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漪澜虽然轻易不能见到家人,但家人亲眷都在京中,写封家书寄出去还是很容易的。
她很快在家书中写完了前因后果,让宫女递到家人手中。
将军夫人本来就在伤心难过,听说了夫君果然让妾室代替她去见了安宁伯夫人,顿时头晕脑胀地不行,直接就倒下了。
侍从请了大夫过来,老大夫摸着纯白的胡须道:“夫人本就忧心忧思,又激怒攻心,才会突然昏倒,其实没什么大碍,只放宽心思,再喝上三副药应该就没事了。”
伺候夫人的侍女担心的要死,千恩万谢地送了大夫出去了,亲自去煎药端回来伺候着夫人喝下,劝道:“夫人,大夫都说了,您这是忧思伤肺,喝了药好好歇息一阵吧,别再乱想了。”
将军夫人靠着床头,惨淡一笑,“以后说不定连夫人都不是了,还有什么忧思不忧思的。”
侍女一听吓了一跳,连忙道:“夫人这是说什么胡话,您是将军明媒正娶的妻子,他还真能将姨娘扶正不成,您的娘家和皇上也不会容许将军如此没规矩啊。”
夫人脸上的表情几乎默然,笑得十分伤感,“你当我不知道么,那贱蹄子跟着老爷进了宫,连皇上见了她都没说什么不对,老爷又让她去见了安宁伯夫人,这不是要让她上位还是什么!”
她恨恨地道,到底是不能想通,“那个贱人没出身没见识,一副小门小户的模样,到底是哪点好!能勾得老爷如此偏爱她?!”
激动之下,又咳嗽了好几声,侍女拍着她的背,也是一副哀伤的表情。
就她这个局外人来看,将军这些行为也代表了不少,甚至真的有扶正姨娘的想法,可她现在当然不敢说。
将军夫人的病反复了两日,终于等来了宫中女儿的亲笔书信。
女儿进了宫不给自己谋求,反倒给庶妹寻了好亲事,她便跟女儿有些离心,知道女儿写了家书回来也只是躺在床上,让侍女念给她听。
不过当侍女一字一句声音也越来越激动的时候,她才满心欢喜地从床上坐起,夺过那封书信来亲眼瞧了瞧。
心中出了一口气,身体上的病痛都轻松了不少,夫人总算能下床正常处理事物了。
本来姨娘翘首盼望,还盼着正房夫人能一病不起,最好是连中馈也无法主持,这样将军府就成了她的天下了。
不过让她失望了,将军夫人又好生生病好了。
姨娘也不得不遵循礼法,前往她的院子请安,本以为会见到一个还有点病怏怏,强撑着身子的夫人,结果那人反倒穿戴齐整了,满面红光,哪里像病重的模样。
姨娘十分怀疑她之前是不是都是装的,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好了。
但她想不通夫人为什么要装病,总不能是故意避开跟安宁伯夫人的会面了,要是真这样她该嘲笑夫人傻了,自己把正室的权利往外推。
一个将军府就这么两个女主人,一大一小,互相争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