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连川忍住好奇,试图跟甘甜薇搭话,测试她的正常程度。
“一直想问……”陆连川小心翼翼指着她脑袋上的蓝色发卡,“这个是在哪买的?”
甘甜薇摸了一下发卡,收了笑,抬了抬下巴,问他:“怎么,给温少校打听的?”
“嗯。”陆连川点头,“很别致,没在国内见过。”
“自由之翼。”甘甜薇说,“这是我搭档送我的礼物,他自己做的。对了,温少校衣服上别的那个心挺好看的,你做的?给我也做一个呗。”
甘甜薇冲陆连川眨眼。
陆连川想:你想都不要想,不可能的!
他捂着下巴,说:“啊,下巴疼,我先走了,甘记者再见。”
然后,陆连川一溜烟地逃了。
甘甜薇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我挖到了宝藏夫妇!!”
作者有话要说:
温槿:呀!手抖。
见到陆连川后,温槿道歉。
陆连川:“没事!我自己动的!我的原因,我的我的!怪我,你没错!”
知情的室友:……来人啊,医疗队的陆中尉没救了!老婆奴深度中毒患者!晚期!!
第26章 踹翻这碗发光狗粮
陆连川再见到温槿时, 下巴隐隐作痛。
之后,陆二少用半分钟时间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太过矫情, 明明下巴上只是破了皮, 而且早已经好了,不疼了, 但看到温槿,他还是要做作地去捂下巴。
啊……要说,这应该是雄性渴求雌性关怀,故意示弱的一种‘卑鄙’手段吧。
陆连川一边对自己这种矫揉造作渴求关爱的雄性表示鄙夷,一边更夸张地调整着自己脸上的表情, 可怜巴巴看向温槿。
温槿驻足,心里防线正在崩塌。
陆连川捂着下巴开口:“温槿……没事,我不疼。”
瞧瞧咱们的陆中尉, 熟读兵法深谙用兵之道,却把它们全都用在对付自己老婆身上。
可耻,极其的可耻!
这招以退为进,体现了陆中尉的大度,友善, 善解人意和楚楚可怜。
多么懂事啊,多么善良温柔啊!
温槿本就愧疚, 这下更是愧疚, 眼神软了好几个度,柔的几乎要掐出水来, 一双眼睛水汪汪地看着陆连川,眼神里流露出无尽的关怀和心疼。
陆连川内心:yes!
为自己鼓掌!
温槿背着手,一步一步挪了过来,垂头,小声道:“连川……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我不是故意的,前天晚上,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你……你还疼吗?”
陆连川说:“不,温槿,你没错。我懂你是关心我,看我累,想为我做点力所能及的是。这不是你的错,我第一次刮胡子时,也刮破过,男人都这样过来的,我们都不在乎,谁刮胡子还没破过口子?熟能生巧罢了……”
温槿咬了咬嘴唇,抬头,不好意思地对他笑了笑。
陆连川道:“而且,肯定是我乱动造成的事故,你不要有心理压力!”
陆连川誓要扮演解语花角色,把善解人意装到底。
温槿问:“……嗯,还疼吗?”
陆连川不是很高兴了。
他铺垫这么多,就是想让温槿摸着自己的脸,轻轻吹口仙气,哄哄他。
可温槿呢?她只背着手,跟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低头乖乖道歉,一点都没有把自己当老婆看。
陆连川挑起一边眉毛,内心焦灼地想着主意。
又不能手把手教她怎么来身体力行地哄他。
陆连川表情纠结地思考了半晌,计从心来,把可怜程度升了级。
他捂着下巴,嘶了一声,假装不经意地说道:“其实没有打破伤风疼,我昨天给自己注射了一针破伤风,连皮试也是自己来的,挺凄惨的……其实伤是小伤,可在这里就很麻烦……”
他垂眼,眼睫也柔柔弱弱垂着,显得可怜巴巴的。
温槿脑子里想象到了陆连川一个人凄凄惨惨戚戚,给自己注射破伤风的场景,心一疼,连忙捧着他脸,微微踮脚,在他嘴边轻轻亲了一下。
陆连川心花怒放,露出一口白牙,得寸进尺,搂着温槿的腰,一低头,撬开她的唇,攻城掠地。
温槿因为‘理亏’,只好同意了‘割地赔款’不平等条约,任由陆连川霸道蛮横又带着些胜利的小无赖,榨取她的唇舌,一寸也不放过。
陆连川还趁此机会,捏着她的下巴调整角度,好‘临幸’每一处,争取全部收与囊中,掠夺个精光。
温槿的两颊粉扑扑的,手无力地搭在陆连川肩膀上,让出主动权。
接吻时,温度会迅速攀高,点燃激情。
无形的温度计即将登顶,正热烈时,一盆冷水浇来。
伊莎贝尔抱着她的娃娃,撩开了医疗救助帐篷,探头进来,之后,她哇了一声,把脑袋缩了回去,但很快,一排小脑袋从缝隙中钻了进来,兴奋地看着,几双眼睛齐刷刷亮着光。
这姑娘,不仅自己看,还叫来了小伙伴们一起。
陆连川和温槿迅速分开,温槿背过身,拿着小风扇吹风。
陆连川则咳了一下,故作深沉地抱着茶杯,喝了口水。
然后,他好整以暇地问:“怎么了,贝尔?给爸爸妈妈和弟弟的药,你都送回去了吗?”
伊莎贝尔点了点头,走了进来,然后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dr.陆,你是中国军人吗?”
“是的。”陆连川指了指胸前的国旗徽章,说道,“看,我是的,你要认得这个旗,只要胸前有这个旗的,都是中国军人。”
一群孩子忽然笑了起来,在笑声中,伊莎贝拉伸直了手臂,把手中的布娃娃递给了陆连川:“那你肯定也会救活爱莎吧!”
温槿这时已恢复如常,倚靠着桌子,长腿交叠着,手指捏着扁水壶,用中文对陆连川说道:“连川,她们认为中国军人无所不能,凭空变路,凭空建房,像魔术一样,治病救人……有困难的时候,找中国军人绝对不会错。”
陆连川接过这个名叫爱莎的,脏兮兮的布娃娃,翻来覆去看了,发现布娃娃的眼睛,也就是一枚钮扣掉了,肚子也开线了,脚上的棉花也都空了,软绵绵垂着。
陆连川说:“不能给中国军人丢脸。”
他挽起袖子,切换到外语模式,一本正经对伊莎贝尔说:“她叫爱莎吗?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她的病情很糟糕,但我有办法治好她。她怎么受的伤?”
温槿拿出随身携带的工具包,拿出针线,递给陆连川。
伊莎贝尔气愤又伤心道:“我的邻居强尼,他是个坏小子!他总欺负我们!他的哥哥和爸爸参加了一如军,他总说我们是废物,他不许我和爱莎交朋友,他说爱莎是外来的恶魔……”
布娃娃虽然穿着当地色彩斑斓风格独特的裙子,但头发却是金黄色的毛线,尽管脏,但布娃娃的脸,明显是浅色的,白白的,鼻子旁还点着几颗雀斑。
看起来,应该是之前联合国发给当地小孩儿们的玩具。
温槿默默记下伊莎贝尔的话,发讯息给正在做公益交流的志愿者们,让他们在和当地孩子接触时,重点注意那个强尼。
陆连川手稳眼快,接过针线,一边跟伊莎贝尔说话,一边穿好了针,绕了个结,把布娃娃放在桌子上,打开灯,说道:“现在,我要给她做手术了。我们先来给她找个新的眼睛。”
陆连川环顾四周,最终伸手,从自己衣服上拽了一颗纽扣,问伊莎贝尔:“这样的眼睛你喜欢吗?”
伊莎贝尔高兴的点了点头:“哇,中国来的眼睛呢,她会很高兴的!”
陆连川缝好了眼睛,手指把布娃娃肚子里的棉花拽了一些出来,说道:“接下来,我们把肚子里的脂肪转移到她的腿上,这是个很困难的手术,需要一些时间。”
他手法漂亮,运针也快,针脚密集又结实,封好了肚子,填充好腿部,慢慢缝合着布娃娃的脚。
最后收尾打结,陆连川把娃娃还给伊莎贝尔,说道:“等到雨季来临,给她洗个澡,她就会和以前一样可爱了,带她回去吧,注意休息,一定要保护好她,不要被坏孩子欺负,如果有人欺负她,要记得跟我说。”
伊莎贝尔开心道:“谢谢你,你真是个好医生!”
小姑娘抱着娃娃,小心又高兴地跑出帐篷,陆连川叹了口气,垂眼喝水。
温槿赞他:“手法真漂亮,针脚很整齐,看来你这个医生给病人缝合伤口时,针脚不会丑了。这是我第一次看你工作……”
陆连川笑:“练了多少年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会给一个布娃娃治病。”
“你很敬业。”
“玩具在这里,意义非凡,是他们为数不多的精神寄托之一。”陆连川说,“帮助治愈她们的精神寄托,也是医生的本职工作。”
陆连川把针线还给温槿,说道:“你竟然也随身带着针线包。”
“工具不离身。”温槿没有把针线收起来,而是穿了针,打了结,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牛气小袋子,倒出一枚扣子。
她拉着陆连川的衣领,把陆连川拉过来,说道:“我恰巧带着备用扣子,给你缝上……”
温槿说完,认真缝了起来。
陆连川低头,看着给他缝扣子的妻子,眼里闪烁着温柔的光。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温槿的头发,弯下腰,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温槿抿嘴,柔柔一笑。
陆连川感慨:“有老婆真好……”
比起没有老婆,回营后自己孤苦伶仃脱下衣服,涕泪横流冷冷清清的缝扣子,还是老婆亲手给自己缝扣子,幸福指数高。
陆连川笑眯眯道:“温槿,有你真好。”
温槿轻声细语道:“是啊,请珍惜。”
“珍惜一生。”陆连川狠狠点头。
这晚,刘皓洗漱时,见陆中尉单手插裤兜,一个人在旁边溜达,看起来得得瑟瑟的,一脸炫耀的表情。
刘皓问:“你在这里转什么?”
陆连川脚下一转,立刻朝他走来,然后停下来,用无比自豪地语气,问刘皓:“你成家了吗?”
刘皓:“没呢,咋了?”
陆连川拍着刘皓肩膀:“真是遗憾,你不知道成家的好。”
他指着衣服上的扣子,对刘皓说:“这个扣子看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