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肥的小公鸡啊?”刘胡兰头大姐感叹道。
“好肥的小公鸭啊?”两麻花辫大姐舔着嘴唇馋延道。
“大妹子,你这鸡卖吗?”
“大妹子,你这鸭卖吗?”
两人齐刷刷的抬头看向张灵灵,异口同声道。
张灵灵挺了挺胸,瞟了一眼左手的大公鸡,“这鸡是卖了买衣裳的。”
目光一转又看向右手拎着的大肥鸭,“这鸭是卖了买布的。”
随后抬头看向两大姐,一本正经的道:“同志,你们这里能买到衣裳和布吗?”
林白站在一旁,手指放在嘴边抿嘴轻笑,原本因为他是军人格外优待的待遇在看见那一只肥鸡和肥鸭之后,两大姐目光灼灼死死盯着张二丫,神情似乎略纠结。
张灵灵做出一副你们这里要是没布没衣裳的话,我转身就要走的姿态。
“大妹子,你不是卖鸡的吗?”
“大妹子,你不是卖鸭的吗?”
两大姐又异口同声道。
“是啊,可我卖鸡卖鸭就是为了买衣裳啊,要不然我卖鸡卖鸭干嘛,还不如拎回去,刚才看见一个大婶好像是我家亲戚。”张灵灵喃喃自语道,“路过亲戚家,不进门拜访一下不大好吧。”
两大姐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这年头啥啥不缺,谁不知道去一个好像是亲戚的家里拜访是啥意思!
刘胡兰头:“大妹子……”
两大辫子:“大妹子……”
……
从供销社出来,张灵灵背上背着一个布包,双手搂着林白的脖子,趴在林白的背上,林白跑起来轻松极了,如同日常负重跑差不多,背着张灵灵往清水村跑去。
张灵灵走了好长时间的路程,在他的脚下轻轻松松的就跑回家了。
太阳尚未西落,踩着田野间的大道,清水村渐渐的出现在眼前。
张灵灵心里想着她娘,王招娣早上的时候,看见她还气汹汹的,她出门的时候,还听她娘在骂,“有种你不要回来了。”不知道等会看见她给她娘的惊喜,她娘是什么表情。
“二姊”
“二姊”
远远的还没到家,一声又一声的传声筒似的声音在村子里响了起来。
王招娣拨开几个儿子,见女婿背着她闺女,心里就是咯噔一下,脸色一下子就焦急了起来,怕是她闺女又受了伤怎么了,急得不得了。
“二丫,你咋了,伤着了没?”王招娣慌慌张张的迎着女婿跑去。
张灵灵在林白的背上对着她娘挥手:“娘,我没事,就是鞋破了,不能穿了,林白背着我回来了。”
其实她脚上的鞋就破两洞,穿也能穿,不过是她懒。
张灵灵再心大也没好意思再人前表现自己嫌走路累,虽然她还顶着摔坏了身子骨的名头,但被人背后讨论也挺讨厌的,干脆找了一个借口,鞋坏了。
鞋都坏了,你总不能让她赤脚往家走吧。
“哎哟,你这死丫头,败家子哟,出去一趟坏了一双鞋,我看你以后出门穿啥。”王招娣心疼的脸色都变了,气冲冲的冲了过来,看架势大有撸起袖子想抽人的样子。
“娘,饭点到了,我们快点去大食堂啊,再不走一家人都要喝西北风啦!”张灵灵手指着村里一边不忘看热闹,一边脚步走的飞快的村民们。
很显然,‘吃饭’对王招娣具有无比大的号召力。
虽然口号喊的响亮,天天管饱,但去的早吃干,去的迟吃稀,这个还是没差的。
一行人二话不说,王招娣带着三儿子,林白背着张灵灵飞快的朝着大食堂跑去。
等到大家都打好了饭,王招娣才想起来张灵灵背上背着的包袱,想起被张灵灵抓走的肥鸡,和肥鸭。
不光是王招娣想了起来,就是村里看见张灵灵抓着肥鸡肥鸭跑的左邻右舍们都纷纷端着碗,笑着调侃。
张灵灵也不怂,二话不说,主动把包袱打开,一件件整齐的衣裳叠叠的好好的,衣裳累衣裳,装了整整一大包。
好家伙,大家伙眼都直了,看着张灵灵手里的包袱,纷纷瞪大眼睛,倒抽一口气!
要说对于村民而言,最最重要的第一件事是吃,那么最最重要的第二件事,就是穿,现在村子里有大食堂,人人都有饭吃,虽然这饭吃不到八成饱,但和过去比起来,那真是好多了,最起码能骗骗肚皮了。
可这真的每日哄了肚皮之后,穿衣就成了人们的头等大事。
这结婚,身上好歹想穿好一些,总不能还是补丁打补丁吧?
衣裳穿的烂了,洗得发白,都快粉了,想穿一件新衣裳也是人之常情吧?
人还有比较之心,大家一起穿破衣,大家衣裳都破破烂烂都,这也没什么,可我们穿都是破烂,你家衣裳又新又漂亮,这可就让人羡慕又嫉妒了。
“二丫啊!这么多衣裳从哪来的啊?”王招娣眼神迸发出喜色,惊问。
蹲在地上端着大碗的村民们饭都吃不下嘴了,一个个瞪大眼睛直直的看着,那渴望的眼神黏在新衣裳上都快拉出丝来了。
“用肥鸡换的。”张灵灵笑道。
“那你拎着的大肥鸭呢?”众人满是渴切的眼神,急切的问道。
村长可是和他们都说了,好好繁殖蚯蚓,把蚯蚓养出来,喂鸡又喂鸭,等鸡长肥之后,天天下蛋,不但可以蒸蛋吃,还能拿来卖钱。
可在乡下一年的发给大家的布票少的可怜,一人就几寸布,一家人合在一起,勉勉强强才够做一件衣裳,可家家户户都那么多的人,一件衣裳哪够穿,换来的布,只能给大家打补丁,补丁累补丁,就没哪个人的衣裳是完整的,谁的衣裳上没补丁啊!
这猛的看见好多件没补丁的衣裳,还是镇子上最有面子的列宁装,大家的眼睛都直了。
“大肥鸭啊!我用大肥鸭在供销社换了细棉布和鞋子。”张灵灵笑眯眯的道。
“我爹不是教你们怎么养蚯蚓了吗?你们把蚯蚓养的肥肥的,喂鸡喂鸭,天天喂,一个月就能把小鸡小鸭养的肥肥的,母的下蛋,公的卖钱,多好啊。”张灵灵拿着新衣裳当成吊在骡子前的胡萝卜,鼓励村民们。
虽然她偷用了空间里的鸡饲料和鸭饲料速成养鸡养鸭,但这并不妨碍用蚯蚓养鸡养鸭,能把鸡鸭养的肥肥的。
整个村子在大食堂吃饭的人都要沸腾了,养蚯蚓,喂鸡喂鸭,一个月啊,一个月就能有鸡蛋、鸭蛋,还有新衣裳穿!
第26章
人这一生, 最重要的是什么?
自然是吃饭和穿衣!
吃饭有大食堂, 穿衣……?
一身破烂的不敢洗的破衣裳, 补丁累着补丁,灰扑扑的脏的看不出颜色, 在崭新的列宁服前引发的只能是深深的羡慕和难受。
回去的路上,众星拱月,王招娣被不要钱的好听话哄的红光满面,眉开眼笑,被生活折磨印刻在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几分。
跑了一趟镇上, 又疲又累,寥寥的吃了几口粥,张灵灵以太困没借口为由拒绝了,又涩又难咬的野菜饼子, 直接把野菜饼子往她娘手里一塞, 回屋睡觉去了。
大食堂说是管饱,哪真的敢让人敞开肚皮吃, 就是村长家的吃点干的没人说, 但要敞开肚皮猛吃,还是要犯众怒的, 王招娣干的活多,吃食又没油水, 饭量怎么小的了。
王招娣气的哼哼的,一脸嫌弃的叫了一声:“死丫头,才去部队多久, 吃了几天大馒头,就嫌弃家里的野菜饼不好吃了!不吃拉倒,三毛,四狗,五蛋,你们姐姐看不上不吃,你们分一分把饼子吃了!”
几个大小子,早就唏哩呼噜的把粥喝了,手里攥着自己的野菜饼,一边往嘴里塞着,一边往门外跑:“娘你别给我们了,二姊舍不得吃孝敬你的,我们才不吃呢,你自个全吃了吧。”
王招娣气哼哼的嗓门顿时哑火了,讷讷的看着一前一后进屋的闺女和女婿,又瞟了瞟,自家几个淘孩子,手里的动作缓缓的,眼睛涨涩,珍惜的看着手里孩子孝敬她的,嘴里小声嘟囔,声音小的跟蚊子哼似的。
躺在床上,眼一闭还没睡着,身旁的男人用手指弹了弹的脑门:“风光了一天,快活的管饱了,连饭都不吃!”
张灵灵歪了歪头,翻里了个身,眼都没睁,想起那被人簇拥围着的场景,一张张满是期望激动的纯朴面孔,道:“口号喊的好,还不如我手里一件新衣裳,我爹嗓子都喊哑了,激发的热情还不如今天的三分之一,骡子面前吊根胡萝卜的最高境界莫过如此,林连长,学着点!”
林白嗤笑一声,脱衣上炕,把张二丫往怀里一搂意味深长道,“近水楼台先得月,要靠的近,才能学的深。”
张灵灵猛的睁眼,妈蛋,她这是被调戏了!
可惜人家说的含蓄,她顶着文盲的头衔能听得懂这个年代高大上的高中生说的话!
好气,她还得装傻。
张灵灵想着自己胸平,身上没有二两肉,可以无惧揩油,手一伸搂住了林白将脸贴在他胸口,腿翘在他腿上,摆了个舒服姿势,睡觉。
原本她还有些担心,今天林白背着她回来说来他家里事,好家伙,原来林白的亲娘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现在的娘是后娘,难怪他可以和他后娘脱离关系,她就说嘛,这个年代的那么重视血缘关系,哪怕是亲娘再不好,脱离关系这一点还是太难太难了。
至于后娘嘛,还是有可操作性的,可惜爹还是亲爹,还是无法彻底摆脱。
因着林白亲娘生他的时候,年纪太小,身子骨没长开,所以在林白心里留下了阴影,他觉得张灵灵太瘦了,得先养养。
蹭了蹭男人身上的热度,张灵灵觉得这个男人不错,至少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保镖,有他在身边安心,就是人太瘦了,身上都是骨头,手一摸哪哪都是硬梆梆的骨头,抱着睡不舒服,咯人!
“坏丫头”林白声音微哑,“你太瘦了,身子骨没长开,不要急再等等。”
说是再等等,身子却是一个翻身压了下来,呼吸着热气,急促又悠然,头一低,手一托,逼得张灵灵一仰头,刚张嘴就被亲得不能呼吸。
简直就是胡来!
不会亲还乱亲,不是这么亲的,要人命了……
一直自傲的跆拳道黑带再遭遇到上过战场铁血训练的军人,就跟纸糊似的,没有卵用。
亲到最后,张灵灵挣扎无力,干脆就放弃了,反正她知道林白是不会动她的,至于为什么,那很简单,这个年代的人亲热还会讲究前奏吗,亲了那么长时间都没事,就是没事。
结果,打脸来的太快,张灵灵正在自我建设,不过是亲一下,没什么的,林白的手就把她的衣裳给扯了,刚反应不对劲,男人手一拽,长裤又被扒了,张灵灵惊了,呜呜的想问你干什么?
林白先一步主动解释:“不穿衣服睡觉舒服,乖,睡吧。”
话语才落,不到三秒,林白头一歪,呼吸绵长,气息渐渐的稳了下来。
张灵灵伸手想提挂在腿上的裤子,林白眉头一皱,“别乱动,睡觉。”
张灵灵:“……”她这样睡的着才怪!
好在她还记得小说里,这种情况下一般确实是不能乱动的,只能僵着身子不敢乱动,想等人睡熟了,再把衣服穿好。
原本以为等待也是煎熬的,结果她还没等一会,就意识模糊睡了过去,在她睡着之后,黑暗之中林白睁开了眼。
张灵灵这一觉,睡的委屈,她觉得女孩力气小了,就是委屈,心里对林白产生了怨气,怨气化做了行动力,张灵灵就觉得自己顺畅了,看着林白小媳妇一样的扑闪着眼睛,两步逼近摁着林白扯了他的衣服,往床上一推,再扯了他的裤子,对着他狞笑,又是掐又是摸,一脸恶狠狠的凶相。
直到各种便宜占尽,家里的大公鸡叫,把张灵灵一下子就惊醒了,醒来之后,睁大眼看着床边空荡荡的地儿,一脸的懵逼。
耍流氓这事,她居然也会干!
她竟然做了一晚的梦,调戏男人不说,那个男人居然还是林白!
抹了抹额头冷汗,一脸的心虚,她还是老老实实把精力放在养鸡种地上,先把饥荒年代度过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