,这对足镯竟是要价一千两白银……
水卿卿出嫁来侯府里,侯府给的聘礼她都留给了盛家,所以身上除了二百两白银,再拿不出多余的银子。
但昀儿满月时,她没能在他身边,她心里一直对他愧疚,如今他满百日了,水卿卿自是要挑份贵重的礼物给他。
所以,那怕一千两白银对她而言,无疑是笔巨额之数,但她还是不肯放弃,执意要将它买下送给昀哥儿……
小喜见水卿卿执意要买这对足镯,却又拿不出银子,不由劝道:“小姐,按着咱们与白姨娘的关系,你何需买这么贵重的东西?”
小喜倒是说中了梅子衿心中所思。
站在窗后的梅子衿,眸光落在眼前托盘里的足镯上,耳朵里却留意着下面的动静。心中再次涌起迷雾――
这个盛瑜,她跟白凌薇到底是什么关系?何至于她要花这么大的手笔要给昀儿买足镯?
绞尽脑汁要买下足镯的水卿卿,并不知道梅子衿就在二楼的窗户口看着自己,更不知道自己选中的东西如今正在他手中。
她道:“东西我是买给昀公子,又不是买给白姨娘的。”
说罢,她看着一直不肯答应的店小二,无奈的恳求道:“要不,小哥帮我通传掌柜,让我见见掌柜,我同掌柜说。”
店小二早已请示过掌柜,知道掌柜不会答应,不由耐着性子道:“这样的买卖,就算同我们掌柜说,掌柜也不会同意的。姑娘还是请回吧。”
小喜也在一旁劝道:“小姐,要么咱们用那二百两银子买个其他东西也成,不一定就要这个足镯啊……”
水卿卿无措的呆呆站在大堂里,神情间一片灰暗黯然,心里涌起深深的无力悲凉感――
她没有能力直接向白凌薇要回自己的骨肉,如今更是想给昀儿买个心仪的足镯都无能为力,她愧为人母!
心里一片空落,眼泪堪堪要落下被她转头掩下,她心酸怔呐道:“我是想,项圈手镯,还有长命锁……都有人替他准备,所以我才想给他买对足镯,让他可以时常戴着……”
小喜接过店小二手中的一对金足链,上前劝道:“小姐,这对足链也不错,价钱也合适,刚好二百两。小二哥说算我们便宜点,只要一百九十五两白银,剩下的五两白银,还能给你买个胭脂盒……话说,你的胭脂盒丢了那么久都没舍得再给自己买一个,今天就再买一个吧……”
心里本就失落难安的水卿卿,听小喜提起自己那个关乎身世的胭脂盒,心里更是难受。
她回头看着小喜手中平淡寻常的足链,心里再不满意也别无他法,正要同意将它买下,掌柜从二楼下来,迭声道:“姑娘看中的足镯,小店卖给你!”
米团子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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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三喜临门
掌柜突然开口同意将足镯卖给水卿卿,着实出乎她的意外,让她感激得差点给掌柜跪下。
掌柜收下她的二百两白银,另外写了份赊契让水卿卿签字画押,说好以后每个月水卿卿还给翡翠庄一百两白银,八个月还清……
看着水卿卿抱着足镯心满意足的离开,三石不解道:“爷为什么要替她做这个担保,何不直接替她将余款付了更省事?”
梅子衿负手站在窗前,仿若没有听到三石的话,脑子里一直浮现着方才水卿卿悄悄落泪的悲凉样子,平静的心绪莫名的堵塞起来……
眸光久久的落在楼下那道单薄的身影上,梅子衿觉得自己对她越来越熟悉了解,却又越来越看不透她……
回身,他掏出身上那个陈旧的黄金胭脂盒,递到掌柜面前。
“劳烦掌柜帮本侯看看,这个胭脂盒,掌柜可曾见过?”
掌柜诚惶诚恐的接过盒子,拿在手里细细打量,又揭开盒盖,看到里面半盒子薄荷膏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