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教得好女儿!真是太聪明了,他不过是说了一句,她就猜中了后面。
“我该叫你重华还是阿瑛?”再抬起头时,宁朗面上的表情已恢复了正常,“她需要这个身份!”
风重华轻轻颌首,她全懂!只是不知道,这次是谁会上钩。
风重华侧头望了一眼窗外,轻声发问:“你帮的,是二皇子吗?”你帮了二皇子,可知他将来会杀你?
宁朗怔了怔,显然没料到风重华会如此直接了当的问他。他思忖了片刻,才道:“时也势也,命也运也,此之谓也。”
风重华就懂了,微微颌首。
她再度将头转向窗外,帘帷外是勿勿行走的行人。每个人面上的表情都不尽同,有希冀有悲观有快乐也有痛苦,然而每个人的脸上都有幸福这两个字。
这是对天下大定,国泰民安的一种向往和希冀。
天下安定了十几年,又要开始乱了吗?
一阵轻风吹过,将帘帷扬起一道细缝。
风重华就向退了一退。
“你不必担心,这件事情,我不会伤害到你!”宁朗瞧着她,低低地道。
他的声音很温柔,风重华不禁转首,就遇上他那对真诚的眼眸,风重华看了他半晌,“说出你的计划!”
宁朗掸了掸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轻轻笑了起来。
…
…
回到文府后,风重华去见了周夫人。
听完风重华的话后,周夫人大为震惊。
“母亲有个好归宿,这也是我所乐见之。”风重华慢慢地说着,语调非常地平静,“既然她忘了前尘往事,何必再去打扰。”
周夫人皱紧眉头。
文氏十二岁入宫,直到去世,所过日子没有几日欢愉的。如果真的让她记起往事,这对她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她,过得可好?”周夫人轻声问道。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风重华没有正面回答,念了一段卢照邻的《长安古意》。
周夫人用力抿紧唇,却仍然止不住双唇的颤动,眸子快速地红了起来。
有水光微微漾动。
“好。”她接连说了好几声好。
“这件事情,还要与舅舅说一声才好。”风重华低将文氏――不,方婉已被人瞧见了容貌的事情说了一遍。
周夫人迅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我这就给你舅舅写信,不……”她猛然改了口,“我让荣大管家跑一趟避暑行宫。”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严重了,万一送的信被别人瞧见可怎么办?
周夫人不敢冒这个险。
派荣大管家去,再安全不过了。
风重华懂周夫人的意思。
微微点头。
“舅母,”风重华轻轻握住周夫人的手,心中有愧疚,“都是因为我,才害得你和舅舅不得安生。”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周夫人将风重华的手拉过来,贴紧自己面颊,“一家人,何必分彼此?难道我们有难时,你会不帮我们吗?”
风重华看着端庄优雅的舅母,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岂止是难?稍有不慎文府就会万劫不复。
可是周夫人听到自己说完,却连片刻犹豫都没有。
这样的恩情,让她怎生回报?
……
……
在风府的瑞香院,风明薇也在与郑白锦说话。
“怎么这些日子没见徐县君邀请你出去?”郑白锦看着穿着新衫新首饰的女儿,面上略愁容。
现在家中的日子不太好过了,她手里的银子也得省着点花,为了让女儿在徐县君面前出一回头,她可是抛费了将近三十两银子。
可谁曾想,徐县君那边却没信了,不再邀请风明薇出去。
徐县君到底靠谱不靠谱啊?
听说汉王世子回来后,根本就没见过徐县君。
风明薇面上有些迟疑,“想必是因为徐世子才回来,家里正在团聚的缘故吧!”她不愿坠了气势,就又道,“上次汉王世子回京,还特意邀请徐县君过府一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