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爷爷、爹娘都认为他是冷血的人,他的好姑父拿着检举信步步高升,后来爷爷官复原职,姑姑一家又成了孝子贤孙。
他的话亲爹娘都不信的,他也冷了心,他们送他去当兵他一点也没反抗,因为他也不想和他们呆在一起,然后看他们纠结复杂的眼神。
他挺幸运的,在部队交了一群过命兄弟,在一次任务中,他为了掩护战友脊椎受伤,再也没能站起来。
他退伍之后已经改革开放了,他就从商了,每个项目的成功都使他愉悦,他才发现他有龙属性,爱财。
这回他正和一个德国佬洽谈一批机床业务,如果成功,他的工厂利润会翻一翻,可惜他看不到了。
因为他要上学,所以和爷爷生活在一起,爷爷被带走后,爹娘就让姑姑把他带走了。
他们没想到他不但没被照顾,还要被利用、陷害。
他回来的时候,他姑姑正和他哭诉爷爷呢,问他想不想让老爷子回来?
上辈子就是这套话,让他轻易相信了,他真是傻啊。
他推说肚子疼去厕所躲过去了,可是他知道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他们之间仇可不小,不说十岁的陷害,之后在爷爷那儿上眼药,就是他从商赚钱之后,她们还理直气壮的想要分一杯羹。
因为身体原因他没娶媳妇,自然也不会有孩子,他姑脸大的认为他赚的就该是楚家的,她做为楚家的闺女也应该分一份。
唉!他上辈子突然没了,不会真让她如愿吧,希望爹娘给力点,就是给叔叔家的弟弟他也是愿意的。
他趁着他姑和姑父上班,找到他们藏钱的地方,只有一百多块钱,估计其他的都存银行了,又打包了一些吃的还有两身衣服,他要跑,找一个地方安静的躲几年,等他爷爷出来,他再回去。
他临走时还送给亲爱的姑姑、姑父一个“礼物”,他把她家的红宝书划了,特别是伟·人·像,然后写了个纸条卷块石头砸了革委会得玻璃。
他还给姑姑写了个纸条,上面写着:姑姑,咱们要相信国家相信党,我找人去救爷爷了,不要担心!
如果革委会搜查,会发现这个纸条,原来他们恨党所以拿红宝书泄恨,正好对上。
至于告密的是谁,是小偷啊,他偷钱乱翻的时候发现了他们毁坏红宝书,不管是不是爱国还是单纯凑热闹,反正他告密了。
如果他亲爱的姑姑说不清楚,可是要被抓被批·斗的,可惜他看不见了。
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手里的这些钱并不能生活多久,最主要的是他没有介绍信。
所以他趴了趟拉货的火车,这个火车是到哈市的。
他恍惚记得哈市哪个县城有个军官疗养院,他爷爷一老哥们在那儿。
时间太久,他也记不住了,那人是叫应该叫牛什么,具体名字他没什么印象,因为爷爷和他说话的时候也是“你牛爷爷…”根本提不到名字。
希望看在爷爷的面上能收留他。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男主真沉的住气…
楚喆:怪我喽~
第七十九章
楚喆好不容易找到县城, 知道那个疗养院不远了,可是他有些累了, 胳膊腿酸疼酸疼的,毕竟现在才十岁,还没吃过什么苦。
在货运火车上躲了三天多,带的吃的都吃的差不多了, 早晚还特别冷,火车越往北开越冷, 好在他拿了两身衣服,要不然可能要被冻伤风。
他想换点吃的,实际上他更想找个招待所洗个热水澡吃点热乎的最好带汤的,可没有介绍信, 就只能是做梦了。
去黑市?风险太大,他还是看哪个婆婆面善, 拿钱换点吃的吧。
好在这到处是雪, 不会缺水, 渴了抓把雪就成了,不过怕闹肚子, 他都会把雪放嘴巴里多含一会,这样下肚会有些温度。
他从哈市到县城, 连走带问还时不时蹭个牛车驴车,也花了近两天。
晚上为了不被冻死,他钻了个稻草垛,他知道在农村钻草垛有另一个含义, 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有时候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肚子里没食人体没有热量,就会感到冷,他找了个隐蔽又背风的地方正在考虑和谁换吃的呢,就听到红卫兵尖锐的喊声,“停下!检查!停下!听到没有!…”
声音太近,免得遭池鱼之殃,他迅速拐进一个胡同,看到一个男人(叶爹)一只脚蹬着地支着自行车在用军用水壶喝水。
自行车、雷锋帽、军用水壶,再看穿着,虽然灰突突的棉袄不大眼,可是从臃肿程度看,很厚,舍得放棉花,他不知道里面不但有棉花还有兔皮,所以这是个这个年代的“有钱人”。
“叔叔,有吃的么?我花钱买。”楚喆掏出二毛钱。
对方毕竟是个成年男人,他不能多掏,防止见财起意,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叶爹懵了下,瞅了眼对面的男孩,这脸不错不比他儿子差,就是不大精神(趴三天多火车,又走了好些路钻别人稻草垛,谁也精神不了),穿的也很好,不像是缺吃的,“咋不回家吃,外头世道乱,别瞎跑。”
说教两句,还是从身上掏出个发面饼,用油纸包着一直在棉袄兜里,还宣乎呢。
叶爹也没接他钱,他又不缺钱,咋能要孩子两毛钱,撕给他半张饼。
“找个背风地吃,省得呛风冷气肚子疼。”叶爹说完直接蹬车子走了。
“谢谢叔叔!”,楚喆笑了下,将钱又放进衣兜里,这个时候还是好人多的,这饼是白面掺苞米面的,还带着温度呢,还能闻到饼香味。
县城不宜久留,他还是先出城再说,先吃一小半,剩下的塞进棉袄怀里,他还不知道晚上能不能到疗养院呢。
叶爹紧紧头上的帽子,低着头压着嗓子把十张兔皮卖了,得了八块钱,今年每张兔皮给涨了一毛钱。
赶紧回家吧,小儿子估计想他了,要是早的话顺道接大儿子回家,这家伙最近老惦记他自行车,总想要骑两圈,他怕磕碰没舍得让他骑。
前天小闺女说想个办法保证不会摔到自行车,到时候他就要把车子借给她哥哥骑。
恩…他闺女特别聪明应该能想到吧。
想到家里的孩子脚下又快了几分,看到路上有个孩子,叶爹拨了两下车铃,在小男孩往边上躲的时候看到大半个脸,怎么这么眼熟?
楚喆心里想着事,听到车铃声自然躲路边,没想到自行车在他前面停下了…
“哎,是你小子,你怎么跑这来了?还是一个人…”叶爹想起来了,这不是拿两毛钱买饼的小子嘛,这小子还挺有礼貌了,还谢谢他呢。
“叔叔好!”楚喆也没想到这么快又遇到了第二次,这说明他们还挺有缘分的。
“你要去哪啊?”叶爹顺嘴问一句,要是顺路就捎带一段。
楚喆没说瞎话,因为他对附近村子也不了解,对于这个给他吃饼的叔叔,他印象还是很好的,“我去疗养院找人,叔叔,走这条路对吧?”
叶爹看着后座的两个大木筐,拍拍车把,“上来吧,我带你一段。”只能让他做大梁。
楚喆有些脸红,不过也没扭捏,道谢之后手脚麻利的爬了上去。
因为路上有雪,所以骑的不快,“听你口音就知道不是本地人,你去疗养院找谁,我挺熟的,经常去。”
也不能沉默是金吧,叶爹随口问了句,绝对没有探听的意思,毕竟楚喆年纪在这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自从离家出走,这运气还真不错,没被铁路乘警发现,没遇到拐子,也避过红卫兵的检查。
“那叔叔,你知道疗养院院长或是副院长有没有姓牛的?”楚喆突然有些忐忑。
“姓牛的…”叶爹想了想,他和孙老弟关系好了之后,啥话都聊,疗养院的干部也都巴拉了一遍,姓牛的好像是曾经的院长,被调走了。
将情况说了出来,语气并不肯定,“我和朋友闲聊的时候提过一嘴,我也不是记得特别清楚,但是我知道现在的院长姓秦。”
楚喆腰板都瘫了下去,刚说运气好,马上就被打脸,这速度有些快啊,他基本已经能肯定那位牛爷爷已经不在疗养院了,“那叔叔,你放我下来吧,我不去了。”时间还早,还得找个地方过夜。
叶爹停了车,却没让他下车,“要不我送我去一趟疗养院,就是牛院长不在了,要是有他的地址你还可以去的。或是你还有别的亲戚投奔?”
楚喆摇摇头,他正在考虑在农村落户难不难。
他除了点钱可是啥手续都没有的。
“那是不是耽误叔叔啊?”这人已经帮了他不少了。
“顺路,要不我回家也是这条路。”就是得多拐两段,这话就别说了,谁让他看这小子顺眼呢。
还说自己闺女颜控,实际上叶家全家都有颜控病,要不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先说叶爹,除了自恋,看到孩子们长的随他就高兴。
他这辈子做的最不颜控的事就是娶媳妇了,所以绝对是真爱啊。
叶冰娘更颜控,为了老公那张脸设计嫁给了他。
叶冰就不说了,经常吃亲爹、亲哥豆腐。
叶小哥哥从小稀罕妹妹,至于叶小弟弟人还太小,待察。
楚喆这回主动和叶爹说话,趁机套话一下在农村落户问题。
知道了叔叔家有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闺女,叔叔是位好爹,花式夸奖三个孩子。
楚喆听到关于落户的手续心里沉了沉,如果没人帮忙走正规程序肯定是办不了的。
叶爹之所以这么清楚,也是因为当时要给田谣落户时找马队长问的。
看来这位叔叔没说大话,他真的是常客,门口值班的战士直接让他进去了。
“叶哥,你咋又过来了?出啥事了?”孙组长有些好奇。
叶爹拉过楚喆把他情况说了,说的很简要,就说他半路遇到,这小子来疗养院找人,他就顺路带一段。
“牛院长腿脚不好,申请退伍回四川老家了。你是牛院长亲戚?”孙组长有些疑惑,如果是实在亲戚,咋还不知道这信儿呢,牛院长可走了大半年了。
“我是牛爷爷战友的孙子。”楚喆拧着眉头,不知道要去哪了。
叶爹也觉得有些难办,这离四川可太远了,肯定不能让孩子自己过去。
楚喆拉拉叶爹衣角,“叔叔,我有话和你说。”
“那孙老弟你办公吧,我听听孩子啥想法。”既然人是他带进来,他也不能一走了之。
孙组长点点头,“那叶哥有我能帮忙的地方就说。”
叶爹推着自行车和楚喆走出了疗养院,到了路边,楚喆开始掏兜,“叔叔,我有钱,能不能帮我落个户,我家里出事了,我才逃出来的,我不能回去。”
他拿出了大概有五六十块,这钱是他近一半身家。
经过赠饼、顺路带他两件事,楚喆还是能断定这个叶叔叔是个好人。
叶爹看他衣服就知道他家境很好,估计又像是田老爷子那样的,这世道真乱,把孩子都逼的无家可归了。
他二嫂(林二舅妈田谣)不也是,差点没命呢。
“上来吧,你先和我回家吧,咱们慢慢再商量。”叶爹看看天热不早了,他们到家估计天要黑了。
家里正念叨叶爹呢,叶冰娘让孩子们先吃饭,不用等了。
叶冰看看钟,已经六点多了,往常四、五点差不多了,今天出什么差错了嘛,是不是路上滑摔倒了?…
看着乖乖坐在炕桌边上的小弟弟,估计是饿了,大眼睛盯着他的蒸蛋不眨眼,还偷偷咽了咽口水,太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