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潮华见自己目的达到,父皇此时明显是高看他一眼。
当下装作思虑一番,道:“回父皇,儿臣认为八弟妹不该回周国。”
吴皇眼中终于有了今日上朝来的第一丝欣慰,而且贺潮华叫的不是太子妃,是八弟妹,这便是一家人。
贺潮辉见老二这么说,吃惊的嘴微微张起,侧身看向昨日那群争执得最大声的朝臣,显然还没发现这其中称呼变化。
老二不是要让江予月回周国的话,何必让这么多人出来打嘴仗!
贺潮华才不管他这些动作,继续道:“八弟妹有孕在身,实在不适合长途奔波。”而后装出深思状,道:“弟妹府中,可是我大吴皇家血脉,又岂能如此冒险。”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显然是被二皇子这番话给震住。
“那三江城不要了?”吴皇眼神微微一亮,微微前倾身子,沉声问道。
这句便是昨日那些庸臣争执不下之处。
贺潮华当即跪下,道:“儿臣绝无此意!”
老三贺潮辉见贺潮华果然吃瘪,心中冷笑,默默退到一边看戏。
贺潮华抬眼看着吴皇,眼中纠结神色具现,道:“回父皇,三江城自然是要拿回,儿臣也不忍心百万将士驻守周吴边境,只是……不该用八弟妹去换。”
言下之意便是,我与父皇你是站在一边的,但是你要问我有什么法子,我却也是没有。
吴皇见老二尚且明事理,知轻重,便也不怪他没有办法阻止。
“既然有不同意见,择日再议。” 继而看向一旁的老三,真是朽木不可雕。
众人恭送陛下后各自散去。
贺潮辉见父皇如此,气愤不已,乘着府轿从皇宫出来,耳边都是百姓询问官员太子妃何时出发的声音。
当下更不明白,自己说的明明是顺应民心,父皇为何还这般不理睬自己?
贺潮辉让小厮加快步伐,回到三皇子府,再次换上平民便装,出门去。
到了市井集市,贺潮辉果然又看见之前跟在自己身边的几个小厮。
那几个小厮见到这三皇子,围上去也不是,躲开也不是,见他明显朝这边走来,只好摆出笑脸,满是巴结道:“皇子殿下怎么又来查案?”
贺潮辉见到他们顿时有种熟悉的感觉,朝中一众大臣都对他冷眼相待,想投靠他的都是没有用处的小官。
当下在这些小厮中体会到了高人一等的感觉,便发善心的将他们带到酒楼。
众人哪敢拒绝,纷纷跟在贺潮辉身后。
贺潮辉吩咐店家将好酒好菜都上,看着这群目露贪婪的小厮,摆出一袋子的碎银,道:“本宫问什么,你们只管答,说得好便有银子拿。”
只见那些小混混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住银子,当下纷纷点头答应。
“本宫问你们,太子妃回周国便能换回三江城是不是好事?”说话间,贺潮辉盯着他们的表情,像是回到了查案时候的样子。
所有人见是这问题,纷纷抢答:“当然是好事。”
京城之中对这件事便只有这一个答案,这些人根本不会思考,哪里知道是不是好事。
贺潮辉得到自己满意的答复,将碎银分出几颗。
眼前小厮们见贺潮辉这般大方,纷纷扬手示意他来问自己,更是声称自己对京城之事全部知晓。
看着眼前这些小厮,贺潮辉心生一计,江予月回周国本就是民心所向,父皇既然这时还听老二的胡话,定然是还没听到民声。
是以,他将所有银子分发下去,让这群小厮这京城各个大肆宣扬“太子妃体恤将士,决定回周国省亲。”
只要百姓呼声高,老二贺潮华再搞什么幺蛾子都没用。
贺潮辉这么想着,嘴角都要笑裂到耳后根去。
要说那群市井小厮走街串巷,确实有些本事,贺潮辉才在酒楼坐了没一会儿,那些话已经又传回了酒楼中来。
京城百姓近日都及其关注此事,现下又有新的消息,自然要再聚到一起,好好说道说道。
贺潮辉看着这些人,觉得自己这钱真是没白花,只要再过不久,就能传到父皇耳中。
到时候,父皇就会知道,自己所说的,才是民心所向。
回到府上,贺潮辉进到书房,正想着有没有法子能联系上陈先生。
自从陈宇德助自己入了朝堂,就再没出现,自己要问问他,有没有办法对付老二,和老二身后那帮朝臣。
便想着能不能剑走偏锋,让暗卫出去寻找陈先生的下落。
这么想着,贺潮辉便要起身出去,正走到门边。
身后传来一道阴冷的声音:“回来。“
贺潮辉听出是陈宇德的声音,顿时像有了主心骨一般,正要开口,觉得自己反应太过激烈,便又冷静下来,沉声说道:“陈先生。“
陈宇德向来是不喜大呼小叫,贺潮辉在他面前,又做出一副沉着冷静的模样。
陈宇德见状,声音简直像是从齿间挤出,道:“你若是朝堂之上能这般面貌,便不会被贺潮华耍得团团转了!“
贺潮辉听出陈宇德满是嫌弃之意,当下不敢开口。
但一想到老二贺潮华威胁自己时的嘴脸,又忍不住问道:“先生可有法子对付贺潮华?”
陈宇德不理会他这般小心翼翼,只说让他等着。
而后告知贺潮辉,已经知道今日他在酒楼所为之事,道:“我的大计就要完成,你近日老实待着,莫要再生事。“
贺潮辉还要说着民心所向之事,被陈宇德冷哼一声打断。
陈宇德早已经不想再提点他什么,又怕这蠢物会适得其反,坏自己好事。
本来已经想扭头便走,又只得转身看向贺潮辉,道;”贺潮华那边,我会让人告诉你该怎么做。“
贺潮华自然及其相信陈宇德,眼下见陈宇德答应,便放下心来。
没想到,陈宇德的话在三皇子这竟然比吴皇的话都要好用,贺潮辉生怕惹了陈宇德,自己便真的孤立无援。
是以,三皇子仍是心有不甘,却不敢再做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