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去看四百啦!是微微又不是我!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去看四百米比赛了?哇温余又你好过分,看到我了你都不叫我!”
温叙若有似无的笑了声,声音里莫名的低被挥散了不少:“那你想看我比赛?”
越绵不认了:“不想不想都不想,是跟大家一起看跳高!”
“行吧,那找我做什么?”
“唔。”越绵乌溜溜的眼睛一转,“问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呀,怕你走丢了找不到路又没人理你。”
温叙轻笑:“我找你……要水喝。”
温和干净的声音一点点接近,是从手机里传入耳机的,又是自不远处响起的。
越绵还怔着,他又说话了。
“小蘑菇。”
纸箱前多了双大长腿,越绵撑着伞仰头,对上温叙漆黑的眼。
他把手里塞兜里,伸手把伞向上掀了掀,弯腰贴近她,“我要喝水。”
“你才是小蘑菇呢。”越绵鼓着腮帮子,抽出瓶水扔到他脚边,“给你给你你拿着走。”
温叙捡起水瓶放到一边的桌上,递手给她:“草坪上还有水气,起来吧。”
越绵扑闪着眼,快速地拉着他手腕往下拽。
没防备的温叙被扯着往前一步,绊在装水的纸箱上面,身形不稳地扑下来。
越绵有点懵,她只是想闹他一下,没想起来他脚边还有东西会被绊倒。
她下意识地扔开手中的伞,要去扶他。
“躲开。”温叙急忙说着。
越绵没听。
温叙试图避开,但匆忙之下没什么用。
明明可以借着手长撑在地上稳住的,结果越绵在面前,他手没法放,反倒摔得更惨了。
越绵力道不足以接住他,还被带着往后仰。
她都快要跟着摔平了,温叙才找到支撑点,他一手杵着掌下的东西,一只手揽住她。
两人贴得极近,温叙都能闻到她身上好闻的味道,看着越绵紧闭着眼睛皱着脸,长睫颤啊颤的,他无奈的笑笑:“绵绵你……”
话没说完,人就稳不住地往前又倒。
纸箱倒了,里面几瓶水骨碌碌地滚出来,被温叙压在手底下的正好是一瓶水,结果跟着手底下的水瓶滑了。
温叙下巴磕在越绵肩膀上,她匆忙伸手抱住他腰,他跟她脸贴着脸,完全抱在一起。
“……”
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得,越绵刷的睁开眼,呆呆地望着他。
两人姿势有点奇怪。
温叙小腿跪压在纸箱上,一手扣在越绵脑后,一手撑在地上,上半身还支着。
越绵呢,盘腿坐的姿势变成半盘腿往后仰,差不了多远就会躺在地上,只是两只手紧紧箍在温叙腰上,跟挂件一样。
比刚才还近。
越绵感觉着脸颊上的柔软温度悄然窜了上去,连带着她脸都热。
温叙的呼吸喷洒在她耳朵上,似羽毛又似和风,撩吹着耳朵,痒意一陆蔓延。
“你起开!”越绵偏头撞他。
温叙不自然地抿了抿唇,直起身来把越绵也带起来。
“……有哪疼吗?”
越绵懵懵地坐在草坪上,没顾上发疼的手臂和肩膀,伸手捂住耳朵。
温叙动了动唇,没说出话,脸颊微红。
他舔了舔唇珠,声音微哑:“绵绵――”
“你们俩……干嘛呢?”顾思菱凑过来,口气八卦意味十足,“刚才的姿势很令人遐想呐。”
营地里留着的人也跟着起哄。
温叙把未出口的话吞了回去,打消了所有乱七八糟的念头。
越绵回过神来,甩着发疼的手臂,气哼哼的:“温余又简直要讨厌死了,站都站不稳,摔下来还拿我垫背!”
一边看到了全程的谢知微哼笑:“我都看见了是你拽的人家,让你作。”
“哼!”
听谢知微这样说,又有另外的一两人附和着这是意外,看热闹的同学帮忙把水捡回来就笑闹着散了。
温叙站起来,擦干净了手上的草屑,又把手伸到越绵面前:“起来吧,这回可别拉我了,不然又垫背多不好。”
摊在她眼前的手修长漂亮,就是手掌微微泛红,靠近手腕处还蹭破了皮。
温叙顺着她视线看了看自己的手,若无其事地收回来换另一只:“干嘛呢,快起来。”
越绵不皮了,她乖乖地牵着他手站起来。
“有没有碰到哪?”温叙摸了摸鼻尖,带着点微不可查的不自在。
越绵摇摇头,拿过他先前放在桌上的水费劲地拧开,板着脸:“温余又你伸手。”
温叙微愣,还没收回去的手又伸平。
“不是这只。”越绵不满,“换一只手。”
温叙依言。
“你说你笨不笨的嘛。”越绵拉着他指尖,小心翼翼地倒着清水帮他洗手,“都不知道要清理下的呀,就知道说我,自己不会做,你是不是傻啊。”
营地里有个小药箱,她还跑过去抽了几根棉签,又轻又缓的给他清洗着。
温叙垂眼看她。
个头小巧的姑娘拧着脸嘀咕着,眼睫低敛,有点颤,像两只停歇在那的小蝴蝶,软蓬蓬的短发修饰着她漂亮的小脸,皮肤白白的牛奶一样,阳光底下,玲珑又灼目。
她稍低着头,发间露出染着嫣红的耳朵。
温叙突兀的勾唇笑了笑,眼里的柔光几乎要溢出来。
“你还笑!”越绵气鼓鼓的,“傻死你算了!”
温叙抬起另一只手摸摸她头发,嗓音里卷了阳光:“绵绵,想喝水。”
“不给喝。”越绵嘟囔着。
她把用完的棉签扔到垃圾箱里,剩下的一丁点水塞给他,“喝剩下的吧,没有其他的!”
她从衣袋里掏纸巾,一张纸条跟着落了出来。
越绵没注意到,温叙帮她捡起来,不经意的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高三一班的温叙同学加油!……
是给他写的稿。
温叙捏着小纸条抬眼看抽着纸巾一无所觉的越绵,攥起手把纸条卷在掌心里,揣回了自己的衣兜里。
他弯弯唇,慢吞吞地喝起了剩下的水。
越绵趁他不注意,偷偷的伸手捏了捏自己耳朵。
好烫,好痒。
怎么风就吹不散呢。
第24章 小哥哥
校运会上, 高三一班虽然没拿总分第一,但名次也不错,在高三二十多个班级里面排第五,奖状高高地贴在教室后面的墙壁上。
短暂放松的运动会过后, 学校又安静了起来, 学生们重新沉浸在学习当中, 连带着就晴了那么两三日的天都一日一日的变冷。
十二月中,下了今年第一场雪。
教室的窗玻璃上爬了层淡淡白霜, 大朵大朵的雪花瓣簌簌地往下落,渐渐的, 外面白了一片。
早上第二节大课间有二十分钟休息时间,老师说“下课”的话音刚落, 同学们就欢呼着跑出了教室。
越绵不想动, 她腿上裹着薄薄的小毯子,怀里还抱着个电暖宝,趴在桌子上缩成一团。
“真不出去玩啊?”谢知微问她。
“不要。”越绵摇头,脸又往衣服领里缩了缩,“超级冷的。”
“你啊, 没下雪之前还说着想堆雪人,真下雪了就巴不得一动不动, 就怕动一下都消耗你热量。”
“我还是想堆雪人啊。”越绵反驳,“可好冷诶,现在出去我就成雪人了,等暖和一点我就堆。”
“等暖和了还能堆雪人啊?你想得倒是挺好的。”谢知微没好气的说着。
她们座位就在窗边, 谢知微开了一点儿窗,伸出手去把窗沿上松软的雪花抓了一大把,捏成个不圆润的团子放到越绵桌上,“来,给你玩。我出去看看哦。”
“去吧去吧。”
越绵把手从电暖宝绒袋里拿出来,戳了戳桌上的雪团。
冰的她一抖。
指尖触碰到那一块儿紧贴着透骨的凉意,迅速地顺着皮肤蹿,好不容易捂出来的温暖一下子就给驱散了。
越绵苦着脸往手上哈气,她不用手碰了,拿了马克笔在雪球上粗粗的画了五官,权当自己堆了个雪人,美滋滋地蜷成一团跟她的丑雪人大眼对小眼。
刚回到座位的温叙手指拨了拨越绵的简易小雪人,看清模样后坦诚道:“有点丑。”
越绵仰脸瞪他:“你才丑,你超丑你最丑你特别丑!它比你好看!”
“行,它就长得跟你一样好看。”温叙低笑着,见她横眉瞪眼想揍他了,赶紧将一直藏在身后的小雪人放到她桌角,“喏,给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