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张灵灵忧心的是她穿来时用枯瘦的手摸着她脑袋的爷爷,仿佛一阵风一吹就会倒一样,让人看了揪心不已;还有她素未谋面,只能在记忆里担忧的奶奶,病歪歪的下不来床,只能那么可怜的躺在土炕上,一天一天的熬着。
翻了个身,张灵灵咬着唇担忧着,应该还来得及吧,张灵灵想,她奶奶的情况应该是老年骨质疏松症,缺钙,这也是她迫不及待的要许多避孕药来养虾的原因,毕竟虾子营养丰富又特别的补钙,对于老人而言是绝好的补品。
最重要的是用避孕药养虾,快!
张灵灵越想越迫切,几乎都躺不住的想立刻带着食物回娘家,给她爷爷奶奶好好的补补,一个焦急激动,张灵灵蹬了蹬腿蹬到了林白的身上,本来闭着眼睛呼吸绵长的男人,反应极快的双腿一夹,把张灵灵的腿夹在了腿中间。
意外发生的突然,黑暗中的张灵灵惊了一下,由突然间踹到了人,再到自己的腿被男人的腿给夹着,张灵灵脑子里想起来林白曾经摸着她的腿,说她是拖后腿的,顿时又羞又恼,恼羞成怒的又蹬了蹬腿,想把自己的腿给抽回来。
结果男人一翻身,把她摁在床上,头抵着她的上方,声音微微哑:“大晚上的不睡觉,干什么?”
张灵灵被压了一个淬不及防,瞪大眼睛盯着距离她不到一尺的脸庞,削瘦又俊朗,在黑暗中模模糊糊又带着一点暧昧。
小说看多了,也不知道好不好,张灵灵一个机灵想起,女孩的腿放在男孩的腿上摩擦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尤其是这个男孩还是和她一个户口本,随随便便就能给她户口本上再添一个娃!
“我,我想我爷爷奶奶了,我爷爷奶奶身体不好,我担心的睡不着。”想多了的张灵灵磕磕巴巴的道。
林白紧贴着张灵灵躺下,胳膊顺势一勾一搂,搂着她的肩膀道:“明天就回去了,不用担心,你自己身体也不好,睡吧。”
黑暗中,张灵灵睁大眼睛,有一瞬间的脸红。
部队训练强度高,林白的入睡特别的快,眼一闭很快就呼吸绵长了起来,张灵灵悄悄的手掌下移,先摸了摸自己的腰,在摸摸自己的腿,然后又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长肉了!能这么快的长肉,这都是好吃懒惰的功劳啊!
又觉得自己最近胸口总是微涨,又悄咪咪的把手移向自己的胸口,左边摸一摸,右边在摸一摸,差点泪奔,好平!
“你怎么还不睡觉?”紧搂着她的男人一声叹息。
军人的警惕性很高,而且还是外忧内患期间,即使是睡觉林白的精神度灵敏度也极高。
张灵灵一下子就神经紧绷了起来,脸色爆红。
这会是真的乖乖的一动不动,闭着眼睛睡觉,脸贴在男人的胸口,耳边听着砰砰砰的强健有力的心跳,很有节奏感,像是打着拍子一样,慢慢的困意蔓延了上来,等到眼睛快睁不动的时候,感觉温暖的手臂又把她往怀里搂了搂,张灵灵下意识的伸出胳膊抱着温暖精瘦的细腰,缓缓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天还没亮,十个孩子整齐的出现在院子里,张灵灵迷迷糊糊的像是被拎起的小鸡崽一样拎起,努力的睁了睁眼。
“二丫,起来了,今天我和部队请假送你回清水村。”林白晃了晃睁不开眼的少女道。
现在才几点啊?张灵灵满脑子的怀念手表、手机的年代,好歹能看一眼时间,好想一觉醒来穿回去了。
忍不住哼唧了两声,好歹记得今天她要带着好吃的东西回娘家,努力的睁看睁眼,那模样就像刚出生的狐狸崽儿,努力的睁着狐狸眼,挣扎着用四肢站立。
林白看的有趣,脸上带出了笑意。
平时都是睡到自然醒,太阳晒屁股,回娘家的这一天,天不亮就起床,感觉只有4、5点距离天亮还早的样子,很是熬人。
可就是这样站都站不稳,张灵灵惦记着她要带好吃的食物给她爷爷奶奶补补呢,“虾子全部都捞起,要全部;鸡鸭也全都带上,还有大牛小牛带回去给爷爷看看;另外还要带上几筐地龙(蚯蚓)。”
张灵灵早就想拿出好东西回娘家了,可是她空间里的东西拿不出来,出处怎么解释,只能忍着,自己养虾就不一样了,又新鲜又有营养,还能趁机把空间里的虾子偷渡出来一些,抓的时候那么小,谁还能一只一只的数!剥了壳,去了头,谁又能算的出原来有多少,棒棒哒!
总算是将虾子给养出来了,看着肉肉的大虾子,张灵灵才终于有了底气想回娘家。
林白和部队请假,女王蜂那边很快就接到了消息。
夜半三更,女王蜂就安排好了人准备趁黑打劫,一个军人,带着一个乡下丫头,还有十个孩子,战斗力很弱,她们不碰孩子,只要困住林白,带走张二丫就行了。
女王蜂那边的人暗搓搓的都等着把张二丫给抓来,好好的折磨折磨出出气,不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能上天了!
落入了他们的手,还不是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们就不信邪,治不了那个死丫头片子!
不约而同,女王蜂和林白都计划起各自的安排。
部队大院是建在山脚下不远的地方,山脚下附近荒石多,稀稀拉拉的田地贫瘠的长着一点点的绿,一条人走的多了自然形成的黄土路上面不是石子,就是坑洼不平的脚印和下雨留下的积水坑洞。
因为势在必得,女王蜂派了很多人,埋伏在大路的田埂旁,借着黑漆漆的天色做掩护,只要埋伏的人不动,暴起而攻击,基本上胜率很高。
春寒还是很冷的,经过特殊训练的特务们一个个像是黑夜里的石头静静的伏在田野旁,安安静静的等待他们的猎物。
林白也和部队领导通过气,他们的人紧紧的尾随在他们的附近,一旦受到特务的攻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抓特务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一场博弈很危险,部队轻易不想打草惊蛇,可张灵灵和张大牛都是普通老百姓,根本就不知道有关特务的事,他们必须要隐瞒,不能让老百姓知道乱了民心,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嫁出去的女儿回娘家是一件很正常的事,部队也不能阻止让人回娘家,时间长了,地方老百姓怨言会很大。
为了不惊动老百姓,部队领导让人给张灵灵喝的水里加了瞌睡药,让她迷迷糊糊的在路上,不让她察觉部队和特务进行的战斗。
原本的计划,部队安排的很好,可再好的计划,赶不上变化。
张灵灵困得站都站不稳,偏偏人还在闹腾,林白一个没注意,人就趴在牛背上指着山上的方向拍着牛屁股叫牛跑。
大牛‘哞’了一声,撒开牛蹄子就跑,小母牛甩开蹄子也要跟着跑,小鸡小鸭冲着张灵灵的方向不停的扑腾的翅膀,叫个不停。
林白左手抓鸡,右手抓鸭,既不能扔,又没地方放,他还得分出神来观测周围,以防随处蹦出的特务,喊着男孩子们一起跟着,就当自己这帮人是靶子,能逃命就行,保护人和与特务作战的事就交给潜伏在暗处的军人,男孩子们有的手里拎着装鱼虾的桶,有的抓着鸡和鸭,手里满满当当,紧跟着牛车追去。
部队派来的人,都隐藏在暗处,看着林白带着人乱糟糟的样子,想帮忙,没有命令又不敢现身,以免被潜伏在暗处的特务看见,带来危险。
女王蜂也算计着怕是部队派人保护,出动了不少人,派了5个队,共计50人,在不同的地方分开埋伏,只等着林白带着人路过就在半路上动手。
张灵灵迷迷糊糊的哪知道外面到处都是特务,危机重重,她只是觉得,部队在清水溪上游,清水村在清水溪下游,她家的大牛是水牛,能在水里游干嘛要在陆地上慢吞吞的走,不如顺着清水溪从上游往下游飘,时间短,速度快,到了家里还能睡一个回笼觉。
张灵灵就是纯粹的太困了,想图省事,趁着林白安排男孩们带着东西的时候,一拍牛屁股,指着方向让大牛速度快点。
别看大牛平时懒洋洋的一走三晃,这牛跑起来,速度也要人命,张灵灵哄牛,“你速度快点我们就能看见爷爷了,一边看着爷爷,一边给你吃好吃的!”
大牛是爷爷一手带大的,平时不觉得,一听说要去找爷爷,还给它好吃的,撒起蹄子狂奔,速度惊人。
部队到清水村顺着小溪流的方向从西往东,张灵灵骑着大牛背道而驰。
大牛的动静不小,鸡鸭更是叫唤个不停,老远的打探消息的特务就发觉这回任务有出现了状况,最远的特务埋伏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看到人,最近的特务来不及通知其他的同伴,只能撒腿狂追,因为不知道张二丫到底要跑到哪里去,只能紧紧跟随。
只见大牛跑到清水溪上游,趟着水朝着下游了起来,张灵灵盘腿坐在牛脊背上点着脑袋打着瞌睡。
林白带着男孩子们顺着溪流跑,部队的军人和劫道的特务们都傻了眼,这溪流两旁一点遮挡物都没有,他们都是潜伏者,能顺着溪流跑?那不是暴露了吗?
不得已,忙了一夜的特务们只能取消任务,回到了特务点。
再见到女王蜂的时候,一个个特务挂着黑眼圈,脸色铁青,任务失败不是一次两次,关键是大家都在同一个小丫头片子身上栽了跟头,不可谓不气,埋伏了一夜,不是潜伏的时间过长冻的厉害,就是追着声音到处跑,跑了满身的大汗再给风一吹,整个人都不好了,还连人的毛都没碰着。
第14章
扫了一眼全场,不是低头,就是目光躲闪,女王蜂叹了口气,责不罚众不说,现在还缺人,不想人杵着心塞,摆了摆手打发道:“行了,都忙了一晚,大家回去休息吧。”
女王蜂原本看不上张二丫,能躲过她手下多次下手,她高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这次派了这么多人又失手了,不禁再高看她一眼心底重新估量。
毕竟有的时候,运气也是一种实力。
人都是有性气的,尤其是自命清高的更是如此。
隐隐的女王蜂产生了想把张二丫狠狠压下去的念头,毕竟是一个普通的乡下丫头,她还就不信了。
能干特务谁没有两把刷,人不机灵,早就不知道埋骨在何处。
眼一瞅上司的脸色,就知道上司是怎么想的了,隐隐的有人蠢蠢欲动,想做点什么。
这些特务们个有个的本事,平时谁也不服谁,这回全在栽在一个乡下小丫头片子身上任务失败,大家格外难看的脸上带了一丝的阴狠。
当然这些人里面不包括代号‘二筒’的大婶,她吵嚷着张二丫天生克她,甩手不干,这次的任务主要是潜伏攻击的任务,所以也不需要她,听说任务又失败了以后,立马急匆匆的跑来,临走的时候,还特意回身抓了一把瓜子揣兜里。
等人解散的时候,大婶从兜里抓起瓜子,一边磕一边等人,等到人都散场一涌而出,一双眼雷达似的精准从人群里锁住上次挖苦她的几个人,“呸”的一声,歪着嘴把瓜子壳吐在地上。
那几人顿时怒目相视。
大婶一点都不在乎那几人的态度,一脸的幸遭乐祸,眉眼飞舞道,“哟,咋滴啦,平常不都是个个自诩能人吗?咋地?提前得到消息布局抓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抓不着,干饭都白吃了!?”
这大婶可精可精了,上次觉得不对劲,立马就嚷着放弃任务,女王蜂是新来的领导,年轻资历浅脚跟没站稳,又正是用人之际,不好说什么,偏偏这几个男的跟个哈巴狗一样巴在女王蜂身后,逮着她就吠个不停,气死她了,这不没过多久,他们也任务失败,不趁机怼回去,太对不起自己!
吃了一肚子憋,又饿又累,众人散去极快,那几人冻了一夜,累了一宿,急着回去补觉,相互看了一眼,最终咬咬牙加快速度,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没必要计较当下。
大婶看那几人吃瘪样,可乐了,瞅着几人狼狈离去的背影,猛着大腿怪腔调道:“哎哟,看我操心的,真是瞎操心,有文化的人和咱大老粗就是不一样,什么苦肉计啊,连环计啊,你们还没用呢……,啊呸,看我这猪脑子,谁说没用呢,这不是已经用了一招‘欲擒先纵’吗?
饶是几人忍性好不想当众计较,也忍不住‘唰’的一下回身,眼神恶狠狠的渗人的很。
大婶才不怕他们呢,干特务的谁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怕死别干特务!
这句‘欲擒先纵’误伤了一大群人,走在后面的不管知道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龌蹉,都回头神色不善了看了一眼,大婶也不是真傻,大咧咧的歪了歪嘴阴阳怪调道:“‘欲擒先纵’之后是不是‘美男计’啊?”
这话一出,神色不善的眼神顿时少了不少,目光飘向被大婶嘲讽的那几个男人,上下扫视,嘴角啧啧几声走了。
被环伺如狼的特务别有意味的目光扫视是什么感觉,如针扎一般,偏偏还不能反抗,几人气的脸都黑了,等他们回过神来怒气冲冲的找大婶算账,大婶早就脚底抹油无声无息跑了。
人一有本事,性气就高,遇到了挫折,还是一个农村土生土长的小丫头片子,自然就格外的不服气,大婶的讥讽很是给张灵灵拉了一把仇恨值。
找不到大婶的几人当即把账挂在了张二丫头上。
不过大婶的嘲讽也为特务们开启了一扇新门,既然想干掉一个乌龟还宅的张二丫不容易,靠着自己的手段去征服一个小丫头,利用张二丫帮他们干事,不是更有成就感,更何况这么奇特的小丫头成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力。
张灵灵还不知因为大婶的神主攻,本来特务们对她的杀意,不久之后全都变成了一波又一波三十六计表演者。
此时的张灵灵打了个瞌睡,脑袋点了一下,突然间发现自己仿佛在水中,顿时就惊醒了过来。
身形一晃,差点掉入水里,幸亏大牛一回头咬住了她的衣角,险险的坐在牛背上,瞪着眼神色惊疑不定。
什么情况?
我这是在哪?
我在干什么?
怎么一觉醒来,她从床上跑到水面上?
水面两边熟悉的景象仿佛很眼熟很眼熟,张灵灵眨了眨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前方不远处,她的爷爷站在溪水边,遥望着她对着她摇手:“二丫,二丫,爷爷在这里。”
张灵灵惊喜的笑了,连忙呼应着摇摇手“爷爷,爷爷,我在这里!”我好怕,快救救我啊!
张爷爷弯腰一拍脚边的水牛头,那水牛扭过头,对着张灵灵‘哞’了一声,似乎在喊“来”的意思。
张灵灵身下的大牛更来劲了,懒洋洋的漂浮变成了四蹄猛划水,嘴里松开张灵灵的衣角,转过头,对着爷爷的方向,高兴的‘哞’了一声。
紧接着张灵灵身后也发出一声稚嫩的“哞”,吓了张灵灵一跳,定了定神,回头一看,发现小母牛跟着大牛的尾巴后面欢快的游着。
恍然间,张灵灵想起早上天没亮林白带着她准备回娘家的事,顿时脑袋一拍,懊恼极了,她怎么就迷迷糊糊的骑着牛下水了呢?
再一想,又拍了一下头,想起来了,她家的牛是水牛,从小就在水里游,爷爷年迈很少出门,家里的牛都归她放,打小就坐在牛背上长大,骑牛下水,太正常了。
大牛游到了岸上甩在尾巴高兴的上岸,伸着牛头凑到爷爷的手边一声一声的叫唤,哞哞,拱着爷爷的手让他摸自己的脑袋。
“二丫,你咋从水里来了。”爷爷满是丘壑的脸在看到孙女时笑出了满满的褶子。
枯瘦的手拍拍牛头,大牛脑袋一低,四膝下跪,张灵灵赶紧从牛背上爬了下去,脚落在地面上的时候,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特别的真实,见老爷爷慈爱的看着她,赶紧收敛微微的不安,小嘴甜甜的撒娇道:“哎呀,爷爷孙女这不是想你了嘛,人家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你,好想你啊,爷爷,你看我给带了好多好吃的。”
张灵灵手一翻飞快的把胸前紧紧搂着包裹掏了掏,趁着从包裹里掏东西的动作,掏出了两个软和的细面玉米馒头,又掏了一个竹筒装着的米粥,献宝一样的捧给爷爷,声音微微急促:“爷爷,你快吃啊,我路上一直搂着呢,还有点温。”
爷爷浑浊的眼一下子就湿润起来,张灵灵知道爷爷肯定舍不得,微笑着拍拍身前的包裹小声的道:“我还带了一些给奶奶呢,还有鱼和虾都是我自己养的,都在我十个小徒弟手里拎着,过一会就到。”
爷爷咧开嘴感动的笑了,嘴里哽噎着,手里并没有接过那个仰着小脸,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二丫啊,爷爷老了,就不要浪费粮食了,你自己吃啊,把身子骨养好,和孙女婿好好过日子,再生几个孩子就美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