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潮风与贺北领着车辇,准备从府上往城门处驶去。
江予月原以为贺潮风让贺北驾车随行,已经很是担忧,没想到,而后居然见到殿下是要亲身诱敌。
“殿下……”江予月想到了今早贺潮风紧紧抱住她时,说出的话。
贺潮风垂首拥住江予月,“本宫不会有事的。”
说罢,贺潮风当着院中众人的面,在江予月的额间深深的印下一吻。
“不可以!殿……”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贺潮风柔声说着,“若是再有两日,其实也可以查出幕后之人,不过,本宫一刻都不想再等!”
这一瞬,江予月心口很痛,痛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贺潮风稳稳的握住江予月的肩甲,俯身在江予月耳边,只用她一人能听见的声音,“已有万全之策,夫人心安。”
骤然听到夫人两字,江予月抬眼,将贺潮风的面容深深的印在眼中。
已然,放进心里。
在车辇即将出门前,江予月紧紧的拽住了贺潮风的衣袖,但她那时看见的,只有贺潮风坚毅的眼神。
此刻,江予月只觉得全身颤栗,她似乎,明白了早晨贺潮风话中的深意。
贺潮风为了自己,竟然不顾自己性命。
作为未来君主,他口中所说的只要自己平安,这样的话,江予月觉得自己实在是不能够承受。
殿下这是要,拿自己诱敌,来确保自己是安危……
“小姐!?”白芷感受到江予月愣怔的神情,很是担忧的出声。
院子里,贺潮风留下了这一路陪着江予月的所有暗卫,就连青木这样能做帮手的一众人,也尽数留在院中。
而他,只带走了贺北,和伪装成众人的暗卫……
江予月拖着沉重的身子,抬脚往前走了几步。
而这时,清影已然挡在自己身前,“娘娘,殿下吩咐,在他没有回来之前,娘娘不可出这院子。”
话毕,一众人已经将院子四周围得严严实实。
而后,在江予月的视线中,一个个的藏身在暗处。
“小姐,咱们回去。”白芷和花苑搀扶着江予月,在江予月神情还是愣怔的时候,将人搀扶回了房中。
江予月觉得自己好像又不懂贺潮风了。
他是大吴未来的皇帝,更有可能是一统天下的君主。
那些话本子里说的,择一人终老这样的事情,真的会在皇家出现么?
她从前只想做贺潮风身边那个可以与他并肩而立的人,陪他打下天下的人,做好未来的一国之母。
可如今,贺潮风给了自己这样的许诺。
若是自己当了真,今后又如何面对他的后宫,又该如何面对他与其他女子同在一处时的模样。
燕宸进到房中,见到的便是江予月拧眉望着某处的神情。
眼中空捞捞的模样,让燕宸快步上前,“姐姐,是不是了发生何事?”
江予月听到燕宸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
眼下殿下将自己置身险境,而自己,竟然还在想着别的事,江予月扯住燕宸的袖口,“我…姐姐担心殿下安危。”
白芷给江予月倒上一杯热水,蹲身靠在江予月腿边。
燕宸亦是在旁轻声劝慰:“我看殿下出门的时候,成竹在胸,他定然不会有事的。”
听闻燕宸的话,江予月并没有感觉好多少。
这话,殿下出门的时候已然同自己说过。
可那是黑火药!
那样的毒物,是在战场上都不一定会用到的物件!
“让岑苏到城墙处守着,有任何消息,随时回来禀报。”江予月一手撑着额间,吩咐完后,便阖上了眼。
贺潮风骑上一直随着自己征战的那匹汗血宝马,身上穿的,是作战戎装。
他没有让江予月到府门送行,甚至没有让江予月出自己的院子。
车辇出了府门,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渐渐便有百姓自发的围在屋舍两旁。
看着,是要为贺潮风和江予月送行。
凡是车辇所经过之地,百姓们驻足观望,等车辇快要驶出城门之时,只见身后的百姓跪倒一片,“恭送太子殿下、恭送太子妃娘娘!”
贺北看向一旁的殿下,见殿下只是目视前方,但唇边,却是勾起一丝笑容。
无奈今日风沙着实太大,就连近在身旁的贺北,都看不真切贺潮风脸上神情。
百姓们察觉到车辇停顿片刻,而后缓缓移动,便越发觉得,这是太子妃娘娘在同他们告别。
藏在暗处的一双眼睛,此刻也是深信不疑。
看着车辇朝着自己所想的位置行驶而去,那人眼中露出贪婪的光,他知道,就是现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