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节
见亲娘貌似又在欺负小舅舅,满满小姑娘顾不得再看阿毛弟弟,立即蹬蹬蹬小跑过来,扯着母亲的裙摆劝和道:“娘,舅舅好可怜,别欺负舅舅了……”
毛?
季子珊无语的歪了歪唇角,这个臭元宝哥哥,明明是个大灰狼,却偏偏装成小白兔,经常在她闺女面前示弱装可怜,每逢两人起争执时,他就拉着满满小姑娘诉苦告状,说她欺负他,说自己可怜,叫满满小姑娘拯救他这个可怜的小舅舅,次数多了,现在连可怜都不用卖,满满小姑娘就自动站出来主持公道了,呃……
外甥女如此懂事上道,季元宝王爷不由在心里暗慨,他果然没白疼小姑娘,一边想着,一边把个子矮矮的小姑娘捞站到自己身前,他则躲藏在小姑娘身后吓得瑟瑟发抖:“满满,你娘又在凶小舅舅了,小舅舅好害怕,你可要保护好小舅舅啊。”
“嗯,小舅舅别怕,满满保护你。”满满小姑娘郑重的答应下来,然后一脸正气的望向自己亲娘,“娘,别欺负小舅舅,他都被你吓坏了。”
季子珊深深的极度无语之时,季元宝王爷却躲在小外甥女身后,露出既贼兮兮又得意的超大号笑脸。
吃瓜观众惠安太后看得几乎目瞪口呆,她脑袋晕乎乎地转过脸,去问神情莫名诡异的小儿媳妇:“元宝他……经常这样?”他的儿子闺女离宫独住之后,一个一个似乎都很放飞啊。
姚得锦表情困难的点点头:“嗯……”其实,她王爷老公……超级不正经的。
没让人通传而进来的季子清陛下,默默站在门外思考人生,敢情他和满满小姑娘不能热乎乎的玩到一块儿,是因为他不够可怜、不够柔弱么?季子清陛下想了想胞弟那种叫人起鸡皮疙瘩的肉麻表现,当即轻轻冷哼一声,这小子可真是个戏精,连三岁多的小外甥女都骗。
季子清陛下的这一声轻哼,叫耳尖的季子珊听到了,她转了转眼珠子,忽然朝张开双臂、呈保护姿态的满满小姑娘道:“满满,你外祖母的门外边藏了一只大灰狼,他想吃了你小舅舅,你不是要保护你小舅舅么,快去门外抓大灰狼!”
“大灰狼肯定是爹爹!”满满小姑娘在家里经常玩抓大灰狼的游戏,大灰狼的扮演者自然是穆淮谦将军,带着这个惯性思维,满满小姑娘跳下椅子,风一般扑向门口,然后小姑娘拖着一个明黄色的身影进来,脸上挂着一种‘我逮到大灰狼’的喜悦表情报告道,“娘,今天的大灰狼,不是爹爹,是大舅舅!我又抓到大灰狼啦!”
脸上淡定心里懵逼的季子清陛下:“……”这都是些什么鬼。
笑闹完后,满满小姑娘又去逗她的阿毛弟弟了,季子珊则支使俩哥哥给她剥瓜子吃。
季子清陛下和季元宝王爷不是没有抗议抵制过,但均以无可奈何而告终,用小妹妹的话来说‘你们俩以前都给我剥瓜子吃过的,为啥现在不干了’,哥儿俩一致表示‘以前你年纪小,需要特殊照顾,现在你不是都长大了嘛’,小妹妹当即反驳哥儿俩‘长大就不是你们妹妹,不需要特殊照顾了嘛’。
面对理直气壮需要照顾的巨婴妹妹,皇帝老爷哥儿俩认命的剥起瓜子。
季子珊吃着现剥的瓜子,喝着清香的花茶,那神态好不惬意悠闲:“王兄,你到底想好提什么要求了没?”
季元宝王爷高深莫测的笑了一笑:“不急,不急。”
“你俩又弄什么鬼呢?”垂眼剥瓜子的季子清陛下轻哼一声,这俩小东西住到一块后,可没少干坏事儿。
季子珊解释道:“去年,我叫王兄帮我弄了近二十年的会试考题、以及一甲、二甲进士做的文章,他答应我的前提是,叫我先答应他一个要求,这个要求,他当时没提,说是等想到了再提,我当时还写了签押条子呢,都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是没提,现在不是正值会试嘛,我突然想到了,所以问他一问。”
季子清陛下在位二十三年,今科是第八回 举行会试,闻言,他淡淡睨了一眼小妹子:“给谁弄的?面子还挺大。”居然能劳动他小妹子亲自去搜罗往年的考题。
“你不认识。”季子珊津津有味的嚼着瓜子,顺便催促动作超慢的俩哥哥,“快点剥啊,我还没吃够呢。”
季元宝王爷想去抱胖儿子了,遂龇牙笑着起身:“那么想吃瓜子啊,找穆淮谦给你剥去,为兄不伺候了!”说罢,就衣袂翻飞地跑去找太后亲娘要儿子了。
“皇兄,还要吃瓜子……”跑了一个不要紧,这不还剩着另一个的嘛,季子珊笑眯眯的撒娇道,“皇兄,你一定不会和我元宝哥哥一样,抛下想吃瓜子的我不管吧。”
季子清陛下呵呵冷笑两声,也拍拍屁股走人了。
“满满!”被俩哥哥无情地抛弃了,季子珊顿时呼唤心肝宝贝小可爱。
闻言,满满小姑娘蹼蹬着两条小短腿跑过来,嗓音甜甜地问道:“咋了,娘?”
季子珊摆出一幅伤心欲绝的面孔:“满满,你大舅舅欺负娘,娘好伤心啊。”
“娘别伤心,我去找大舅舅。”听完亲娘的话,满满小姑娘又蹼蹬着双腿跑到季子清陛下跟前,只见她一脸认真的说道,“大舅舅,你为啥欺负我娘?我娘可伤心了,快去哄她。”
季子清陛下:“……”这孩子是不是成精了?!
持续九天的春闱结束后,众考生都满心焦急的等待着放榜之日,三月初,杏榜终于张贴,刑东森的名字赫然在列,三日后,一众贡士再参考由季子清陛下亲自主持的殿试,试后再放榜,今科的一甲探花郎正是……刑东森。
第331章
刑东森在乡试里的名次并不算好, 只排位于中下游之列, 而在春闱里却中了头甲的探花郎,着实出乎季子珊的意料之外, 季子珊不由在心底暗暗犯嘀咕, 莫非刑东森当时是大病初愈, 所以才没有在秋闱中发挥好?不管怎样, 刑东森算是本届春闱的第一匹黑马,吸引到了诸多人的目光。
进士榜张贴出来的第二日,便是新科文武状元、榜眼、探花跨马游街的日子。
天气一暖和,季子珊爱出门游逛的喜好,就又故态萌生了, 早在会试还没结束前,季子珊就已预定了朱雀大街上一家酒楼的包厢,并对高妙妙和高仁泰母子发出热情的邀请, 叫二人一起来观看三年才有一次的大热闹,顺便在外面聚餐吃个饭。
对于公主老婆的行程安排,穆淮谦同志表现的十分羡慕嫉妒恨:“当年我考中状元骑马游街时, 你也没说去朱雀街上瞧我来着?!”
“我倒是想去瞧瞧你,但我皇兄不允许我出宫啊, 我能怎么办?”季子珊针锋相对的回怼道,当时两人的关系又没有正式公开, 她哪来的合理借口老往宫外蹿,伸指头戳戳正眨巴眼睛的满满小姑娘,季子珊问道, “满满,你喜不喜欢跟娘出去玩啊。”
满满小姑娘毋庸置疑的答道:“喜欢。”
季子珊略得瑟的撇撇嘴:“呶,你听见了,你姑娘也喜欢出去玩哦。”
穆淮谦将军:“……”真是他的俩活祖宗!穆淮谦倒不是想拦着妻女外出,他只是担心她们的安危,想了一想,穆淮谦将军只能无奈的嘱咐道,“新科一甲的文武进士游街时,会有好些老百姓瞧热闹,你和满满出府时,多带些府卫,注意安全。”
“知道啦,放心吧。”季子珊笑眯眯地答应道。
待到次日清晨,母女俩一道用过早饭,就颠颠地乘车出府了,两人抵达吉祥酒楼不多时,高妙妙也携着高仁泰小朋友到了,又过了一个新年,不止满满小姑娘长高了好些,高仁泰小朋友也窜了不少个头,两个小娃娃,一个三岁多,一个四岁多,正是纯洁天真的年纪,季子珊自然随便两人坐在一块闲扯些孩童的稚言稚语。
“没想到,这个刑东森不仅考中了,还中了头甲的探花郎。”季子珊不无感慨的说道。
高妙妙穿着一件浅蓝色绣玉兰花的上衣,满头乌发挽成斜斜的堕马髻,髻上插着一根玉兰花式的珠钗,另配一些精致小巧的点翠珠花,颇显清丽幽婉之态,只听她静静道:“刑先生的学问固然不错,只怕也托了你的福,你送的那一箱子往年试题,应该也发挥了不少作用。”
季子珊却不以为然道:“刑东森若是没点真本事,看再多的往年试题也是枉然……嗯,刑东森要入仕当官了,看来你还是要给仁泰请一个新的教书先生。”
“是这样的,前两天,我爹已带仁泰去拜访过邹老先生,这位邹老先生的学问、脾气都不错,昔年就是宝玉和宝福的开蒙先生,宝玉和宝福去书院读书后,邹老先生才离了我家的。”高妙妙声音温和道,“邹老先生已应下教仁泰读书的事,过几天就会过府授课,所以,扇扇,你就别再记挂着这件事了。”
季子珊笑道:“那敢情好……我都和你说了,既然你爹疼你,你弟弟也不嫌你,你何必跑到京外的庄子里避世自苦,在京城里住着,凡事也都有个照应。”
高妙妙浅浅微笑道:“嗯,我爹和宝玉待我一向很好,以前……是我想岔了,总怕拖累他们。”
小男孩和小女孩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季子珊也和高妙妙说的口干舌燥,她刚喝了口花茶润嗓子,敲锣打鼓的声音便隐然传入耳内,季子珊眉峰一挑,搁下茶杯道:“听动静,怕是快过来这里了,柳儿,把窗户开大些。”
得了主子吩咐的柳儿去开窗,桂香却板脸递上一顶帷帽:“公主想看热闹可以,但是,必须把帷帽戴上。”
季子珊嘟了嘟嘴,倒没拒绝:“好吧。”
高妙妙的丫鬟翠儿也拿起帷帽,帮高妙妙戴到了头上,姐妹两个收拾妥当后,便来到了大开的窗户边,已是暖春三月,阳光明媚,桃红柳绿,从高处望去,入眼之景端的是生机盎然,春意勃勃,楼下的百姓想是也听见了动静,也纷纷从各种店铺里跑出来,露出翘首以盼的看热闹神情。
“娘,我也要看外面――”见自己亲娘忽然跑去了窗边,听到咚咚锵锵声音的满满小姑娘也跟着跑过去,扯着母亲的裙角提要求道。
季子珊勉强能算个女汉子,她微一弯腰,就将胖嘟嘟的小闺女提溜进怀里抱住了,高妙妙自认臂力不足,所以叫翠儿端过来一把椅子,让也想看热闹的高仁泰踩在上面,她则站在儿子身旁搂着他的小腰,以免他兴奋过头不当心摔出去,锣鼓声越来越近,很快,六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缓缓而来,正是本届文武会试的前三名。
待巡游队伍离得近了,高仁泰忽然眼睛一亮,兴奋的喊出声:“是先生,娘,是我的先生……”
“嘘――”高妙妙开口制止突然活泼起来的儿子,“仁泰,安静些,不要大声嚷嚷。”
高仁泰赶忙捂住嘴,不再高声叫喊,但光彩夺目的双眼还是出卖了他的兴奋之意。
满满小姑娘只短暂的见过刑东森一面,自是对他没什么印象,楼下瞧热闹的人很多,议论声也是此起彼伏,高仁泰简短的两句叫喊声,很快淹没在人海,但是,刑东森仿佛听到了,只见身披红绸花球骑着高头大马的他,左右来回张望一番后,就将目光定格在如意酒楼的窗边。
巡游卫兵牵着缰绳,步伐稳速的前行着,刑东森一直凝望着酒楼的二层窗口,直到再也看不见窗边的浅蓝色人影。
“娘,先生刚刚一直在看我!”从椅子上跳下来后,终于敢大声说话的高仁泰小朋友,顿时捧着白嫩嫩的脸蛋,满脸臭美自恋的说道。
高妙妙正由翠儿摘着帷帽,闻言,只温声答了儿子一句:“嗯,娘看到了。”
新科进士游街的时间虽长,但类似季子珊这种固定好地方瞧热闹的,也只能略瞅一小段路程,锣鼓声渐走渐远后,季子珊便开始今天的第二项出行目的――聚餐吃饭!
满满小姑娘和高仁泰小朋友的胃口都不错,两个孩子鼓着脸颊吃得喷香有味,高妙妙只矜持斯文的慢慢吃着,似乎胃口欠缺的样子,季子珊瞧见了,不免要问一句:“妙妙姐姐,是这里的菜式不合你口味么?”
“菜很好,是我胃口不好。”高妙妙面带歉意地笑了一笑,“都是老毛病了,你别管我,自己用吧。”
季子珊欲言又止片刻,终是什么也没说。
她能帮的都帮了,至于高妙妙还惦记着董致远的事情,她却是无能为力的,用过午膳,又稍作停留,两人便在如意酒楼分手,各回各家,两日后,季子珊正在逗过来窜门的小阿毛时,忽有婢女前来禀告,说有一个自称叫刑东森的人,前来归还季子珊借给他的东西。
“王兄,替我去见一下这位新科探花郎呗。”季子珊挠着小阿毛的咯吱窝,声音懒懒地支使季元宝王爷。
季元宝王爷白一眼小妹子:“有什么好见的,他既是来还东西的,你叫人收下不就得了!你爱去不去,反正我是不去的。”他还要看宝贝儿子呢。
季子珊轻轻切了一声,然后把胖嘟嘟的小阿毛还给季元宝王爷,自己则往前院会客去了。
刑东森是来还季子珊送他的那箱子试题文籍的,望着那口还算眼熟的大箱子,季子珊笑着开口道:“刑大人,恭喜你高中探花郎啊。”跨马游街的当日,新科的文武前三名又去宫里赴了琼林宴,宴会之上,季子清陛下亲自替六人授了官,刑东森身为文试探花,自然要先入翰林院历练试用。
“全赖公主的鼎力相助,下官在此谢过公主的大恩大德。”刑东森恭恭敬敬作了一揖。
季子珊不甚在意的摆摆手:“只要你以后好生做官,上为天子分忧,下替百姓造福,便是对本公主最好的谢礼了。”季子珊一边说着,一边瞧着半年不见的刑东森,只见他相较上一次,肤色明显白嫩了不少,俗话说一白遮百丑,这话对男同胞同样试用,刑东森白净许多的肤质、再配上他本就端正的五官,嗯,差不多也算个文质彬彬的帅哥了。
“下官会铭记公主的教诲,矢志不忘。”刑东森神色郑重的答应道。
季子珊笑着再答:“那本公主就拭目以待了。”哦,她明白刑东森为啥突然变白了,他上京赴考时,应当正值夏季,一路晓行夜宿,应是被晒黑了不少,被高妙妙聘请当教书先生后,他不是在教高仁泰读书,就是自己在闭门苦读,见日头的次数少了,这肤色自然就慢慢养回来了,“哦,对了,仁泰那个小家伙,还一直惦记着你,你若是得空了,不妨去和他告个别。”
刑东森眼帘低垂,声音温和道:“有劳公主提醒,下官也正有此意。”
第332章
刑东森果然说到做到, 没几天, 他就去了高府登门拜访。
对于刑东森的到来,既在高驸马的意料之中, 又在高驸马的意料之外, 刑东森在女儿的陪嫁庄子上住了大半年, 高驸马焉能不知道此人的存在, 更何况,高仁泰对这个教书先生赞口不绝,更是言之凿凿的表示‘先生和我拉钩钩保证了,等他考完试,一定会来看我的’, 叫高驸马稍感意外的是,刑东森来的也太快了。
他即将入职翰林院,还有不少事需要准备, 突然就这么急吼吼的来了,高驸马自然心下诧异了一番,在他的设想中, 刑东森起码要在翰林院安顿好后,才有可能过来赴和高仁泰的约定。
但也极有可能……根本不会再想起这件事。
“晚辈刑东森拜见高老爷。”刑东森穿着一件崭新的春袍, 头发束的一丝不乱,对高驸马行了个后辈大礼。
高驸马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他压根没想到,新科探花郎竟如此谦逊有礼,对他这个早不在官场之人, 还能有如此恭敬之态,忙道:“刑大人多礼了,请坐。”高驸马一边邀请刑东森就坐,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此人,只见他身材挺拔,气质彬彬,一派浓郁的书生气息,如今正是春风得意之际,还能举止稳重,不骄不躁,嗯,果然不错。
因对刑东森的第一印象不错,高驸马不免态度温和:“常听仁泰提起你,说你很好,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说实话,刑东森心里其实蛮紧张的,因为他今天此行过来,不止是来赴和高仁泰的约定,更有向高老爷提亲之意,是以,他极力摆出镇定之态,坚决不能自乱阵脚:“高老爷谬赞了,为人师表,自该用心尽力,仁泰懂事,也聪明,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闻言,高驸马心中不由一叹,高仁泰年纪虽小,却早早历经失去双亲之痛,又遭亲戚冷落白眼之嫌,难免心智会早熟一些:“仁泰昨儿个还提起你,我已派人去叫他了,他见了你定然高兴。”
没过一会儿,就有一个中年妇人领着高仁泰过来。
眉清目秀的小男孩进到屋里,先对高驸马恭恭敬敬作揖行礼:“仁泰见过外祖父,给外祖父请安。”待高驸马笑着叫他免礼后,他又转过身,对坐在下首的刑东森行礼道,“仁泰见过先生,给先生问好。”他之前很想叫先生给他当爹,但娘没答应,只告诉他一句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既然喜欢这位刑先生,可以在心里把他当爹,但是嘴上不能再随便乱嚷,否则娘会生气不理他的。
听着小男孩稚嫩的童音,刑东森微微一笑,将高仁泰招至身边,问了他好些话,诸如是否每天都写字、又新读了什么书等等之类的问题,最后又表示他要去当官了,以后不能再教他读书,但是,他会经常过来看他的,与高仁泰叙话好一会儿后,刑东森便叫高仁泰先离开,说他还有事情和高驸马讲。
“刑大人还有何事要讲,现在可以说了。”收到刑东森的暗示后,高驸马便屏退了屋子里服侍的婢女。
厅堂里静悄悄一片,刑东森却心如擂鼓,他攥着微微泛起汗渍的拳头,起身朝高驸马又行一大礼:“不瞒高老爷,晚辈今日过府拜访,除了来看仁泰这件事外,其实还另有一件事相求。”
高驸马心底纳闷,面上却微笑道:“刑大人有事不妨直言。”能入翰林院之人,日后便有很大可能平步青云,这样的人做个交情也不错,且听听他要说何事,只要不是什么太为难的,答应了也无妨,公主老婆已逝,自己又是公府旁支,为了宝玉宝福以后的前程,自然还是多积累一些人脉的好。
“晚辈对令嫒一见倾心,想求娶她为妻,还望高老爷应允。”刑东森恭声说道。
高驸马瞬间傻眼,笑意直接僵在了脸上,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你说什么?”
“高老爷,晚辈知道是自己唐突无礼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话既已说出口,刑东森只能硬着头皮讲下去,哪怕高老爷似乎震惊无比的样子,“家父家母业已过世,无人能替晚辈上门提亲,所以晚辈只能自作主张自己开口了,晚辈知道,自己初入京城,既无根基,又无家业,并非什么良配,但请高老爷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努力上进,保证不叫令嫒跟着我吃苦受罪,至于仁泰,和我颇有缘分,我也会对他视如己出。”
登门之前,刑东森已打过无数的腹稿,力求展现出自己最大的诚意,说罢,就又是深深一礼:“晚辈真的是诚心求娶,还望高老爷答应晚辈的求亲。”
听完眼前年轻人的话,高驸马的神情很复杂,既惊喜,又犹豫,片刻后,他还是问道:“你之前可打听过我家的事,家门不幸,曾出了一个不孝女……”因为次女的缘故,这几年,高家姑娘的名声一直不太好,除非知根知底的人家,一般人都不愿意求娶高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