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海也不跟他客气,道:“行!这两天土地已经解冻了,正打算翻地呢!二狗兄弟要是得闲,就过来帮着扶犁吧!”家里有牲口,自然不需要纯人工翻地了。
王二狗高兴地答应一声,道:“好嘞!明天我一早就过来!”
接下来的几天,余海带着王二狗,把加上二狗家卖给他的总共十七亩地,翻了一遍儿。而余小草也不再往码头上去帮忙了,因为她要给西瓜、玉米和土豆育种。码头上实在忙不过来,韩氏就每天把小女儿带着,帮忙端端盘子洗洗碗什么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到了春种的时节。站在山坡上,随处可以看到大家忙碌的身影。东山村的村民们,大多种的是番薯。余家的十几亩地里,却时不时招来好奇的目光。
原因很简单,县令大人亲自接见了东山村的村长,并且郑重告诉他,余家是替阳郡王试验种植西洋作物的,一定要积极配合,协助看管,坚决杜绝偷盗现象。
村长回到家,郑重其事地召开了全村大会,把保护“试验田”的工作作为全村第一要务,一定要落到实处。村长怕不保险,还恐吓道:“若是余家地里的作物出现任何闪失,耽误了郡王爷的事,咱们全村的命都不够赔的!”
得!关乎全村人性命的大事,难怪村民们都关心不已。但是,怕影响余家的种植,他们只敢远远地看着。为了防止作物被破坏,村里还城里的夜间巡逻小组,晚上的时候把余家的十几亩地守得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这样一来,倒省了余家很多事。
余家今年的瓜田,扩大了一倍。除了作为“试验田”的十一亩,其他都种了西瓜。种西瓜比较简单,把瓜种埋进土里就行了。为了提高出苗率,小草先用灵石水浸种后,才拿出来播种。六亩地西瓜,余家人加上一个免费劳动力——王二狗,忙活了两天,终于完成种植。
种植玉米,也采用浸种的方法。玉米的种植,要注意植株的距离,种太密,不透风又得不到阳光,玉米长不好。种太稀,产量会降低。好在小草前世有种玉米的经验。
田地已经翻好,而且施了粪肥。小草拿着小锄头在松软的泥土上刨个浅浅的坑,柳氏跟在后面,往坑里放一粒种子,然后用脚把土推到坑里埋上种子,余海拎着一桶水,往坑里浇水……一家三口配合的很是默契。
十亩地,全指着一家三口的话,要忙上好几天才能种完。第一次尝试种玉米,一家人都亲力亲为。刨坑的活儿看着简单,其实不轻省,腰总要弯着,手里的锄头也要攥紧。一天下来,小草累得直不起腰来,手心里也磨出几个血泡,挑破的时候疼得嗷嗷直叫。
柳氏用烤过的针,小心地挑破小女儿手中的血泡,余海在一旁心疼得直吸气。房子镇拿了最好的伤药,给干闺女涂了厚厚一层,还用纱布把小草的手裹得跟猪蹄似的。晚上吃饭的时候,像个重伤员似的,被珍珠喂进口中。
柳氏看着娇弱的小闺女,不忍地道:“刨坑的距离,娘已经记住了。草儿,你明天别下地了,在家歇着吧!”
余小草连连摇头,道:“不行!指着爹和你两个人,啥时候能把玉米给种下去啊!我的手是没干过重活不习惯,过几天磨出来就好了!”
房子镇不同意,道:“你手上的血泡刚挑破,明天再磨的话,非脱一层皮不可。干脆,我请两天假,去地里帮忙吧!”
第二百二十九章 待产
“不成!港口正是要紧的阶段,可不能出了岔子。干爹,您还是去坐镇看着点儿!再说了,您又没做过农活,去了说不定会帮倒忙的!”余小草拒绝了干爹的提议,又道,“要不……明儿娘在前面刨坑,我下种,总行了吧?”
房子镇还是不答应:“你的手受伤了,要是沾了脏气感染了怎么办?到时候不是帮忙而是添乱了!”
小莲和余航抢着道:“我明天不去码头(不收海产)了,去地里帮忙吧!”
“好了!都别吵吵了!!这才十来亩地而已,就乱了套,以后要是像草儿说的买几十上百亩良田,还不整天愁得睡不着觉?就这么定了,明儿还是我跟你娘,还有草儿下地。草儿就在一旁看着别处差错,啥都不要干!其他人该干啥干啥去!”余海这时候拿出一家之主的气魄来,拍板定案。
睡觉前,小草照例来到隔壁西院里,用裹着纱布的小爪子,给干娘号脉。干娘因为饮食得当,加上灵石水的滋养,虽说身怀六甲身体却比刚来唐古那会儿还棒。余小草放心地拿开手。
房夫人轻轻抓起她裹成猪蹄的小爪子,略带心疼地调笑道:“哟!我们的大小姐才干一天活,就把小手弄这么惨啊?”
余小草撅噘嘴,小声抱怨着:“是干爹太大惊小怪了,只不过磨了几个泡而已,包得好像我的手断了似的。”
房子镇进来摸摸媳妇的肚子,看着小草的手对房夫人,道:“你没见,白嫩嫩的手心里,几个花生那么大的血泡,挑破后流了不少血水。唉!不就十来亩地嘛,咱又不是雇不起人!大不了从难民中挑几个身强力壮的买下来,何必什么都自己亲力亲为?”
余小草笑道:“咱们在村里已经够扎眼的了,刚买了十几亩地,又买人种地,人家背后不讲究咱?”
“谁爱讲究谁讲究,有本事自己也买地买下人去!”房子镇吹胡子瞪眼地道。
余小草知道干爹是心疼自己,便笑着转移话题,道:“干爹,干娘最多下个月就该生了。乡下条件不好,接生婆也不专业,我看明儿还是回镇上待产吧?”
一提到即将出生的孩子,房子镇立马露出傻气十足的笑,嘿嘿地道:“这个问题,我跟你干娘商议过了,等你们家玉米土豆种下地,咱们就回镇上。”
房子镇现在对干闺女的医术深信不疑。自家媳妇年岁不小了,又是头一胎,没啥经验。干闺女不跟着,他心里不踏实!可是,玉米和土豆是闺女跟阳郡王立下军令状的,也不能耽误。好在媳妇还有个把月才到预产期。预产期这个词儿,他还是从小草口中听说的呢!
玲珑看着自家夫人圆挺的大肚子,觉得还是早些回镇上稳妥。她轻声道:“夫人,明儿让珍珠在家陪您,奴婢去地里看着能不能搭把手。多一个人干活,总能快些!”
房夫人抬起带着笑的眼眸,看了自己最得意的大丫头一眼,笑着对房子镇道:“玲珑和珍珠这俩丫头,跟着咱来唐古,可受了大罪喽!在经常,像她们这样的大丫头,都跟小家碧玉似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哪个手底下没几个小丫头使唤着。可到了这东山村啊,又是烧火作做饭,又是种菜摘菜的,可真难为她们喽!”
珍珠忙抢着道:“夫人,您这么说可折煞奴婢们了!夫人宽容大度,慈悲仁爱,奴婢回到夏家以往的小姐妹们,都羡慕奴婢跟了个好主子呢!”
玲珑轻轻捏着房夫人的肩膀,轻笑着道:“可不是嘛!在京里有京里的好处,在东山村有东山村的好处。咱们东山村山清水秀的,看了心情就舒畅,每天山珍海味地吃着,奴婢这脸啊,都圆了一圈呢。要说啊,京里规矩大,还是待在东山村自在!”
房夫人拍拍玲珑的手,笑道:“你们两个,都是乖巧的。夫人我啊,都记着呢!行了,明天玲珑带着旺福夫妻俩,去地里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第二天一早,余家三口,带着玲珑和房家的两个下人来到地里。昨天忙活一整天,已经种了近两亩地。柳氏对于刨坑的技巧,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在小草指导下,很快就上手了。
旺福是从镇上宅子跟过来的,卖身房府之前也是种惯了的老手。干农活上手比余海夫妇还快,手中的锄头就跟有了灵性似的,坑刨得快又好。旺福媳妇跟在自家男人身后,熟练地往里面扔种子、埋土。两人配合得十分默契。
玲珑是夏家的家生子,从小在高门大院里长大,从未接触过农活。好在点种并不难,开始时她还比较生疏,慢慢的也就渐渐上手了。
余海拎着水桶,跟在两人的身后,往刚刚点好的种子上洒了些水。水不能多,水多了种子就给泡坏了,也不能少,少了怕降低出芽率。不过,经过灵石水洗礼的种子,却没有这等顾虑。
多了三个人,加上手上的活儿熟练了,今天的效率快多了!到傍晚的时候,剩下的八亩地还剩下不到两亩了。
回来的时候,柳氏笑着道:“明儿差不多就能把玉米全都点下去了。多亏了玲珑和旺福大哥夫妇,要不然我们得多忙活几天呢。”
旺福憨厚地笑笑,旺福媳妇却伶俐地道:“可不敢当余夫人如此称呼。余夫人可是我们家将军的亲戚,就是奴才们的半个主子,直接叫奴才们的名字就算给我们面子了!”
玲珑见柳氏还要说什么,忙岔开话题,道:“明儿一上午差不多就能把玉米种完了,不知道剩下的一亩土豆,什么时候能种?”
余小草也接过话头,道:“土豆的种子,已经发芽了。最迟后天,就可以种下去了。玲珑姐姐,今天累坏了吧?回去泡个热水澡,好好歇歇,明儿我的手也该好的差不多了,我跟爹娘三个人就够了!”
见玲珑还要说什么,她又道:“镇上的宅子,好久没住人了,虽说留着几个下人看守门户,可要是搬过去的话,还是得有人看着好好打扫打扫。还有接生婆,也得提前去找……玲珑姐姐,您是干娘身边得用的人,干娘现在身子重,可离不开你啊!”
旺福媳妇略带讨好地道:“明儿玲珑姑娘就别过来了,我跟我们那口子过来帮手,应该能忙得过来!”
玲珑想了想,草儿小姐说得是,明儿她还是去镇上盯着点儿,夫人和她肚中的孩子,才是重中之重!
就这样,又忙活了两天,余家的十几亩地才彻底种完。没容小草休息一天,房子镇夫妇便把她打包带回镇上。玲珑也是个能干的,两天功夫把府里规整得妥妥当当的,镇上两个有名的接生婆,也被她请到了府上,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这俩接生婆多是给镇上有钱人家接生的,见过最大的官儿,也不过是县衙的捕头、县典吏典史之类的不入流的小官。一听钦差大人府上有请,腿都软了,屁也不敢放一个,就乖乖跟着房府的下人过来了。
在府上住了一天,才渐渐缓过劲儿来,心底冒出一阵阵窃喜:能给钦差大人的娘子接生,她们可是头一份儿啊!要是顺利的话,不但有名而且有利!她们可是听说了,钦差大人中年得子,到时候赏钱绝对不会少的!
小草来到镇上,也没闲着。经过一番打听,寻到了镇上信誉比较好的牙侩李达。
李达略显忐忑地被带到房府。以他的社会关系,哪能不知道这是钦差大人的宅子?钦差大人找他做啥?难道是下人不够用,想要采买些下人?
接见的是一位不到十岁的小姑娘,穿着虽然看似普通,却处处透出舒适与精巧。这么小的小姑娘,应该不是府上的大丫头,难道……是钦差大人认下的干女儿?
李达不敢怠慢,郑重地上前行礼。余小草笑道:“李牙侩不必多礼,坐下说话!”
跟着出身名门的房夫人,耳濡目染的,余小草待人接物已经有了三分气派。她待李达坐定,挂着温和的笑,轻声道:“李牙侩,听说这唐古镇大半牙侩生意,都掌握在你的手上!不知,附近有没有大块农田待售?”
李达忙坐直了身子,略作思考,道:“回小姐,您是想买大片的农庄,还是只买农田?”
“农庄?有出售农庄的?”余小草了解到,农庄一般都掌握在有钱人家手中,不但有大片的良田,还连同佃农一块出让。如果能买到农庄,将会省了许多事!
李达忙道:“镇中一姓马的富户,做生意失败,急需资金周转,所以马家打算出售一处庄子,其中上等良田六十亩,中等田三十亩,下等田八十亩。这处庄子位于镇子东边,距离镇子不过十多里。”
总共一百七十亩,又位于唐古镇和东山村之间,这正合小草的心意。如果价格上不太离谱的话,小草准备拿下它!
“不知价格是……”
第二百三十章 逃难
李达自然不敢给钦差大人的干女儿报虚数:“因那富户急需钱财周转,价格报得倒也不高。如果分开买的话,上等田一亩要十二两银子,中等田十两,下等田七两。如果一起买的话,一千五百两银子。”
价格还算合理,余小草当场就拍板买下。次日,由房府的管家跟李牙侩一起,去了衙门办了手续。
此时,正是春耕之时,由于这片农庄赶着出手,马家便没有租给佃户们。庄子上的佃户,心情都十分忐忑。
佃户一般都是没有田地,靠租种别人家的土地为生。入秋时,地里产出的至少一半粮食,是要上交给主家的。要是遇上比较苛刻的主家,会收六成甚至更多的租子,遇上一般的年成,佃户们连肚子都填不饱。可是,这些除了会种田,没有其他手艺的佃户们,除了租种土地别无他法。不种田,一家人等着喝西北风吗?
马家的这处庄子,佃户们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新主家的来临。马家算是主家中比较仁慈的,租子只收五成。不知道新主家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涨租子?会不会不租种给他们了?一庄子十几户人家,就指着这些田地吃饭呢!
余海穿了一身深蓝色细棉布长袍,腰带领口袖口绣着精美的刺绣。从来没穿过如此正式服装的他,感觉浑身不对劲。为了方便干活,余海向来穿着短打,既轻便又自在。裹在长袍里,总觉得迈不开步似的。
余小草看着老爹一脸不自在的表情,笑着道:“爹,你穿这身帅极了!比那些瘦了吧唧矮不隆冬的老爷,更像有气派!咱们这是第一次去自家庄子巡视,当然要拿出主家的气势来,免得被刁奴欺了主!”
余海被小女儿一夸赞,挺直了胸膛。他本来身材就够高大,五官端正,衬着小麦色的健康皮肤,果然很有主家老爷的气魄。
替他们赶马车的,是房府的管家。既然要拿出主家的气势来,身边怎能没个跑腿的,管家便被房夫人派过来帮衬一把。
马车很快来到庄子里,早已得到消息的佃农们,早早就在庄子前等候着。以前马家的人过来时,大多已经日上三竿了。佃农们摸不清新主家的习性,早些过来给主家留个好印象。本以为会等上很久,没成想不到辰时,马车已经转进了庄子。佃农们互相看了看,庆幸自己来早来的对!
管家把马车停下,余海从车上身手矫健地跳下来,又转身把小女儿给抱下来。余小草看到佃农们面带恭敬地等候着,心里还算满意。
佃户们能不恭敬吗?从去年秋天起,唐古就来了一批又一批的难民,虽然港口那儿安置了一批,可还是有许多难民到处找活儿干。稍微大些的庄子,都会有难民过来自荐当佃户。庄子原本佃户的位置就受到了威胁。不好好干,难道等着主家把你替换掉吗?这也不是没有的事,隔壁周家的祭田,不就换掉了好几家佃户吗?
余海在佃农们面前站定,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期待的目光下开口的他,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小草见了,赶忙把手伸过去,握住了老爹的手,给他精神上的支持。
余家将来肯定不止于此,作为一家之主,余海必须得能撑得起来!余海暗暗吸了口气,用威严的目光扫视了这十几户人家,扬声道:“今年春耕在即,为了不耽误农时,一切照旧!谁是庄头,出来介绍下庄子的情况!”
听到一切照旧的话语,佃户们明显松了口气,每个人的眼中都流露出喜悦的光芒。一个年过五旬老当益壮的老者,上前一步,道:“回主家,老朽王茂才,是这个庄子的庄头!”
余海见老者跟他爹差不多年岁,神色间流露出几分善意,道:“这庄子什么情况,说叨说叨吧!”
王茂才恭敬的态度并未因主家对他和善而改变,毕恭毕敬地道:“回主家,庄子里共十六户人家。其中壮年劳动力四十三人。往年,庄子的田地是按家中劳动力的人数来分派的。”
按成年劳动力的人数分配?余小草想了想,开口道:“老人家,所谓的劳动力,是指男性成年劳动力吗?”
王茂才并未因着她年岁小而怠慢,忙应道:“回小姐,是的!”
“那……如果这家成年男性发生了意外,又将如何?”余小草的担心并不是没有原因的。要是自家男人出了事,一家孤儿寡母的,连个地都分不到,还让人怎么过?
王茂才沉默了片刻,道:“正想禀告主家呢,庄子里刘大壮在山上摔断了腿,他是家中唯一的劳动力,去年分的是四亩地,正要请示主家,今年如何分配呢!”
余海轻轻皱起了眉。如果按照旧例的话,家里唯一的劳动力卧床不起,是不应该分配田地的。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又失了田地,这无异于雪上加霜,一家老小该如何维持生计?
这时,从人群中冲出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他眼中含着泪,攥紧了拳头,噗通一声跪在余海面前,大声道:“我已经十三了,能顶个大人用了!请主家不要收了我家的田地。”
“山子,快回来!”人群中挤出一个面容憔悴的妇人,焦急地朝着跪着的小男孩呼喊着,生怕儿子顶撞了主家受了惩罚。
余海低头看着这个和自家大儿子差不多年岁的少年,心中百味杂陈。想起当初自己被熊瞎子咬伤,躺在床上生死不知,当时面临的境地跟眼前这一家何等的相似。当初的他,心中无比期望有人能够帮衬他的家人一把。
余小草略一思索,做了个决定,道:“我爹刚刚说了,今天的田地分配,在新的决策下来前,还是跟去年一样!”
跪在地上的小男孩,满怀希冀地抬起头,问了句:“我家去年分了四亩地,今年是不是还有四亩地?”
余小草点了点头,道:“不错,去年多少地,今年还是多少地。以后,不光成年劳动力有地,十岁以上的男孩,十六岁到四十岁的女性,只要有劳动能力的,无论男女也都会酌情分些田地。”
什么?女人也有地?家中符合条件的女人、孩子比较多的人家,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而家中劳动力较多的,却微微变了脸色。因为庄子的土地只有这么多,分给女人孩子后,他们分到的田地肯定就少了。这些人虽心中略有不满,却不敢说什么。新主家有新主家的规定,要是表现出不满的话,主家一亩地都不租给你,你也只能干看着!
余海又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鼓励大家认真耕作,最后道:“农时不等人,趁着今天天气好,大家抓紧时间去耕作吧!好,都散了吧!”
从庄子出来,爷俩准备去镇上采购些生活用品。马车走到城门外的时候,发现城外的难民又增加了不少。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许多不愿背井离乡的东北百姓,熬过了严冬之后,已是弹尽粮绝,不得不走上逃难的南下之路。
因买了庄子心情大好的余海,坐在马车外跟管家说着话。突然,难民中一个瘦弱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死死盯住那个人的背影,手攥得紧紧的。不会是她吧?如果是她的话,为什么不回东山村找他,而是落脚城外的难民营?
仿佛觉察到他的目光,那个瘦弱的身影,扭转身子望过来。余海看清那个憔悴却熟悉的面容时,略带哽咽地轻呼一声:“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