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将至,喜鹊往房里走来,见着花苑手中端着热食,走得缓慢,便顺手的接过。
江予月瞧见喜鹊进来便面露疑惑,因为每次喜鹊来的时候,都是有事禀报的。
今日她已经知道了两个重大的消息,怎么事情都凑到了一处!
“娘娘,郡主来了,说想见娘娘。”
“玉珍?”江予月眉心微蹙,舒展开蹙起的眉头后,便扬起一丝无奈的笑意。
今日翼王回京,她却到自己这来,想来是发生了不顺心的事,“让她进来吧,花苑待会再准备一道奶油灯香酥和红炉烧鱼。”
白玉珍手中提着盐水鸭,满玉楼的酥果,一壶瓶身上花朵盛开着的果酒。
是酒肆中度数最高的那一种。
白玉珍心情瞧着有些低落,进门后微微俯身行礼,整个人显得有气无力。
“没个坐相!”江予月起身将人拉着坐稳了些。
白玉珍幽幽的叹了口气,“今日到娘娘这来讨口饭吃!”
桌上摆好了菜肴,白玉珍将要打开果酒之时,方才想起问一句,“咱们要不要到院子里吃,不然熏着小世子,太子殿下会不会把我给…”
白玉珍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真是看不出来,殿下远在三江城,威慑力还能镇住这天不怕地不怕的郡主。
“噗嗤!”江予月一把扯开了瓶塞,“你就算在这里摆个酒杠都熏不着里面。”
翼王回京,白玉珍是在翼王从皇宫里出来之后知道的。
而这次翼王回来的原因,竟然是因为陛下要给他赐婚。
“战事当头!陛下竟然要给一个王爷赐婚!这成何体统。”
这话,白玉珍就是在自己家也是不敢说的,可在江予月这里,她便什么都不怕。
因为她知道,全京城,只有这个院子里,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被外人知晓,不会被外人窥探。
“此事若是真的,京城里怎么可能只有你一个人知道,难不成这件事父皇只告诉了你?”
白玉珍仍旧是有气无力,“我哥说的!他见到翼王,多嘴问了两句!”
江予月失声笑笑,“本宫怀疑他诓你呢。”
“不像是诓我。”白玉珍拧眉,“白莫风是我兄长,他要是说谎,我不可能看不出来。”
江予月看着白玉珍认真的神色,脑海里划过两道疑虑。
殿下尚且还在与周国对战,父皇怎么会在这时候给一个王爷赐婚?
而这些连宫里的暗探都还不知道的事情,白莫风就这么恰巧的撞见,还从翼王嘴里问出了话?
两人这饭足足吃了有一个时辰,白玉珍借着果酒抒发自己心里的不痛快。
这翼王竟然能入白玉珍的眼,江予月也有些好奇起来。
“娘娘,白府来人要接郡主回去。”
江予月微微颔首,神色清冷下来。
“你家来人来接你回府了。”江予月推了一把白玉珍,心道,虽然自己一直看不透这白莫风,但他至少对自家妹妹是上心的。
江予月让喜鹊扶着白玉珍,自己也披了薄薄的大氅跟在身后。
白芷托着江予月的手,“娘娘,让喜鹊和奴婢相送便是,娘娘何必出来吹这夜风。”
“本宫散散身上的酒气。”也想要从白莫风身上打探一下翼王回京的用意,毕竟这白莫风知道的消息,可不少。
白玉珍听见酒字,拧头回望,嘴里不知在嘟哝着什么。
府门外的白莫风身着浅色衣衫,立在车辇旁等候。
“见过太子妃娘娘,我来接玉珍回府。”白莫风拱手,见江予月颔首之后便要上前接过白玉珍。
江予月走近了些,才瞧见白莫风旁边赫然还立着一人,那男子生得玉树临风,身着深色蟒袍,举止稳重,眉宇间带着些许洒脱的气息。
江予月诧异,这就是翼王?
翼王先是看见了被喜鹊搀扶着走近的白玉珍,而后望向了被众人围在一处的江予月。
只一眼,翼王眼中便闪过一丝惊艳。
江予月今日未施粉黛,但是这身素颜,也足以让人惊艳。
“这便是太子妃?真是闻名不如见面。”翼王颔首浅笑,而一旁的白玉珍听见他的声音,蓦然抬头。
江予月不知道白玉珍喝醉没有,不过此刻的白玉珍倒是站得笔直。
白莫风回身,“太子妃娘娘,这位是翼王殿下。”
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翼王,江予月不知白玉珍此刻是怎样的心情,只她自己,心里便多有疑问。
不过这疑问,更多的是来源于白莫风。
“见过翼王殿下,翼王过奖。”江予月唇畔扬起浅浅的笑意,福身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