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护卫车辇的侍卫都知道,没人能靠近皇宫。
贺统领与贺南将军手底下的人,对于世人来说,堪比罗刹般的存在。
别说靠近皇宫,就是有这样的想法,怕是也已经尸首分离。
然则今日,那人竟然能躲过贺南与岑苏一众,跌到贺潮风的车辇面前……
虽然被贺南轻而易举的拿下,但实力,仍旧不可小觑。
贺潮风左手揽着江予月,右手安抚的拍着小公主的后背,声音却是寒凉:“朕只给你半个时辰,查清他为什么敢往皇宫这边跑。”
“是!”审人这样的事,对沈度来说不过是拿手小菜,再硬的嘴,也逃不过他的手段。
被羁押的案犯早已经被带离了现场。
慎刑司中的一众也只是知道车辇中是贵人,并不知是皇帝陛下。
若不是沈度认得陛下身边的贺北以及苏公公,怕是也不能这么快的认出这普通的车辇中,坐着的竟然是天子与皇后。
目送着车辇远去,沈度整了整身上的衣衫,追着方才的一众而去。
看见大人回来,押着案犯的为首那人弓着身子走近,“大人,方才那是?”
皇城中,能让沈度卑躬屈膝、恭恭敬敬的人绝对不多。
毕竟这可是此前,连先二皇子、三皇子都要礼让三分的慎刑司沈度!
所以他们好奇。
“不该问的别问!”沈度死死盯着被绳索绑住的男人,狠厉道:“是不是我最近没空动手,你们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大人恕罪!”
慎刑司,是连朝臣们都惧怕的地方。
而沈度的手段,是让所有人都恐惧的存在。
押解着案犯的侍卫避开眼神,蓬头垢面的男人也露出了入狼鹰般的双眼,此刻他看着皇城,犹如看向一块可口的肥肉,让他垂涎欲滴。
……
入宫之后,龙辇凤辇跟在两人身后。
江予月不坐是因为皇帝要与她同乘,而贺潮风不坐是因为皇后不肯同乘。
也好,江予月今日才逛没一会就被带回宫。
此刻还能趁机多走几步。
“陛下,京城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江予月的预感一向强烈,何况今日的事明晃晃的证明,绝对不是普通的抓捕案犯。
若是普通的巡城,发现案犯,也是衙门出人。
那里会轮得到慎刑司。
况且今日除了沈度之外,缉拿案犯的慎刑司之人比沈度官低一职的有五六人之多。
伸手瞧着都是不错,这可算得上很大的阵仗。
“对了!妾身今日还听见那些衙役们说,京城来了许多的人,但是最好不要给他们惹麻烦,这是怎么回事?”
贺潮风轻抚她的发丝:“京城堆积着许多还未侦破的案件,朕登基之后不容许有蒙混过关的事,着令全部翻案彻查。”
他们手上的旧案还没有查完,自然很怕再次出事。
江予月顿时来了兴致。
她似乎,又多了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办女学的理由。
女子生来就比男人看得细致些,若是能用在破案上,会不会事半功倍?
若是这份细致能破案,自然就还能用在很多别的地方。
只要世人能看得见女子的能力,那么女学,也是顺应人心的事。
前提是陛下愿意让她看看那些陈年案件。
“陛下,妾身想试试。”
“试什么?”贺潮风明知故问。
江予月眸光灼灼,带着满满的期待。
“怎么办,朕想时时刻刻都将皇后拴在身边,可又觉得皇后这样甚是有趣。”
他的月儿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被皇城困住的女子。
皇城与皇后之位的加持,只会让她对于想做的事更有底气。
而这样意气风发的江予月,也是他一直愿意看到的样子。
江予月见事情有所转机,不禁出声诱惑道:“那陛下是想让妾身偶尔有趣,还是时常都这么有趣?”
“哈哈哈!”贺潮风的笑声让怀中哭累到睡着的公主殿下皱了皱眉头。
而心甘情愿落入皇后‘诡计’的帝王,此刻默默点头,“都是些成年旧案,朕看他们是绞劲脑汁也只是做无用功,明日朕就让人将册子送到御书房。”
江予月本想着送到景仁宫会不会方便些。
但既然是陈年旧案……
要么便是牵扯的人众多,要么便是镇压这个案子的人此前权力够大。
很有可能桩桩都是难啃的硬骨头。
“陛下真好!”
“朕还能更好。”掌心娇嫩的手掌握住他的,帝王感觉十分受用。
“苏楚,明日便在御书房加把椅子。”贺潮风沉眸想了想,“加在屏风后面,让人将垫子弄软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