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蘅其实心里也没底,但是她能做的都已经在做,只能一直做着心肺复苏术,就这样连着循环做了不知多少次,在她感觉自己的手臂已经控制不住在发抖时,孩子终于呛咳一声,嘴里冒出来不少水,人也有了意识。
江微微狂喜地叫着儿子的名字,金夫人双手合十,嘴里念着:“谢天谢地!”
金少婷也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步蘅这时才有空整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
救护车也过来了。
医护人员被人带进来,给果果迅速检查了一下。
步蘅告知之前的急救措施。
医生赞赏地点头,“非常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而和救护人员一起进来的还有金安歌和提早来接人的周慕修。
周慕修皱着眉走到步蘅身边,伸手给她揩掉脸上的水。
看着她身上紧贴着的衣服,一阵暗恼。
金安歌把江微微扶起来,刚才一直强撑着的江微微立即倒在他怀里哭起来。
金安歌沉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三年没出过任何事,怎么一回来就发生这么大意外!”
这话金夫人听着当然不高兴,立即发作:“你这是什么话!难道还是我们不对?一个当妈的看不住自己孩子还能怪到别人头上?”
江微微捂着脸簌簌发抖,不说话。
周慕修不耐烦了,“金夫人,可否先帮我太太找件衣服换一下?”
金夫人一愣,这才想起自己的不周到,忙叫金少婷,“你个子和小周夫人差不多,赶紧带她上去把湿衣服换掉。”
金少婷眼神闪了闪,客气地说:“请跟我来。”
医生要带孩子去医院做后续处理,江微微和金安歌自然一同跟着去。
江微微叫住步蘅,眼眶还红着,低声说:“大恩不言谢!”
步蘅点点头,“快去吧。”
金安歌对着步蘅深深鞠了个躬,扶着江微微走出去。
步蘅随着金少婷去金家楼上,周慕修当着那么多女人的面一言不发也跟上来,搂着她湿漉漉的腰。
于是金少婷一个人走在前面。
步蘅问他:“怎么那么早就过来了?”
“我在公司饭也吃了,班也加了,看不到你实在无聊。”
“夸张!你以前怎么过的?”
周慕修还真抬头想了想,笑说:“忘了。只记得和你在一起的日子了。”
步蘅笑起来,忍不住伸出食指轻点他的嘴巴。
周慕修作势要咬,步蘅吓得连忙缩回手。
谁知他却是冲着她脸来的,结结实实在她脸上亲了一记,发出不大不小一个响声。
隔了几步远的金少婷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脚步颤了颤。
步蘅随金少婷进她房间,周慕修等在外面。
金少婷在衣橱里找出一件连身裙,“这件是我没穿过的,就送你了。”
步蘅看了眼,接过:“多谢。”
金少婷依然站着不动,步蘅抬头看她,“不好意思,我换衣服。”
金少婷咬咬嘴唇,走到门口,突然回头说:“谢谢你救了果果。”
带上房门。
小姑娘今天估计被吓得不轻。
步蘅感叹着,换上手中的衣服。
衣服是香芋色的,这颜色步蘅还挺喜欢,就是款式装嫩了些。
她对着镜子照照,总感觉怪怪的。可在别人家,总不好挑衣服穿。
她收拾好湿衣服,打开门。
金少婷已经不在,只有周慕修站着。
他明显一愣,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芒,冲她笑了笑。
步蘅更加不自在,扯扯衣服的娃娃领,瞪他一眼。
周慕修嗤嗤地笑,搂住她对着她耳朵轻声说:“像你送我的那个小姑娘,又乖巧又娇嫩。”
步蘅恍然,还真是,同样是香芋色,同样有个娃娃领。
而这时,楼下的宾客已经散了。
卓尧同金夫人在说话,把事情的经过讲给金夫人听。
金夫人叹气,“这事归根结底还是怪少婷做事没个轻重。”
她感慨,“今天真是多亏了步蘅。一屋子的太太小姐们,要么是花架子,要么是怕惹事没担当的,都抵不上你家那一个!”
最后又十分羡慕地说:“卓尧,你真是好福气!”
卓尧也不谦虚,点头,“是我们慕修有福气。”
她是亲眼见到一整个施救过程的,蘅蘅临危不乱,果敢有担当,真是个叫人喜欢的女孩。
这晚回到家。
熄灯后,周慕修正要动手动脚,步蘅想起来问:“金少婷是不是挺爱慕你?人家比我还小一岁呢。”
“是吗?”
周慕修惊讶,“这么大了,我还以为她就是个不到二十岁的丫头片子。”
他的意思就是说她长得显老了?
步蘅不高兴,“我想去剪头发,再剪个刘海。长卷发留腻了,洗头也不方便。”
周慕修忙说:“方便。我给你洗,给你吹,我就是你的tony老师。”
步蘅被他逗乐了,憋着笑,“屈行长家的千金一头长发也挺漂亮,今天问了好几遍你。”
“谁?”周慕修想了足足三秒才反应过来,“屈瑞星?他有女儿?”
步蘅笑瞥他一眼,这人越来越会装傻。
她撇撇嘴,“人家还说你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周慕修想都不想,立即说:“我是牛粪。”
步蘅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第77章
一番你侬我侬过后,步蘅问起金安歌和江微微的事。
周慕修倒是对两人的事知道得清清楚楚,把他们的事从头到尾全给讲了。
两人面对面躺着,周慕修抚着步蘅光滑的后背,缓声说:“我和安歌交情还不错,当初他俩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他还找我喝酒消愁来着。”
步蘅感叹,“我是真挺喜欢做演员时的江微微的,她演的每部戏我都看过,比现在很多年轻演员都强。咦,这么算的话,我还是她粉丝呢!”
“蘅蘅。”
周慕修手上抚摸的动作突然停下来。
“嗯?”
步蘅见他一脸郑重其事,有些奇怪。
周慕修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犹豫之情,皱着眉头似乎在纠结什么。
步蘅更奇怪了,催促:“你想说什么?”
周慕修搂她靠着自己,叹息一声,“你知道吗?我有时候真希望你不是那么果断,那么勇敢。”
步蘅推开他,看他的眼睛,不明白他的意思。
“妈说你今晚毫不犹豫就跳下去了,她当时也很紧张。还好这只是一个泳池,你要救的只是个三岁的小孩。”
周慕修声音愈发低沉,“如果有一天,在你面前是潮水汹涌的大海,失足落水的是个成年人,你会怎么办?我希望你能自私一些,能多犹豫两秒,能......想想我。”
步蘅一下子就理解了他的担心,她不由动容,缓缓说道:“慕修,我不像妈说的那么好,也不是个多高尚的人。今晚事实上就是一个泳池,里面只是个三岁小孩,我有自信能救起他,也不担心会发生危险,更何况妈还在旁边,我知道她会去叫人。”
步蘅想了一下又说:“人性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我刚才在心里问我自己了,如果发生你说的那种情况怎么办?说实话,我不知道。但是我能肯定的是,那时候我一定会想起你,我知道如果我死了你一定会很伤心。”
周慕修心里一颤,抱紧她,用力地亲吻她,狠狠地在她耳边说:“傻瓜!不是伤心,是痛不欲生!”
步蘅摸着被他咬疼的嘴巴,不满,“痛!”
“你知道痛就好!”
到底还是舍不得,他又小心地亲上去,像是安抚她被咬痛的地方。
周慕修还是心有余悸,“不准再说刚才的话!”
步蘅小声说:“知道了。”
缩进他怀里,摸摸他的眉头,果然是皱着的。
她想,这个人,她真要用一辈子去陪一辈子去爱了。
第二天,步蘅还惦记着果果,一下班就和周慕修去了医院。
金安歌和江微微都在,果果正醒着,精神很好。
两人看到步蘅和周慕修都有些惊讶,却很高兴。
步蘅带了一只恐龙玩偶给果果,果果开心得直拍手,把恐龙紧紧抱在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