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毛,眼睛,鼻子,唇形……都好好看呐。
少女脸上的红晕一路随着耳垂蔓延到了两颊。
没有生气,没有踩他一脚然后飞快地跑开,他的小姑娘看起来,只是有些害羞。
卫旌笙愉快地想,他养了这么久的小姑娘,看样子,终于要开窍了。
他抬手,从少女发间变戏法似的取下一片叶脉,取笑她道:“看来今日又偷摸着上树了?”
“七哥你又戏弄我!”霍妩叉着腰,气呼呼地把他推开,“你还能不能好了?”
卫旌笙笑着往后退了两步,才朝她招招手,“过来,给你带了赵大伯家的灌汤包,刚才不是还听你嚷着想吃呢吗?”
“真的啊!”霍妩的气一下子就消了,她颠颠地朝他跑过去,不等他动手,自己就往马的边袋里掏了进去,“我就说的鼻子好着呢,果然没有闻错!”
“我就知道,还是七哥最惦记着我!”
吃了他的东西,她这时候倒是嘴甜的很。
她咬了一大口,边嚼边与他道:“还是有些凉了,没刚出锅时味道那么好。”
卫旌笙在她额头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给你带吃的,还诸多牢骚。”
“我随口说说嘛。”霍妩嘻笑着道,“大不了,留两个给你呀?”
“那我买的吃的给我,你还真会做顺水人情。”卫旌笙挑眉道。
霍妩很讲义气地与他道:“没关系,等下回你想吃什么于我说,即使要排再长的队,我也一定买来给你!”
卫旌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说真的?”
“自然了!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如果食言,就罚我一辈子吃不到爱吃的东西!”
这个誓言对爱吃如霍妩,可以说是非常重了。
“好,我记下了。”卫旌笙坐上马,歪腰与她道:“等哪日我有了想要的东西向你要,阿妩可不许小气,反悔不肯给七哥了呀。”
等会儿,这跟她刚才说的仿佛有什么出入?
然而卫旌笙笑得过于好看,连眼里也带上了笑意,一双眼宛如星河闪耀,蕴含了霍妩不长的岁月里,所看过熹微的春光与秋日的暖阳,那是最美好的光景。
霍妩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卫旌笙一扫来时的郁郁,不等霍妩反应过来,他赶紧快马跑远了。
他身姿挺拔,驾马于街头,又是那个无比耀眼的少年郎。
等他走远,霍妩才回过神来,“嗷呜”一声蹲到地上,春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墙内急急地问道,“县主,县主你没事吧。”
“没事。”霍妩闷闷地答。
七哥这张脸真是太作孽了吧,她她她为色所迷,刚刚到底答应了他些什么啊!
另一边,卫旌笙骑在马背上,遥遥望向天边的红霞,前世阿妩离开他那天,依稀也是这样的天气,他想,阿妩还在,那么有些事情,她不记得了,他得替她记得。
有些人平白享了多年荣华,时日今日,也该好好清算清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卫旌笙:阿妩,我好看吗
霍妩:好看好看!
卫旌笙:那你为什么只看这个水晶包不看我!
霍妩:它也好看!
卫旌笙:哦,那是它好看还是我好看?
霍妩:它!啊不对不对,七哥说错话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这样啊
卫旌笙:不开心了,蹲在墙角画圈,要媳妇哄哄
明天就是喜闻乐见的收拾穿越女啦,我知道你们想看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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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关押
“殿下您回来啦。”
荣保站在裕王府外, 探头探脑地往街角张望, 见卫旌笙策马而来,忙快步跑过去为他牵马, 并附上一个殷勤的笑。
卫旌笙跳下马背,边往府里走,边与他道:“那个带回来的女子现在在哪儿?”
荣保撇撇嘴:“那个疯……许姑娘,她架子可大着呢,一来就吩咐人给她准备房间, 说是要沐浴更衣。奴才说了,府上没有她能穿的衣裳,她还不依不饶地让奴才赶紧去给她置办。”
卫旌笙一皱眉:“你去了?”
“哪能啊。”荣保道:“奴才只听主子一人的吩咐,而且,而且奴才想着……”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住地打量卫旌笙的神色。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奴才想着,嘉宁县主珠玉在前,这个女人如何比得, 殿下英明神武,慧眼如炬,想来。”见卫旌笙面上并无不愉,他才大着胆子说下去,“想来也不至于看上这种女人不是。”
卫旌笙皱眉,道:“胡说什么!”
“她怎么能和阿妩相提并论!”
听了他这话,荣保心中暗喜,他果然没猜错, 还好没讨好错人。
他就说呢吗,殿下与县主一起长大的情分,嘉宁县主又娇憨讨喜,殿下就算是铁打的心肠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啊,他一个奴才,未来的主母是霍妩那样好相与的主,可不比这个不知从哪旮旯冒出来的许芒好多了。
“殿下回来了。”
许芒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衣裳是府中婢女的款式,蓝白相间,虽不算华美,却称得她整个人清爽了不少。
她见卫旌笙回府,忙跑了出来,王府诸人不知这个主子带回来的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也不敢阻拦她,她才能轻松地跑到卫旌笙眼前。
她没有什么发饰,头上只插了一根简单的木簪,似乎是嫌太过单调,她便从王府的花房里摘了一朵海棠别在发间,见卫旌笙盯着她看,她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荣保急道:“你这花是从哪儿摘的?”
许芒伸手摸了摸发间的花枝,不解地道:“就府里的花房啊,怎么,不好看吗?”
她美滋滋地道:“我摘了好几枝呢,细细比对了,还是这朵戴着最好看,听见殿下回府,就匆忙跑出来,想让殿下看看。”
“谁许你摘的!”荣保险些没被她气死,嘉宁县主有段时间爱摆弄这些花花草草的东西,殿下才在王府里开了这么座花房,有时候县主过来还有个地方供她消遣,这花房的花平日里都专门请了人来照料,小心伺候着的,她倒好,说摘就给摘了。
许芒不理他,兀自又朝卫旌笙的方向走了两步,笑着与他道:“殿下觉得好看吗?”
卫旌笙把头别了过去。
许芒脸上的笑容一僵。
她尚不清楚这是出了什么差错,就听卫旌笙与荣保道:“你这差事是怎么办的,我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这王府竟成了市井大街,什么人都可以来去自如了?”
饶是许芒再自信十足,也听出卫旌笙的意思与她想象中有了出入,还是很大的出入。
她道:“殿下,是您请我回来的啊。”
“哦,是吗?”卫旌笙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看她的眼神仿佛再看一团死物,“本王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
“你于本王何用,本王府中莫说不缺侍婢,就算缺,也用不着本王亲自从街上带一个回来。”
“侍婢?”许芒惊道,“我怎么能是侍婢!我,我是国公府的大小姐!”
“噗。”荣保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捂着肚子边笑边道,“国公府大小姐,说你是疯婆娘,你脑子还真出问题了啊,你倒是说说,你是哪位国公的千金啊?”
许芒本不欲说这件事,但是荣保此时的反应太过轻蔑,她一受刺激,话就脱口而出:“自然是镇国公府!”
话一说出口,许芒就后悔了,她看见卫旌笙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就连荣保的表情都有些扭曲的奇怪。
是了,她想,没有她进去那具身体,镇国公的女儿一定早早地就死了,这个时候镇国公应该没有女儿了才对,也难怪他们会觉得惊讶。
可对于他们这些古代人来说,穿越这种事情,他们怎么会相信呢?许芒急得直跺脚,却想不出什么话能说来弥补一下。
“是奴才的耳朵出毛病了?”荣保瞪大眼指着许芒,“她说她是谁家小姐?”
“真是疯了疯了,国公府的嘉宁县主是什么样的神仙人物,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行,这也敢冒充,不要命了吧你。”荣保说完,又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还是在他家殿下跟前冒充。
也不看看殿下的脸色都臭成什么样子了。
“你什么意思?”许芒觉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什么嘉宁县主,你是说霍妩吗,她,她怎么没死?”
“怎么可能呢?”许芒愣在了原地,“霍妩她早就该在小时候就死掉了啊,我,我当年明明是在那时候……她怎么会活到了现在呢?”
得,不仅冒充,还诅咒县主早逝,荣保眯起眼,他已经不敢去看卫旌笙此刻的表情了。
“冒认诅咒当朝县主,按律该送去顺天府尹那儿,刻字流放才是,不过嘛。”卫旌笙一字顿一字地道:“近日府尹事忙,此等小事,不如就由本王替他代劳了。”
“来人,把这女子压去地牢!”他顿了顿,道:“派人去请了明禅师过府一叙。”
什么,许芒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可从头到尾,由得她再怎么大声呐喊,卫旌笙都没有正眼瞧她一眼。
地牢幽深,暗不见天日,明明已是春日里,这里却还是冷得像个冰窖,没有阳光,没有风,也没有人与她说话。
许芒呆愣地缩在一个小角落里,等着今天的人来给她送饭。
说是饭,其实也就是两根青菜并一个粗面烙饼罢了,烙饼粗糙,常割得她嗓子眼生疼,许芒咽不下去,却不得不吃,她知道,就算她不吃,也不会有人管她,只由得她挨饿。
许芒初初被关进来的时候,她哭过求过,到后来嗓子哑了,喊不动了,她才一点点静下来思考,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这件事的根源该是出在霍妩身上。
可她不明白,霍妩还活着,难道说是有其他人也穿越来到了这个世界,先一步抢在她前头,得了卫旌笙的心。
她的指尖深深地嵌进掌心,凭什么,她恨恨地想,这些东西本来该是她的,却平白被别人夺了去,而她却被关在这里,连个说话的活人有无。
简直,就像是个隐形人了。
头顶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有一束光直透进来,许芒不由得闭了一下眼睛。
她听见那个叫荣保的说“殿下,您一个人下去不好吧,不如留奴才在旁边陪着也好啊。”
“不必,你在上面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