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关上门,周慕修恭敬地站在一旁。
卓庆威依旧看着手里的书,沉声道:“坐。”
周慕修依言坐到他对面。
钟叔亲自捧了已经煮好一会的茶来,放下品茗的白玉杯,要给两人倒上。
卓庆威放下书,挥手,“让慕修来!”
钟叔应声退下。
周慕修起身给外公倒茶,随后也给自己满上。
卓庆威细细品着茶,闭眼回味。
周慕修也不着急,慢慢喝上一口茶,缓声说道:“洞庭碧螺春。”
卓庆威嘴边露出笑意,眼中赞赏,“就你嘴巴厉害!”
这气氛,爷孙俩真像是来品茗的。
三杯之后,倒是卓庆威先没了耐性,抬眼看他,“说吧。”
周慕修放下茶,直言,“徐佳不是良配。”
“怎么说?”
“她为人刁蛮跋扈,气量狭小,与孙儿不般配。外公,您忍心看孙儿婚姻不美满?”
“徐家说了,婚后你若是在外面有喜欢的人,他们不干涉。”
周慕修嗤笑,“看来这已经成为徐家的惯例了!”
“什么意思?”
“徐老爷子我不了解,徐正为今年也有五十了吧?我可是听说他外面的女人已经五六个月的肚子了。这样的人怎能做我岳父?”
周慕修摸着手里的玉杯,缓声说道:“我们周家卓家可都没有这样的惯例。”
卓庆威心中也在骂,徐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老徐教育子女的本事实在是差了些。
他往后靠坐在椅背上,沉吟道:“这个我倒确实不知。你放心,若是要成为亲家,我必定让老徐管教好儿子,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收拾干净,绝不拖卓周的后腿。”
“外公,这您可不能保证。”周慕修撇嘴笑,“说句不中听的话,若是哪一天徐老爷子驾鹤西去了,凭徐正为的那点本事,徐家可就是彻底破败下去了。”
卓庆威自然也想过这个问题,老徐上门来求不过也是打的这个算盘,徐家就是一颗菟丝花攀着卓家这棵大树,老徐是想着等他们俩都去世,徐家还能借着姻亲攀着周家。
卓庆威叹气,“老徐他对我有救命之恩。他上门来求,我不能不答应。”
他知道这事是为难外孙了,不由软下态度,“慕修,为了外公你就不能答应?一个名分而已。”
周慕修态度坚决,“外公,您让我做别的都可以,只有婚姻这件事必须由我自己做主。”
卓正威的怒气上来了,怒斥他:“笑话!你身在卓周两家,婚姻就不会是你的私事!”
周慕修语气也硬起来,“外公,这件事恕孙儿难以从命!”
卓庆威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就为了那个什么蘅?”
周慕修心知母亲已经透露过蘅蘅的事,也不躲掩,断然道:“为她,更为我自己。”
卓庆威冷笑,“即使我让董事会罢免你的总经理头衔?让你退出卓周?”
“是!”
没想到他毫不犹豫,为了个女人甚至不惜丢下对卓周的责任。老爷子气得站起身,抖着手指向周慕修,“你再说一遍!”
周慕修咬牙:“此生,非她不娶!”
“不肖子!”卓庆威气得一挥手扔了手里的白玉杯。
周慕修坐的笔直,丝毫没有躲闪。
白玉杯正正砸在他脑门上,“啪”地一声又摔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卓正威看着他渐渐红肿的额头,到底有些心疼,突然泄气地坐了下去。
良久,重重叹口气,“不过一个乡下野丫头,就那么好?”
周慕修哂笑,“听妈妈说,外婆当年也是从乡下来城里,遇见了您。”
卓老爷子怔愣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声如洪钟。
缓了一口气,他说:“阿媛可不是什么野丫头,虽然少时生活在乡下,却饱览群书,比城里那些千金小姐可强多了。”
最后却有些伤感,端起杯子掩饰地喝了口茶。
周慕修知道自己击中了外公的软肋,或许别人只以为外公外婆一辈子相敬如宾,缺少温情。他却曾在一次无意中见到外公抚着外婆的相片,连声叫外婆的乳名。
此时,看着外公花白的头发和满是皱纹的脸,说不愧疚是假的。
他站起身,来到卓庆威面前,“扑通”一声跪下。
“请外公成全!”
卓庆威不看他,没好气地摆手,“去去去!”
临了又补了一句:“老钟给你留了饭。”
还能怎么办呢!这是自己最喜欢最得意的一个孙子,也是老太婆最喜欢的。要真是兄弟情和爷孙情选一个,他只能选对不起兄弟了。
周慕修缓缓退出门外,事情比自己想象中顺利,外公老了,到底不比从前说一不二的时候。
刚才一直在门外观战的钟叔大大松了口气,微笑着说:“今天厨房做了小苏梅,你外公说你要来,特意让人下午去买的,新鲜的很!”
只听门上又有什么东西砸过来,里面人说了句“啰嗦!”
外面两人相视一笑。周慕修随钟叔去吃饭。
事情如期解决,周慕修快速饱食一顿离开卓家,匆匆往衡山路赶。
步蘅收到周慕修的微信就独自开车回家了,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这么多天没见,他态度却如此冷淡。
以为他今晚不过来,她索性找了蒋蓉一起吃饭,两人吃吃聊聊直到十点才各自回家。
所以,步蘅反而到的比周慕修还晚。
周慕修孤零零站在门口,已经站了有十几分钟。
手机打不通,门铃按了,门也拍了,引得隔壁大爷还出来把他训了一顿。
他看她走出电梯,瞪着她惊讶的脸,闷声问:“去哪了?”
步蘅抑制心里的欢喜,老实说:“和朋友吃饭。”
周慕修开始不满起来。他心里记挂她,平常花二十分钟吃的饭十分钟就吃完,一路火急火燎赶到这,结果人家反而在外面吃喝玩乐直到现在。
他沉声道:“过来!”
“干嘛?”面对他对她少有的强势,步蘅不知道怎么突然有点心虚。
心想,大不了等下研究下这个指纹锁,把他指纹录进去,以后他来了也不用干等。
见她不动,周慕修眼中炽热更盛,催促她,“傻站着干什么?过来开门。”
“噢。”步蘅上前一步。
手指放上去,刚“嘀”的一声,就有人一手拉开门,一手箍着她腋下,把她一把就提溜进去。
一关上门,她就被迅速按在门板上,凶猛的吻随之落下。
转瞬他就被辣的停下,皱眉,“不准再和别人去吃剁椒鱼头!”
步蘅搂紧他的脖子,下半身紧紧贴着他,扬眉挑衅,“就吃了!谁叫你不在!”
“我说不准!要吃只准和我吃!”周慕修不甘心地又去吻她,吞她的舌,不一会,就被传染的整个嘴都麻了,比上次两人吃的还要辣得多。
要命!他龇牙咧嘴地停下,一把托着她屁股抱起她,“去刷牙!”
步蘅像无尾熊一样攀在他身上,得意地笑,故意主动去亲他,一边亲一边告诉他:“我今晚吃了魔鬼辣!”
周慕修阴恻恻笑,在她嘴边轻声说:“蘅蘅,今晚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魔鬼!”
第42章
两人分离几天,都急切得很。
步蘅还想着自己有话要问他,大脑里却一片混沌什么也想不起来,他的声音他的呼吸他身上的气味全都散发着诱惑,她只能搂紧他脖子,双腿紧紧缠着他的腰。
周慕修一路揉捏着抱她进浴室,两人还真一起草草刷了牙。
只是还没放下漱口杯,他就按她在洗漱台上对着明晃晃的镜子来了一次,步蘅只觉刺激又羞耻,却已经欲罢不能。
之后他们辗转淋浴间,不知怎么又到浴缸里,最后才回到房里的大床上。
床上他还不肯老实,非要变着花样来,步蘅从最开始的亢奋到瘫软,有气无力问他:“你这几天在外是不是尽想这事了?”
他得寸进尺地大肆动作,不餍足地说:“每天都想,想得全身疼。”
他忍耐着快要迸发的欲望,深深亲吻她,恨不能真如魔鬼般把她整个人吞下去。
酣畅淋漓的一夜欢爱。
早上醒来时,步蘅才见着周慕修脑门上明显的红肿,疑惑,“这是怎么了?”
周慕修抚着伤处,不以为意,“磕车门框上了。”
步蘅不信,他并不是冒冒失失的人,见他明显不想说也就没再问。
周慕修想起昨天下午见到她从电梯里出来时的情景,拿起她的手背看,上面已经没有痕迹,却还是心疼,“要不别上班了,没必要那么辛苦。”
步蘅踢开缠在她身上不安分的腿,“我觉得上班还挺有意思。”
再说,她也不是一点苦都吃不得的娇小姐,一点体力活还是吃得消的。
周慕修想起她电话里提工作室的事,警觉也许她一开始就没打算玩玩,不由有些心情复杂,此时却也不想扫她兴。
步蘅这时也记起昨晚本来要问的问题,半开玩笑,“我不会变成第三者插足吧?”
周慕修一听大概就知道怎么回事,故意问:“插谁的足?”
步蘅笑笑,“你外公去向徐家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