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萦便对柳彦姝笑道:“别家不知道,如今看来准定有柳家和傅家的。”
说得众人都笑,越芝却发愁别的:“这真要办学了,不知道要去哪里上学?若是跟我外祖家一般选在京郊,园景儿虽好看,这路可远了。每日进出就够累人的,那车坐长了,比走路还累!”
越苭笑道:“这个我倒可以告诉你,若是真成了,这女学准定就在咱们家的。”
越芝一听大喜道:“当真?四姐姐你可别骗我!”
越苭笑道:“我好好的哄你做什么,我听我娘说的,祖母的意思,就在咱们后花园里选一处开阔地方。摆设都是现成的,也好赶在入夏前开学。要不然就得等到秋后去了,白耽误半年。”
越芝见越苭说得肯定,开心道:“那可太好了!”
她们正说着,忽然听得上头桌上又热闹起来,却原来是老太爷在训儿子。
越家数代单传,当年俞氏生下了老大越湛远,全家只当就这一个了。当时的老太爷亲自教导的大孙子。没料到隔了两年,越金宝的妾室曲氏又生了个儿子,就是如今的二老爷越湛迟。当时的老太爷老太太都跟得了宝一样,虽是庶出的,也没差待。
哪想到俞氏隔了六七年,又怀上了,生下了老三越湛达,又隔两年,又生了老四越湛迪。这几代单传的老越家,忽然开枝散叶人丁兴旺了起来。加上几位姨娘生的女儿,老越家这一代,男男女女加一块儿,也有□□个孩子,可是高兴坏了当年的老太爷老太太。
俞氏之后又生了四姑娘越洵佳,这是那一辈儿唯一一个嫡出的女儿,上头又有三个亲哥哥护着,十足十的娇养千金。三儿一女,俞氏在越家的地位不可动摇。
兼之越金宝醉心理术,家里全靠俞氏操持。当年的老太太忙着含饴弄孙去,一早把家务都交给了俞氏。俞氏能耐出众,打理越家上下数十年,没出过什么纰漏。便是如今年事渐高,也还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得精干,在越家,那是上下敬服的。
可这越家大约是单传惯了的,这一回呼喇喇多了这许多儿子,这教养上就有些跟不上趟儿。从前虽一辈儿单只一个爷们,好歹也都能进天工苑去。这一辈就不行了,如今算最好的老大越湛远,也只在天巧苑当个郎中。
老二越湛迟因为管着府里的外务,就没精力往外头去了。老三越湛达也过了理考的,只成绩欠佳,兼之做不出什么实绩来,熬了几年,也只在翰林苑里领个理术待诏的衔儿。老四越湛迪没能过理考,俞氏走了娘家的门路,让他转了商路,如今在理藩院的夷商司里坐着板凳。
第6章 子女
三老爷待的那翰林苑,号称专纳各方能才。除了琴棋书画、工巧理术之外,还有山医命相卜等奇人异士。这三老爷在里头待得时候长了,没见得自己术业上有什么精进,倒是越发往神异的路子上去了。
这回不晓得又被哪个同僚说迷瞪了,花了八百两买了一对儿十姊妹,说是能衔符算命。这越家的规矩,太太们跟少爷姑娘们都是领月钱银子的,老爷们则没有,要花用时只在外头账上取银子,一年有个限额,在这个之内的都不消报给老太太知道。
上一次是花了三百两跟人买了一沓儿符纸,说是能制灵符的,每当月圆之夜,放在朝东的窗口吸收月之精华,时候越久,往后所制的符就越灵,威力越大。这三老爷就月月十五在自己书房窗口晒符纸。后来叫老太太知道了,叫去训了一通,才不晒了,却也断不肯扔掉的。
这回又闹出这鸟事来,老太爷从来不信这些的,便骂道:“就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信那些!从小儿就不好好读书,一门心思往邪路上走!原指着长大了能明白点,哪想到是越活越脑抽抽了!你这鸟儿能算命啊?啊?!行,你让它算算,看我这回打不打得死你!个迷糊崽子,真气死老子了!”
老太太赶紧拦着:“好了,好了,孙子们都在呢,要说回去再说!”
又说越湛达:“好好的吃饭,你提这些破事儿干嘛!你老子多久才回来一趟,你们就这么气他!”
一听说“你们”,剩下几个也赶紧起身站着。儿媳们一看,赶紧跟着站起来。底下孙辈们自然也不敢坐着了。
老太爷一抬头,看跟插蜡烛似的,也觉得不太合适,便一瞪眼睛道:“一人错,一人罚。同你们没干系。老三!一会儿跟我到书房去!还有,让人把那鸟儿给我拿来!我倒是要看看,你那对神鸟儿是怎么个算法的!”
说完挥挥手:“吃饭!都坐下!”
旁人家寿宴一场下来得起身好几回,那是祝寿的礼数讲究。到了越老太爷这里可好,礼数是不用讲了,只是这吹胡子瞪眼睛的就够不安生的。
这下也没谁有心思慢慢吃了,待得老太太老太爷一住筷子,便纷纷放下碗。有仆妇上来收拾台面,偏厅摆好了果子茶席,众人便往边上去。
老太爷却没进来,直接让人请了三老爷去书房了。这下更没人敢落座了。老太太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便挥手道:“好了,今日这寿宴也匆忙,心意尽到了便行了。都回去吧,回去吧。”
剩下几位老爷太太都知道老太太这是让人走了自己好去给三老爷求情的意思,赶紧挨个行礼就退出来了。只三太太林氏还站在老太太身后,三房里的二少爷越栐谦、四少爷越栐贤和二姑娘越芃立在檐下,都没走。
老太太待别个都走了,才对林氏道:“你也带着孩子们回去吧。我一人过去就成。”
林氏面现愧疚,喃喃道:“老太太……”
老太太摆摆手:“成了,这怨不了你。养跟前教了几十年没教好,还能怨你没看住他?天生就这神叨的性子,有什么法子!唉!我这也是操不完的心!去吧,去吧。你们在这儿,他面上反倒不好看!”
林氏听了这话,才给老太太行了礼,带着儿女们回香雪院去了。
四房那边,越芝和越苓跟在母亲金氏身后往自家的紫藤院走,越苓压低了声儿问越芝:“姐姐,你见过三伯养的那鸟儿没有?不晓得它是怎么算命的……”
越芝赶紧捏她的手:“小声点,别瞎打听!”
越苓撅噘嘴:“我就是好奇嘛。鸟儿怎么能算命呢?它又不会说话!就是八哥、鹦哥儿,也说不了整话啊。难不成就说好还是不好?哎呀,若是那鸟儿能说人话似的,这也够稀奇的了!……”
越芝说她:“你啊,什么都好奇!一会儿娘听见了就该训你了。”
越苓做鬼脸:“我怕甚,那我就逃到爹那儿去呗!”
姐妹两个说着话,到了家。刚想回自己屋里去,却被金氏叫住了。
到正房里小厅里坐了,金氏吩咐自己的大丫头春绸道:“去小厨房看看,拣轻巧的点心端两碟来。”春绸答应着去了。
金氏才道,“这一惊一乍的,都没吃上两口。你们也垫点儿吧。”两姐妹赶紧答应着。
越苓看看金氏:“娘,不是我方才说的话让你听着了吧?我就是想看看啥样的小鸟儿会算命,难道会说话?我只说说罢了……”
金氏抚额:“你就是让你爹给惯坏了!什么都想知道。有什么了不得的,外头骗人的玩意儿!弄一排小纸包,放在一盒子里。让小鸟儿衔出来一个,打开看里头的话儿,就是算命了。鸟儿哪里会说话,还不都是看人怎么说!”
越苓这么一听,觉得兴趣大减,“原来是这么着啊!我还当问那鸟儿,那鸟儿能答话呢!”
金氏失笑:“胡说!那哪儿还是什么鸟儿,都是妖精了!”
越芝心细,待金氏笑过,她才温声问道:“娘,留下我们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么?您也累一天了,早点歇息的好。”
金氏叹道:“我的乖囡囡,晓得心疼娘。”笑一回,才道,“早前听你们说,是姐妹们一块儿给老太爷预备的生辰礼,怎么今日你柳妹妹和傅妹妹又做了鞋袜?”
越芝见问这个,便把柳彦姝的那通话说了,还叹道:“她们也实在可怜,柳妹妹还有个爹,傅妹妹爹娘都没了,连个兄弟姐妹也没有……真可怜……”
金氏苦笑道:“你这性子,也不晓得随了谁的,心肠忒软,看哪个都可怜。这话啊,也就那么一听吧。什么代死去的娘尽孝,若是如此,一早跟着一块儿送过去就是了,怎么会偏偏在老太爷来家的时候送上去?”
越芝一愣,越苓却道:“就是!我也想着这话呢,讨好卖乖,同越苭都一个样儿!”
金氏皱皱眉道:“往后啊,你们同那两个也不要走太近了。小时候都没什么心思,倒是一个个可人得紧。这人大心大,眼看着不是个省心的。这要折腾起来,难免要用到人,你们两个,一个面慈心软,一个气短性急,一不小心就让人当枪使了!”
越芝抿抿嘴:“不能吧……”
金氏道:“如今不能,不保证往后不能。我也没让你们怎么着,就是别太亲近了。若是好好的忽然同你热络起来,你也得多长个心眼,别叫人算计了去。这还跟别的姐妹不一样。苭儿虽骄气,她要敢给你们没脸,我能带着你们找你们大伯母说理去!可这俩不成呐!你们要真受了气了,吃了冤枉亏了,还不好说她们。就跟今天似的,你们姐妹们心里也不舒服的,可人家搬出死去的娘来一说,得,都别说了吧。就是这个道理!”
越芝还替柳彦姝她们说话,她道:“我们都自小儿一块儿长大了,柳妹妹性子虽傲气些,但也从来没见害过谁。傅妹妹更是少言少语的,娘是不是太多心了。或者娘若担心,我平常多带她们来家,娘教导教导她们也好。”
金氏笑道:“你这脑子!哪儿那么容易呢!要教导,你大伯母不是头一个会教导人的?看看你那大哥大姐,多出息!哪里轮得到我来教!不是我们不教,是这事儿不好做。你想想,你同你妹妹两个,还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气急了也要狠狠骂两句,你妹妹还被我饿过几顿败火呢。这教导人,可不是一直和声细语的。同你那两个妹妹可不行这样,严厉了,让人说刻薄,宽宥了,一不小心反纵出脾气来了。难呐。”
金氏见越芝听进去了,才道,“这柳家姑娘生得实在是好,心思又灵活,往后恐怕不是个会消停的主儿。你们呐,顾好自己的事儿,旁人的事儿少管。尤其是你,芝儿,你心太软,别一两句话就让人哄了过去帮什么忙。若真有什么求到你跟前的事儿,记得先同娘说了再计较,这总不难吧?”
越芝没想到自家娘亲会这么郑重其事地同自己说这个,便赶紧点头答应了。越苓却道:“想哄我是没门,若是让我知道想哄我姐姐,看我不把她们打出去!”
金氏更头疼了:“我不过是说在前头这么个意思,你可吵吵什么呢!你给我记住了,千万不可和她们起冲突。真要有个什么,到时候别说娘不护着你,就是为了府里的颜面,老太太那里也只会站在她们那头的。更别说一传出去,说起来总是你自恃身份,在自己家里欺负失母的表姐妹,名声还要不要了?!”
越苓听了翻个白眼,越芝怕金氏生气,赶紧道:“娘放心,我会看着妹妹的。”整好这时候春绸端了一盘八珍糕、一盘软玉糕进来,娘儿仨才放下了话头,先喝茶吃糕。
第7章 改例
又说傅清溪同柳彦姝一路上回去,傅清溪就问:“柳姐姐,刚才三姐姐说你们家也送了寿担来的,你可知道我们家有没有来过人?”
柳彦姝一愣,想了想道:“我们家来人的时候我也没见着,方才就那么一说。你们家我就更不知道了。”
傅清溪听了闷闷不乐,柳彦姝赶紧劝她:“你也别多心,那都是外头场面上的事,同我们也没干系的。再说了,如今你家里只剩一个小叔叔,还投奔嫁到外地的姑姑那儿去了,这、这就算顾不过来,也情有可原……”
傅清溪长叹一声,幽幽道:“我知道。”
柳彦姝见她低落,赶紧换了话头道:“对了,你看我今天这主意可好?”
傅清溪想起这事儿来,忙道:“就是了,你什么时候预备的鞋袜?我都没帮上手,白领这一份人情,怪不好意思的。”
柳彦姝笑道:“你同我还说这些!我之前怕临时的事儿太多,一早就开始预备给老太太老太爷的寿礼了。后来听她们说要一块儿送一个,就随了她们。哪想到外祖父忽然就回来了,整好我把之前预备的送上去,也是我们的孝心不是。”
傅清溪道:“是你的孝心,我可什么都没干。”
柳彦姝浑不在意:“说了算上你就算上你了,咱们小时候一块儿来的,又从小一块儿大起来的,比人家亲姐妹也不差什么了。这寿礼要送,自然也是咱们一起送。谁做的多做的少有什么干系,要紧是让外祖父看见咱们的心意!”
傅清溪听了心里感动,笑叹道:“柳姐姐你总是护着我。”
说着话到了落萍院了,相互别过,各自回屋洗漱歇息。
刚进了屋子,陶嬷嬷就忍不住道:“姑娘,今儿送寿礼那样的事儿,可实在不恰当啊。”
傅清溪心里正为自家到底有没有送寿担来烦恼,又兼领了柳彦姝偌大一人情,心里又感动又不自在。忽然耳边听陶嬷嬷来这么一句,便闭了嘴不说话。
陶嬷嬷没觉出异常来,顾自把忍了一路的话说出来道:“姑娘,既是大家说好的要一同送一份寿礼,那便是约定了。之前都把寿礼送去老太太那里了,如今老太爷一回来,柳姑娘忽然整这么一出。知道的说她孝心,多想的未免看她多事了。这在大家子里过日子……”
“就如嬷嬷这般多想,才会看出这许多事来!”傅清溪忽然冷冷截了话道。
说完也不管陶嬷嬷神色,顾自往净房里洗漱去了。
杏儿跟桃儿都站在当地,担心地看着陶嬷嬷。陶嬷嬷回过神来,扯扯嘴角道:“姑娘今儿大概也是累着了,你们两个还不赶紧进去伺候着?”
杏儿赶紧跟进去,见傅清溪正自己舀水,忙接了过来,又拿香胰子、洗面巾子伺候傅清溪洗脸净手。见傅清溪一直不说话,杏儿忍不住劝道:“姑娘,嬷嬷她也是好心……”
傅清溪顿了顿,“就她好心,别人都是坏心嚒。”
陶嬷嬷刚从外头要进来,听了这话,把手里的热水交给桃儿,自己默默退了出来。桃儿两边看看,叹一声,拿了热水进去了。
晚上桃儿上夜,傅清溪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开口问桃儿道:“桃儿姐姐,我是不是什么都做得不对?”
桃儿刚要迷糊过去,听这话一个激灵醒透了,忙道:“姑娘又瞎想了,老太太都说姑娘省心懂事的,怎么会做得不对。”
傅清溪悠悠叹了一声道:“就说今年,过年的时候我把大衣裳的穗子给扯掉了,我也不是成心的,嬷嬷就说我不爱惜东西;后来看柳姐姐改头面好看,我也想跟着改,嬷嬷就说我心思总不放在正事上。寻常我白日里补个眠,嬷嬷也有话说,总是嫌我太懒怠的意思……今天又是寿礼的事儿……赶明儿真的要上学了,恐怕嬷嬷更该嫌我了……
“若说是因为我不是府里的正经小姐,那柳姐姐同我也是一般的身份。怎么她就随意如何都没事呢?她每一季都改衣裳,有时候还改头面,胭脂水粉用着不喜欢就另外使钱买了。街面上新开的糕点糖果铺子,她也总能让人拣新样式的买来尝鲜……我要买个小首饰,嬷嬷都说我瞎花钱……怎么柳姐姐就可以呢?……
“上回兴起来那个棋子戏,柳姐姐同四姐姐她们都喜欢,就点灯玩到半夜,她们玩得多,自然就玩得好些。我也喜欢,可是我想玩得晚些,嬷嬷就要训我了,左不过什么不务正业的话……大家还不都是这样的?一天天不过就是玩耍说笑,还有什么正事呢?难道让我天天做针线活不成?就算我们家再不济,我也没有去做针线娘子的道理吧……”
絮絮叨叨絮絮叨叨的,人小力弱,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给说迷糊了,慢慢睡着了。倒让一边的桃儿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却不知该如何同自家姑娘分说这管教原是一片好心的道理。
老太爷这回在家呆了三天,第四天一早就坐着天工苑专门派来的大车仍旧回去了。这几日白天在乐道堂里训儿子,晚间都歇在颐庆堂。老太爷早年有几个妾室,只可惜都寿数有限,如今一个没剩。当年这些,也都是老太爷的亲娘做主给挑人,为的是开枝散叶,后来见儿媳妇肚子争气,便也不张罗了。老太爷自己在这上头十分有限,照他看来,所谓国色天香根本没有一行行的算式来得有趣。
老太爷走的第二天,老太太把四房儿子儿媳都叫到了上房,宣布了几件事情。想来都是这几日同老太爷两个商定的。
头一件,往后老爷们的花费也不是随用随支的了,一年准定五千两,每年正月里发放,各人花费都算在里头。若是超过这个数还想从公账上支取的,哪怕支一两,谁要支谁自己同老太爷说去。只要老太爷点头,支多少都行,这事儿连老太太都不管。
第二件,家里哥儿姑娘们,只要是过了书院春考上了书院了,每人每年除既有的月例外,多给一千两的年例,作为外头交游的花用。也是每年正月里发放。
另有几件家里管事管家的人手调动,倒不必详述。
这老爷们的年例忽然定数了,想来是因为三老爷这买灵符神鸟的勾当,老太太老太爷怕另外几个跟着仿效,今日你买个古董,明日我买匹宝马的,多少钱够这么折腾的!索性都给了定数,花多花少自己看着办。
按着规矩,这除了各人的年例月例,到了每年年底,都会按着这一年府里的收支,按房发分红。这个数向来是大头,多少得看年景。这是给各家攒家底的意思,长子继承,到时候这府里恐怕都是老大家的,可另外几个也是儿子,不好太过薄待,越家老太爷便出了这么个主意。
如今这老爷们的年例一改,相当于平白又给了一笔定钱。一人一年五千两,一年就是两万两,也不算小数了。只是从前在外账上支取,自然谁支的钱就在谁手里。如今这么一改,变成年头领用了。这老爷们可不像老太爷,有自己的院子,领回去就在自家院子里。这银子到时候谁说了算,可就不一定了。这才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呢。
孙子辈们倒是被第二件事晃了眼睛,不管孙儿孙女,都是只有月例的,每个月十两银子的月钱,一年就是一百二十两。加上年节上得的荷包,长辈生辰给的红包等等,一年拢共到不了二百两。
这考上书院的,除了这月例银子外,还多得一千两,这可是五六年的总数儿了!
越芃同越萦叹道:“都说读书出息,可见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