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什么来着?”
“归墟岐山凤,我们的始祖从火中诞生,数量本就不多,我们这一支的凰千年前就灭绝了,凤这一支只剩我和我父亲。”
“我还没见过凤凰。”唐惟笑问,“能变出来让我看看吗?”
辛涟露出了奇怪的笑。
“唐医生,这种请求以后还是不要对着特殊种说了。”他道,“原身示人,就如同不穿衣服,很失礼。”
唐惟笑惊讶道:“你们……还挺讲究。妙妙看到过吗?”
辛涟微微眯垂着眼,轻声道:“还不到那个时候……”
他完整的原身,需要等到拿到相守承诺,也就是成婚后,才能让爱人看到。
唐惟笑养伤无聊,这几天全靠问这些非人类稀奇古怪的问题打发时间。也是因为这一周的接触,唐惟笑发现,辛涟这只凤凰,好像是在动真格。
辛涟对妙妙的关心,细节到无法言说。不说唐惟笑了,就是他那极其溺爱女儿的父母来了,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辛涟收拾好厨房,顺手洗衣服,唐惟笑眼疾手快,按住那堆衣服里唐惟妙的内衣,大声道:“妙妙!来把你自己的衣服洗了!”
辛涟将衣服包括唐惟妙的内衣全都拿走,分类分区,制止道:“为什么打扰她?”
“不是,你们都这么全方位服务的吗?”唐惟笑不理解,“就是请家政阿姨,这种贴身的衣服也应该自己洗啊!”
辛涟避而不谈贴身衣物,而是义正辞严道:“她在工作。而她工作之所以如此努力,也有配合我们工作的原因。所以这种会将她的时间分割切碎的琐事,就应该我来替她做,这不叫服务,这是理所当然。”
唐惟笑震惊,好半晌,他忽然意识到了辛涟的可怕。
有辛涟这种祥瑞的存在,唐惟妙这辈子不可能找到想要与之结婚的人类男人了,这祥瑞是把路堵死了啊!其余人哪里还有竞争力,唐惟妙享受过这种待遇,将来怎么能看上别人?
“可怕,真的可怕。”唐惟笑终于懂了辛涟的套路,这凤凰润物细无声,已经把细致温柔刻烟吸肺了。
唐惟妙的稿加班加点赶得差不多了,在她的日夜爆肝和辛涟偶尔的气息支援下,她手上的稿只剩下农历新年前要交的大单商稿了。
基本完成任务的这天,晚饭前,唐惟妙头晕眼花,全身上下都不舒服,腰酸背痛脖子僵硬。不眠不休不动的久坐之后,报应来了。
唐惟妙抱着马桶吐,泪流满面。
颈椎是她的老问题了,唐惟笑见怪不怪,给她拍了块膏药后,以一句活该开局,开启了大道理啰嗦模式。
“作吧,每次都不长记性,要不要命了?少画一张少接一单会死吗?”
“你别说话!我晕……恶心……”唐惟妙抱着马桶不松手。
唐惟笑帮她抽了纸,排了水,继续啰嗦道:“说你你不听,身体只有一个,人命只有一次,你当你是那些妖魔鬼怪?人家四十岁叫愣头青,二百岁叫正年轻,动不动就几百的寿命。你?我看再这么作下去,你就是活到七老八十,你也得浑身是病,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没有人能代替你的病痛,疼吗?难受吗?我一点都感觉不到,全都是你自己来承受……”
辛涟推开了门,微微皱眉。
唐惟笑:“哟,来了,过来关心啦?来,快看看这人,知道她怎么回事吗?脖子和腰反抗了!久坐不动就是这个下场!唐惟妙,你就玩命肝图呗,接着肝!以后就不只是头疼了,猝死都有可能!”
辛涟阻止道:“不要用这种方式关心她。”
其实看到妹妹这幅惨样,唐惟笑也心疼,但他更生气,既然辛涟来了,妹妹也不想见他这个烦人哥哥,唐惟笑骂骂咧咧,一小步一小步挪着给唐惟妙拿止疼药。
辛涟蹲下来,轻轻扶起了妙妙,掏出手帕给她擦了嘴。
“你别来啊……”唐惟妙两眼泪水,捂着脸道,“不好看……”
这么狼狈,又是呕吐物又是难看的菜色脸,她最不想的就是让辛涟看见。
“生病了吗?”他把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轻轻按抚着,又放在她的脖子上,问:“是因为颈椎难受吗?”
他的手心很烫,唐惟妙贪恋着他的温度,在痛苦的眩晕中,分神想,是不是凤凰都是这样的火热?
那天,那一晚,他炽热如火,温柔又危险的烫热,里里外外温暖着她。
唐惟妙微微摇了摇头。
“是哪里疼?”
唐惟妙轻轻抽了抽鼻子,忍住了想要流出来的泪水,她此刻想哭不是因为疼,而是她疼痛多年后,终于等来了用温柔治愈她的那个人。
“哪里都不舒服……”唐惟妙躺在辛涟怀里,闭着眼流泪,“但你在,我真的好多了,真的。”
辛涟轻轻拍了拍她,喂她喝了点水,抱起她回了卧室。
唐惟妙的床被柔软蓬松,家里的温度也很适宜,总之,冷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的。
可辛涟把她放进被子,松手的刹那,唐惟妙第一次感觉到了床的冷和硬。床像散发着寒气,被褥又薄又僵硬,让她更加难受,放大了不舒服感。
从前根本没有这样的感觉,唐惟妙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辛涟的关心而变得矫情了,还是她的颈椎又严重了,但她知道,自己不想让辛涟走。
唐惟妙拉着辛涟的衣袖摇了摇头。
“要我抱着你吗?”
唐惟妙点了点头:“冷,还硬……”
辛涟温柔道:“我知道了。”
他脱掉上衣,展开了翅膀,抱起妙妙,把她裹进了金色的温暖羽翼中。
唐惟笑找到药,忍着疼端水送药,推门一声草。
真牛,跟不是人的谈恋爱,病了疼了,还有大翅膀哄。人类男的,哪个能做到?长兄也只能帮忙倒杯水,督促喝个药而已。
普通人类一败涂地。唐惟笑翻了个白眼,表情复杂,离开时还贴心地关上了门,做了个手势,指着辛涟,警告他不要太过分,他这个哥哥还看着呢!
也并非完全是唐惟妙的心理作用,她感觉到,辛涟在,她身体的不适缓和了许多,尤其被他大翅膀包裹后,心跳慢慢恢复如初,不再有心慌胸闷想吐的感觉了。
她贴在辛涟的身上,耳朵下,就是他强有力的心跳声,热气氤氲着,在幽闭又温暖的羽翼空间中,唐惟妙搂着他的腰渐渐入睡。
等她睡熟后,辛涟伸出手,轻轻取下了她的发夹,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她蓬松的长发,手指尖沾染了属于她的味道。
卧室内,凤凰情动时的馨香更加浓郁,辛涟低头,亲吻了她的发顶。
如果这个时候,唐惟妙醒来,就会发现他企图遮掩的贪婪和隐忍不发的情与欲。
辛涟抱着她,轻轻将她托高了,抚着她纤细的颈,吻占了她的气息,沉溺缠连。
他以交换气息为由,贪恋了她的柔软。
凤凰能够替爱人分担病痛愁苦,他很高兴,自己也能为她这么做。
第15章 求偶本能
唐惟妙安心的睡了一觉,无忧无梦,醒来时,头不痛了,身体的不适感也消失了。
睡醒又是一条好汉!
她缓缓睁开眼睛,抬起头,一下子撞进了辛涟微微笑着的漆黑眼眸,这才发现自己是在辛涟的身上趴着,他交叠着翅膀,为她作被。
“几点了?”她扒开辛涟的翅膀,看了眼窗户。
窗外一片漆黑,她想起辛涟戴了手表,拉过他的左手腕,从那复古的藤蔓花纹表盘中,读出了现在的时间。
凌晨两点半,可她现在精神抖擞,了无睡意。
辛涟轻轻出声问她:“你还难受吗?”
唐惟妙摇了摇头,手指松开他的手腕时,小小地抠了下他的表带。
辛涟的眼神变了,他带着笑,微微眯了眯眼,很危险又很撩人。他逼近唐惟妙,在她的耳边低声问:“想做什么?”
唐惟妙看向卧室的门,兴奋的眼神渐渐冷却。
她摇了摇头:“还是睡觉吧。”
辛涟知道她在顾虑什么,他说:“如果你愿意,我放开特域,他们听不到的。”
唐惟妙扭扭捏捏,刚刚的一鼓作气没了,只剩下羞涩。
辛涟了然,主动出击。他慢慢脱下手表,抬起幽深的眼眸,锁住了她的目光。
“我有个请求,想让妙妙答应我。”
他语气和轻重音的拿捏真的很妙,唐惟妙第一次发现,妙妙这个名字,还能如此色气。
“你说。”唐惟妙深吸口气,目光中满满的期待。
辛涟道:“我想……让你为我梳理羽翼。”
他放开了自己的翅膀,将飞羽端送到了唐惟妙的手心里。
妙妙轻轻捏住了他的翅羽:“我……怎么帮你梳理?”
“手指,”辛涟轻轻揽住她的腰,带进了怀中,“只是手指就可以。我来告诉你……它们的名字。”
凤凰的翅膀,每一个部位,都有不同的名字。
他先从尖端开始,长而下垂的羽毛,叫做飞羽,它们覆盖在最下一排,颜色金黄,越近翅尖就越浅,最后是灿灿的浅金色,像金属的光泽,耀眼夺目。
中间那排横着的,叫做覆羽,色泽较深,金中透着火光红,灯光下反射着彩色的光泽,坚硬挺立根根分明。
最上方的一排叫做翼羽,依从着骨头的走势,金红铿锵,线条漂亮,像支撑的梁柱,流线干净优美的同时,也不失力量感。
最后,衔接在肩骨的翅膀末端,那片羽毛叫做扇羽。
唐惟妙摸到那里时,辛涟的翅膀微微抖了抖,他的目光也变得火热。
“会疼吗?”唐惟妙摸着翅根的扇羽,手指流连在衔接处,问他,“展开的时候……”
“人身状态展翅,会非常疼。”他说,“是撕裂的痛,不过只会疼一瞬,之后长久的不收起来,这里就会发痒。”
他轻轻吸了口气,语气带了些恳求:“就像现在这样,渴求着抚摸,缓解它难忍的痛痒。”
来自爱人的抚摸,会让凤凰感到满足,是一种无上的幸福与快乐。
妙妙的手指轻缓梳理着他的羽毛,她的一根手指顺着翅膀的衔接滑下,辛涟的翅膀颤了一下,假意张合了几下,收了起来。
肩胛骨漂亮的微凸处,留下了两道纹饰,像是融化的金子在皮肤上纹刻,纹理漂亮,只是缠绕的如同花蔓的纹刻,就有飘飘然起飞的视觉冲击感。
唐惟妙第一次看到他的后背,眼睛不舍离开。
那两道纹饰渐渐暗淡,隐没进他白皙的皮肤。
“这是什么?”唐惟妙手指摸着浅淡的纹饰。
“展翅羽时受伤留下的羽痕疤。”辛涟说,“人身展翅,每一次都会留下撕裂伤。”
唐惟妙心中微微有些痛,将头发绕到耳后,低下头,轻轻吻在了他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