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也是他的这个举动,彻底让林丁丁相信,对方真的是有点喜欢她的。
林丁丁心里头开心,可还谨记着妈妈的教导,她和晏褚现在还没定下关系呢,不能收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当下就要拒绝离开。
晏褚没想那么多,以为小姑娘客气,拿起被原身放在枕头旁的小包裹,起身下炕,拉过小姑娘的手,直接放到了她的手上。
他、他、他牵她的手!!!
林丁丁感受着手掌接触时微微燥热的温度以及那细软的触感,心跳快的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似得。
哪里还顾得上拒绝,当下就跟被踩着尾巴的小猫咪一般,扭头就跑了,手里还拿着刚刚晏褚塞给她的那包零嘴。
看着落荒而逃的小姑娘,晏褚不信邪的再一次打开任务面板,主线任务的完成度已经从原本的8%一跃升到了30%,简直就是质一般的飞跃。
看起来小姑娘的幸福度提高了啊,那她为什么要跑呢?
还是万年老处男的晏褚表示自己不理解她们女孩子的想法,不过既然给小姑娘一包零嘴就能让她那么开心,他似乎找到让她感觉幸福的想法了,只要以后挣钱,多给她买点好吃的就成了吧?
晏褚在心里不确定的想着。
*****
“丁丁,你刚刚去哪儿了,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黄茹花看着闺女从知青院那条小路跑过来,脸上还泛着可疑的潮红,当下就猜到自家那蠢闺女干啥去了,只不过聪明的不点透。
“没、没干啥。”
林丁丁看着妈妈站在自家的院子外,心里头一慌,下意识将手上的东西往身后一藏。可她转念一想,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对面还是自己的亲妈,有什么好瞒她的。
“我刚刚听知青林大哥说晏大哥生病了,知青院里就剩下他一人,我就去二叔那儿给他拿了点退烧的药。”
林丁丁看着脚下的黄土地,咬着唇,有些羞涩地说道。
她喜欢晏褚的事家里人几乎都知道了,不过不论是几个哥哥,还是爸爸妈妈都不支持,觉得晏褚是城里人,还是高中生,她虽然也念过书,还念到了初中,可两人不论是家室背景,还是文化水平,都是不相配的。
“你一个姑娘家家单独一人去知青院影响不好,以后这样的事让你几个哥哥去。”
黄茹花不忍心责怪孩子,她也是从小姑娘过来的,知青里就那个晏褚皮相最好,她这把年纪了,就没见过哪个男娃娃长得这么俊的,小姑娘都爱俏,这是难免的。可黄茹花并不看好闺女对晏褚的感情,虽然闺女在他们面前总给那孩子说好话,黄茹花仍旧隐隐觉得,那个晏褚,似乎是在吊着他闺女,这段感情里,他根本就没有付出过真心。
她不想让闺女受伤,只能想尽办法把两人隔远点。
“哦――”
林丁丁想着刚刚晏大哥拉着她手的亲密动作,感觉自己的脸颊滚烫滚烫的,就算她妈不说,短时间内她也不敢再去见晏大哥了,她害羞。
闺女的话让黄茹花松了口气,想起刚刚被她藏到身后的东西,赶紧又追问了一句:“你刚刚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就是晏大哥从城里买的麻花还有他妈给他寄来的糖果,晏大哥说让我拿回家分着吃。”
后面半句话是林丁丁自己加的,为的就是替晏褚刷自家人的好感。
“妈,我把这些东西放你柜子里了,马上就要过年了,还能摆两盆菜呢。”林丁丁吐了吐舌头绕开亲妈就往屋里钻,躲过了她接下去的盘问。
“死丫头,怎么好要人家这么贵的东西。”
黄茹花在院子外急的跺了跺脚,不可否认的,因为这件事,她重新审视了晏褚这个人,能这么大方的把糖果和麻花送人,或许那个晏褚并不是她想想的那种人。
第3章 抛妻弃子的知青
晏褚在林丁丁走后,喝下了她给泡的药,躺在炕上,闭目养神,顺带着琢磨起了自己的两个任务。
主线任务的主角就待在自己的身边,暂时先不做考虑,让他头疼的是支线任务,挽救原身的生父晏荀的性命,在原身的记忆里,关于父亲的记忆不多,除了七岁前那些几乎已经遗忘的影像外,也就只剩下对方死亡后寥寥无几的着墨画面了。
对方是什么样的性格,什么样的为人,对于自己这个幼年就跟着生母和他断绝关系的儿子抱有什么样的情感,这些都是此时的他不知情的。
晏褚在心里算了算时间,这个时候,晏父已经下放改造近十年了,五个月后,他就会接到他身亡的讣告,晏荀远在西北部的农场,而他在南方的小村庄,天南地北的,作为知青,他不能随意离开插队的生产队,更别说挽救一个将死之人了。
好在支线任务失败没有惩罚,不然晏褚有够头痛的了。
他睁开眼,看着因为屋顶下雨天漏水,沾染着一片片渗开的黄褐色污渍屋顶,叹了口气,从炕上起来,披上自己的棉袄,拿起原身放在属于自己的柜子里的纸笔,埋头写起信来。
在他不能随意外出的情况下,如果想要挽救原身父亲的性命,这或许是唯一的办法。
这个平行空间死的文人学者并不比他生活的那个世界的这个年代少,究其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受不了地位悬殊差别以及艰难困顿的生活,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找不到未来的希望,自己就给自己判了死刑,当一个人的心死后,离身体衰败也就不远了。
晏褚不清楚,这个世界自己的父亲到底是哪一种情况,现在他只能瞎猫碰上死耗子,试试看了。
*****
“晏褚,你怎么样了,还烧吗?”
跟晏褚住同间屋子的知青回来了,领头的林青山在门口把鞋子上的泥巴擦了擦,进屋边洗手边对晏褚问道。
他们所在的是红旗公社的第三生产队,全队一共有十一个知青,四女七男,其中有几个到了年纪,要么内部消化,要么好当地人结了婚,都搬出去住了,现在住在知青院里的就四个年轻小伙,和两个后头来的小姑娘。
林青山是现在住在知青院的知青里年纪最大的,性子也稳重热情,在知青队伍里很有威望,是一个老大哥一般的人物,他也把其他知青当弟弟妹妹看待,对他们多有关心。
这不,晏褚还生病着,他不由的多问了几句。
“没事了,烧已经退了,今天下午我就能和你们一起去上工了。”晏褚在他们回来前已经从炕上起来了,换好了衣裳。
“我刚煮了饭,正好一起吃吧。”晏褚是地地道道的城里人,乡下的土灶他长那么大就没见过,好在原身已经来乡下插队有好一段时间了,最基本的烧水做饭他还是会的。
他这简简单单两句话可引起了其他知青的注意,要知道原身隔三差五的生病,除了是身子骨真的不适应这边的生活环境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受不得苦,故意装病躲懒。
这些知青基本都习惯了晏褚一病就要病个两三天的事,没想过这一次他居然一反常态,主动提出要下地干活。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最后一个进来的青年睨了晏褚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
听他那语气,隐隐有点鄙夷和嘲讽。
晏褚不生气,谁让原身做人太失败呢,同样都是知青,人家累死累活的下地干活,你一个人装病在屋里躲懒,正常人心里头都会不太高兴的,再说了,据晏褚掌握的记忆来看,知青们的口粮都是放一起的,每餐吃饭也都是一起吃的。
这时候分粮看的是工分,原身下地干活的时间少,挣得工分自然也就少,分给他的那点粮食,他一个年轻小伙肯定不够吃,还不是那些知青脸皮薄,不好意思说他,让他占了那多的便宜。
别说只是阴阳怪气的嘀咕了,就是当面指着他的鼻子骂,晏褚都没办法生气。
“陈军,你也少说几句。”
林青山作为老大哥自然要站出来调节矛盾,他拍了拍刚刚说话的那个知青的肩膀,又冲着晏褚关切的说道:“下午干活的时候你注意点,要是不舒服赶紧和我们说。”
他的年纪比晏褚大了六岁,在他看来晏褚只是还不适应农村的生活,等时间久了,他自然会改变的,今天晏褚主动提出要下地干活的事,更是证明了林青山的看法。这让他这个爱操心的老大哥别提多开心了。
晏褚帮几人拿着碗筷,垂着头,原身一直怨天尤人,其实何尝不是他将自己包裹的太紧,把那些善意全都抵挡在盔甲之外呢。
中午的午饭比较简单,番薯粥,焯水白菜,除此之外就只有一盘去年过年时候腌的咸菜,晏褚也没觉得吃不惯,他很清楚,这就是他接下去很长一段时间的伙食。至于在地里干了半天活的其他知青,更是顾不得吃相好不好看了,唏哩呼噜往嘴里灌粥塞菜。
吃完饭,往炕上躺一会儿,等大队部的广播响了,就又得上工去了。
林广国今个儿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爸,你渴不渴,我给你倒茶。”
听那熟悉的声音,林广国总算想明白哪里不对了,这一下午的时间,他那个宝贝闺女都来给他续十几趟水了,他说他怎么今天一直跑茅房呢,合着是水喝太多了。
一入冬这人的手脚就容易冷,家里条件好有搪瓷杯的都习惯让不干活的孩子拿着热水壶来倒热水,喝了暖胃,不喝还能暖手脚。
林丁丁是林家最闲的孩子,爸爸和几个哥哥的热水就是由她隔三差五来地里添的,通常情况下一个下午来个三四趟就够了,可今天林丁丁来地里的次数显然有点超标啊。
“你个小丫头,是把你爹当水牛啊。”
林广国不忍心推拒闺女的好意,把杯子里剩下的水一口饮尽,就等着闺女再给自己倒水,这一抬头,发现闺女拎着暖壶眼睛还不知道朝哪儿看呢。
他冲着林丁丁视线的方向看去,看到地里即便拿着锄头干着活,依旧从一群人里脱颖而出的青年,得了,全明白了。
女生向外,这闺女是拿她亲爹当借口看情郎来了。
他不满的哼了一声,不就是模样好吗,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三队的队草呢,不知道多少小姑娘喜欢他。
不过晏褚那孩子今天似乎和往日有点不同啊,下地这么久了,也没见他中途去田埂上休息一会儿,虽然锄地的动作还不熟练,可每一下都用力了,一点都没有偷懒。
“行了,回去吧,你爸和你哥都喝饱了,等会儿不用再往地里送水了。”林广国对着闺女哼哼道。
林丁丁没想到自己表现的那么明显,羞窘地赶紧帮亲爹和几个亲哥加满热水,一溜烟跑了。
“其实我觉得晏褚也挺好的,高中生呢,咱们村都没有一个高中生。”林丁丁的大哥林丁男性子憨,又疼妹妹,就想着帮她敲敲老爹的边鼓。
“你个憨货懂什么。”
林广国对儿子可没有对女儿的耐心,冲他一吼:“赶紧给老子干活去,不然老子扣你工分。”
好,就是太好了,这才不般配啊。
林广国看着闺女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心里有些无可奈何。
******
“队长。”
等到下工的广播响起的时候,晏褚的身子骨也快散架了,不过他还记得有事买干完,和林青山报备一下后赶紧跟在林广国身后追了上去。
“晏褚啊,你有什么事吗?”
林广国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叫住自己,把锄头递给一旁的儿子,把他们支开后朝晏褚问道。
“我有一封信,想摆脱队长帮我寄出去。”
县里有邮局,现在是农忙期间,晏褚也请不了假去县里,这么一来他只能把信交给队长林广国,每隔两天县里邮局的邮差都会来公社取要寄的邮件包裹,每个生产队都是由队长登记这些东西的。
“这是寄到陇省农场的信,我记得你是首都人吧?”
林广国打开大队部里那间属于队长的简易办公室,看着晏褚递来的信封上的地址,疑惑的问道。
这年头不同以往,凡是可疑的信件,作为大队长的林广国是有拆阅的权利的,他看晏褚递过来的可不止是一封信,还有一个小包裹,里头装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我爸在陇省农场改造,现在天气冷了,我不知道他在那儿怎么样,就拆了一件衣裳,给他做了一对护膝和手套寄过去。”护膝是晏褚早上做的,手套是原身从县城里买来给自己戴的。
林广国的动作顿了顿,他记得晏褚来的时候档案上写的父母都是干部啊。
看着对方低落的情绪,林广国大致猜到了事实,恐怕档案上写的父亲那一栏,不是生父,是继父吧。
这个认知让林广国对晏褚的印象好了几分,这个孩子能在父亲身份有污点,在改造的情况下时时刻刻记挂着他,而不是想要和他保持距离,光是这一份孝心,就极其难能可贵了。
林广国就是个大老粗,他知道外头这些年闹得凶,父不父,子不子的,他只知道,一个人如果连亲爹亲妈都能不认,这个人就和畜生无异。
晏褚的这个行为在林广国心里狠狠的刷了一遍好感度,甚至让林广国认为他以前对晏褚这孩子的认知还是太片面了一点,这明明就是一个孝顺懂事的好孩子啊,从这一刻起,他决定重新观察他。
他就说吗,他那闺女样样都随他,没道理喜欢的男孩子是个差劲的对象。
林广国心里多了几丝欣慰,看着晏褚的眼神也宽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