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跟电话另一端的人说话,目光柔和,裴晋扬摇了摇头,他总是这样,以前的时候是冯南,如今换了一个江瑟,那种热情却从来都没变过。
机场里裴奕问起江瑟最近做的事儿,听她谈起工作,谈起逛街及看秀,听她提起酒店里的美食与走过的巴黎街道,他突然觉得有些遗憾没有陪她一起去走。
裴奕的飞机下午才到巴黎,上午江瑟与莫安琪一块儿去凯旋门走了走,这里另一端连接着香榭丽舍大道,莫安琪提起前段时间法国国庆阅兵的盛况,那会儿从电视上看到了,但因为工作关系,哪怕离得很近,两人也没有过来,一时间觉得有些遗憾。
上午半天时间逛了会儿,莫安琪没忍住,买了一大堆东西,江瑟也跟着买了一点,两人算着时间,准备回去放了东西之后,中午用完餐再前往机场接裴奕。
哪知才刚回饭店,酒店大堂前就看到裴奕了。
他穿了一件灰色v领套头针织衫,下身配浅蓝牛仔裤,在酒店里像是等了很久,看到她的时候,张开了手:
“瑟瑟。”
他瘦了一些,一头染成金色的顺直头发都被理成了平头,长出了黑色的发茬,才看到他的时候,江瑟险些没将他认出来。
江瑟东西往莫安琪手里一扔,先是朝他小步的走,最后加快了脚步,一下扑进了他怀中,既惊喜,又意外:
“怎么这么快?”
他伸手将江瑟抱了起来,低头埋在她发间深呼了一口气,又接连亲了好几下:
“临时有票,我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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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两小
至于临时哪里来的票,裴奕就没有再说了,他的目光落到了江瑟耳边,她耳朵上戴了一对钻石耳钉,令他嘴唇都抿了起来。
七月他离开帝都的时候,江瑟还没有扎过耳洞,这会儿却已经戴上了耳钉。
他伸手去碰了碰,皱着眉,江瑟没想到他一来就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变化,不由挽了他的手:
“这一次拍广告时穿的耳洞。”
这也是工作需要,再加上将来出席活动或是拍电影时难免会有需要戴耳环的时候,她干脆也就拿了耳钉戴了起来。
“痛不痛?”他有些不开心,一连看了好几眼,想碰又不敢去碰,怕将她摸痛。
江瑟摇了下头,其实除了刚穿耳洞那几天,戴首饰拍广告时需要动作小心之外,这两天已经好多了。
她问了裴奕这次训练的情况,他只提到去了北面,多余的就没有再谈。
倒是他那一头金发被剃干净了,新长出来的头发还很短。
江瑟记得,他以前死活都不肯将头发染回黑色,更别提将头发剪短。
用餐的时候,她问起了裴奕的头发,他喝汤的动作一顿,缓缓抬头看了她一眼。
以前的他在江瑟面前,小心的掩饰着内心的情感,怕暴露的太多,惹她反感,怕追得太快,令她厌烦。
那时年少而不知所措的他,只有用自己笨拙的方法来想方设法想吸引她的目光。
其实他染成金发,并不是他有意装酷耍帅,也不是他想用独立特行的方式来表达叛逆,那会儿的他,更多的是希望冯南能看到他的改变,希望冯南可以看出不一样的他来。
那时他好多次都曾想过冯南也像裴老爷子一般对他说一声:“越大越不听话。”,来证明他的成长,而不是永远在她心中只是一个比她小了五岁的男孩儿,像弟弟一般。
他低下头,又喝了一口汤,云淡风轻的道:
“留着也是麻烦,就剪了。”
他已经追到了江瑟,那些幼稚的想要吸引她注意力的手段,自然就不用再提起来。
不说这些过往,并不是因为他有意隐瞒,只是他曾对她的喜欢,积攒在一点一滴两人成长的岁月,如今她明白自己的心意,过去的这种小事他就不想再说出来,那些他年少时深埋的情感,应该是令她感到愉悦而欢快,不应该成为那时还懵懂不知他心意的她的负担。
他说了这话,又撒娇似的伸手过来:
“那瑟瑟喜欢我什么样子?要喜欢以前的头发,回头就蓄起来。”
他说话的时候很认真,江瑟就道:
“什么样子都喜欢。”她看裴奕因为自己一句话,笑得有些得意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
“怎么样都很帅。”
这话令他有些飘飘然,被她一夸奖,觉得既甜蜜,又有些羞涩,他说不出话来,只得一手紧握着她,一面低头吃东西,好一会儿之后才抬起头,目光不敢看她:
“我也是!”
江瑟就笑了起来。
下午去逛了一会儿,又去塞纳河坐了游船。
莫安琪识趣的没有跟着,留给了两人独处的空间。
其实巴黎江瑟以前已经来过许多次了,但与裴奕十指紧扣逛街的感觉又不相同,这里来来往往的游客很多,住了一天,江瑟放了莫安琪的假,裴奕就订了前往波尔多的机票。
早在来他嘴中所说的葡萄酒庄之前,江瑟其实心里就已经有准备了,她曾在网上看到过许多这里的照片。
可是当她真正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是受到了震撼。
蓝天白云下,一望无际的绿荫顺着视线铺陈开来,城堡被包围在一片翠绿间。
大片大片的葡萄种植得井然有序,转头的另一侧,能看到不远处平整的绿茵地,连接着后面绵延不绝的绿树与湛蓝的天。
阳光有些浓烈,江瑟抬手挡住了眼,能看到城堡城墙外爬满的植物,窗半开着,她甚至能看到里面挂着的纯白的窗帘。
微风徐来的时候,空气中送来葡萄的香气,正如裴奕所说,呼吸都似是带着葡萄的芬芳与甘甜。
一串串葡萄挂在架上,前来迎接两人的管家笑着介绍:
“今年天气很好,可能葡萄会提前采摘。”
裴奕雇佣的管家是个上了年纪的法国男人,头发优雅的往后梳,梳着格子衬衣,一路开车接了两人回来。
“喜欢吗?”
裴奕转头看了江瑟一眼,她看着窗外,风吹了进来将她一头长发吹乱,他伸手替她将发丝挽到耳后,看她点了下头:
“喜欢。”
因为她这一句话,裴奕眼神柔和,伸手揽她肩。
房子里的每件摆设与装修,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
两人下了车,管家招呼着城堡里的人帮着来搬行李,裴奕拥着江瑟进屋,将每一个地方指给她看。
“这里上一任主人急于脱手,我就买了下来。”他带着江瑟上楼,这里除了卧室之外,还有专门的书房,窗户开着,阳光洒了进来,白色的窗帘随风轻轻晃动,她看到书架上摆着的一排排侯西岭的书,还有许许多多令她眼熟的,自己曾看过的著作,有些名字,可能连她自己都不一定想得起来,兴许只是随手翻过,便放到了一旁,却没想到裴奕都记了下来。
在她一直拿他当成弟弟看待的时候,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布置着房间,并殷切的希望她能来看看。
江瑟眼睛有些酸涩,裴奕安静的站在她身后,目光总落在她身上。
以往并不觉得如何,但这会儿江瑟被他一看,却莫名觉得有些甜又有些不安。
房间被打扫得十分干净,屋子充满了阳光的味道,裴奕向她招手:
“瑟瑟你来。”
他走到窗边,江瑟放了书也跟过去,他探出上半身,外面爬满了叶片泛红的爬山虎,他手肘撑在窗台上,侧头看着她笑:
“你以前说,喜欢共济中学背后那一间图书馆,种了很多爬山虎。”
他嘴里所说的‘共济’中学,是江瑟重生之前,初中到高中一直在念的学校,那里原本是传教士当初所修建的教堂,后面被改成了一间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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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无猜
学校后面有一间图书馆,已经有七八十年历史了,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爬山虎,秋冬时节,受环境、天气的影响,爬山虎的叶子呈火红的颜色,将图书馆妆点出不一样的美来。
那时的冯南最喜欢的就是去图书馆中一坐就是大半天时间,她喜欢那里安静的氛围,喜欢那种独特的如诗如画一般的情景。
少女时期的她与后来的她性格还不一样,还有些天真与生涩,那会儿裴奕只知道跟她特别要好,还不明白那种懵懵懂懂的好感就叫喜欢,只知道多年以后,还记得她曾经说过的话,还记得她曾喜欢的东西,不需要努力的去回想,他在买下这座庄园的时,亲自在房子的角落将爬山虎种了下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无可救药。
那些爬山虎才两三年时间,就已经快将房子都包围了起来。
江瑟放了书,也跟着来到窗边,她侧身靠着窗台,微笑着去看裴奕的侧脸,他转过头来,阳光洒落在她头发、脸上,她趴在窗台看着他微笑的样子,在他的想像里已经出现了好多遍。
窗边的白纱窗帘轻轻的晃动,裴奕伸手去抓住,将窗帘牵到了她身边,眼里露出期许之色:“真好看。”
那纯白的轻纱被他扯着披在她肩侧,与他想像中,她穿着婚纱,嫁自己时的情景很像。
“以后我们结婚时,再来这里办一场婚礼,好吗瑟瑟?”
他的眼神充满了期待,眼珠里清晰的映出她的倒影,江瑟眼角余光看到那片爬满了外墙的爬山虎,想起他提到的年少时光,就如整个人都泡在了蜜水之中,那丝甜从毛孔里顺着四肢百骸钻进她心里来。
“好。”
她想像不出拒绝的理由,有时情感的事儿没法用理智来判断。
裴奕将窗帘拉紧,将两人温柔的包裹了起来。
就如管家所说,今年波尔多的气候很好,葡萄成熟的很快,大约八月下旬就可以开始进行一部份采摘。
现在大部份的庄园采摘葡萄已经使用机械,但裴奕买下的庄园,却仍坚持着手工采摘。
从下旬开始,庄园里雇佣的人手就逐渐多了起来。
裴奕开着拖拉机,带着江瑟在小道上穿梭,远处工人们忙得热火朝天。
“瑟瑟,热不热。”
裴奕将车子在一排葡萄藤前停了下来,这一排葡萄藤上已经硕果累累,但并没有工人前来采摘,江瑟扶了一下戴在头顶的遮阳帽,从车上跳了下来,裴奕撩起自己的衣摆为她擦鼻尖上的汗:
“要不要去那边休息一会儿。”
她摇了摇头,有些好奇:“阿奕,这里不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