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蔷薇有些癫狂,她嫉妒江予月的一切,也憎恶贺潮华等皇子的无情。
渴慕中的爱情从未出现,嫁予的夫君冷漠相待,丧子之痛,多种复杂情绪叠加在一起,即便清河王百般阻拦,也阻止不了王蔷薇肆意地宣泄。
白玉珍一见王蔷薇疯魔一般的模样,便知道要坏,立即来仪楼的护卫将她赶出去。
哪知道王蔷薇大喊一声:“我可是二皇子侧妃,谁敢动我!”
来仪楼是八皇子的,此刻八皇子受难于大理寺。
是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相比落难的八皇子,二皇子侧妃的名头使得来仪楼的护卫们不敢有所动作。
趁着他们犹豫的当口,王蔷薇冲进大堂内,望见刚刚拆箱的酒壶,快步上前,拿起就往地上砸。
碎片四溅。
白玉珍眼瞧着白芷辛苦几天几夜谋划出的酒壶,以及这些酒壶所承载的果酒生意,顷刻间全在王蔷薇的手上碎裂。
白玉珍怒斥:“王蔷薇,你给我住手!”
王蔷薇听到白玉珍的声音,仰头一看,阴狠的笑容挂上脸庞,手上的酒壶顺势朝着白玉珍甩了过去。
白玉珍避闪不及,一瓶子砸在了脑袋上,血流如注。
即便见到了白玉珍软软地倒地,血涌出额头,王蔷薇也没有止住自己的行为。
那边护卫见到白玉珍被砸,登时惊恐万分。
两个护卫下定决心,疾步上前,架着王蔷薇的双臂,拖拽着出了门。
清晨的来仪楼附近还没有多少商户开业,行人也不多。
王蔷薇被扔出门之后,就势瘫在地上,对着来仪楼的大门不停地吐口水。
哪知不一会儿工夫,王蔷薇忽然倒地昏了过去。
一直在旁边不敢上前的仆人惊呼着蹿上前,寻了车驾,赶紧送回清河王府。
白莫风快步向前,瞧见自家妹子捂着脑袋哼哼唧唧。
早有医师在旁,白莫风问道:“我妹妹怎么样了?”
那位医师面色平静道:“白公子稍安勿躁,县主并无大碍,酒壶砸到额头,现下已经止住血了。回头,老夫开些调理的方子,休养一个月便会康复。”
“白将军,这是本宫府上御医。万幸来的早,不然血流多了,可就麻烦了。”贺朝华走到白莫风旁边说道。
白莫风温润如玉的脸上此刻杀意凛然,目光如电,逼视贺朝华:
“二殿下,你家侧妃如此有胆,你等着我在陛下面前参你一本吧!”
“白兄莫要如此着恼,王蔷薇自从失了孩子就一直疯疯癫癫的,本宫已经差人去清河王府,将她带过来给县主赔礼道歉。本宫回去之后,一定严加看管。”贺朝华为了平息白莫风的愤怒,当场结算了来仪楼所有的损失,包括那些被砸碎的酒壶瓷器。
等到事情处理完毕,双方正要不欢而散的时候,一队从宫中来的侍卫已经到了来仪楼门前。
“奉陛下旨意,来仪楼意图谋弑清河王府郡主,全部带走!”
白莫风瞬间便明白过来,恶人先告状。
“好一个老匹夫!”
……
养心殿内,清河王急慌慌地领着从吴皇这边派出的御医赶回王府。
江予月怎么也想不通王蔷薇发的是哪门子的疯,跑来仪楼闹腾去。
吴皇揉了揉眉间,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却听江予月的声音在前面响起:“父皇,请容许儿臣前去探望二皇子侧妃,来仪楼绝不会有弑杀郡主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发生。”
吴皇摇了摇头:“你就在宫里待着。没朕的旨意,你哪里都不能去。清河郡主的事情,朕自会委派慎刑司前去调查。嘉诚县主那边,朕也会着内侍前去探望。”
江予月忧心忡忡,即担心白玉珍的伤势,也忧虑王蔷薇昏死过去会不会牵连到来仪楼。
吴皇见她脸上充满着忧愁,心中顿时有些厌烦,不由挥手道:“没什么事情,便回宜贵妃那里好好静养吧。”
君令难违,现下她身处宫廷,外面的事情一时间难以插手,只好退出养心殿。
“八皇子妃早上好。”一道声音从侧边响起。
江予月转头一看,正是慎刑司的沈度沈大人。
沈度手上拿着一摞案宗,似乎是来给吴皇做汇报的。
江予月强笑着问候了一声:“沈大人好。”说完,她便收回视线,领着清宁清影准备离去。
沈度倒三角的眼睛微微一闪,面皮上扯出一抹笑意,点了点头,侧身等着江予月离去。
两人交错的片刻,沈度嘴皮子轻轻动了动。
江予月心中一震。眼中闪过不可思议,旋即掩藏。
“臣沈度,参见陛下。”沈度进了养心殿,跪拜行礼。
“有眉目了?”吴皇端坐在龙椅,目光下垂望着匍匐在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