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
落地台灯依旧莹莹散发着昏黄光晕,墙壁上倒映出的影子,放大了她剧烈的心跳。
秦芒的体质特殊,睡着了热醒是正常的,幸好她没跟往常那样迷迷糊糊在客厅把睡裙丢了。
身上潮,将她薄而嫩的肌肤都蒸腾上一层漂亮的绯色。
客厅内寂静如初,秦芒轻轻吐息,掀睫扫了眼时间。
晚上11点整。
贺泠霁还没回来。
秦芒没再刻意等他,反而去露台吹吹夏夜自然的冷风。
望着庄园纵横连片的路灯,身上热气被吹散许多,脑子也跟着清醒了。
回忆起放在的梦境,白日里孟庭那句‘不想拿影后奖杯了吗’言犹在耳。
怎么会不想呢。
秦芒看似对事业不曾上心。
实则自从进了演艺圈后,她每一日都不曾放弃――
拿到影后奖杯。
捧到那人的面前,云淡风轻地告诉他:看,我替她完成梦想了,你呢?
秦芒沉浸在思绪之中,并未听到极静的房门开启。
……
贺泠霁刚一进门,就发现家里盏盏灯光全暗。
唯独露台灯亮着。
淡黄色的光晕,仿佛切割成两个极端世界。
秦芒披散着吹后蓬松卷长的发丝,一身迤逦至地的烟粉色睡裙,正撑在玻璃扶手上,探身往外看。
细细的肩带勾描着少女薄而精致的骨骼,如蝉翼贴身的布料一路蔓延而下,仿佛一株姝丽华艳的玫瑰,将漆黑天幕都浸透了浓烈惊艳的靡靡质感。
又似古老电影镜头下让人回味悠长的慢镜头特写。
大抵是听到了动静。
猝不及防回眸时,少女眼底一闪而逝的破碎被清晰捕捉。
没等贺泠霁细思,怀里便扑进一个柔软馥郁的身体。
缭绕着余音的话语在他耳边响起:“老公~”
“怎么不睡?”
“当然是等你下班,惊不惊喜?”
“哦?”
贺泠霁单手扶着她纤瘦的肩膀,清晰能感受到异样温度,从指尖蔓延而上。
眼瞳微沉,男人慢条斯理地扯松了领带。
加之身上若隐若现的冰川冷香裹挟着极淡的酒精气息,平白在昏黄的室内,缭绕着几分灼人的蛊惑,一股子斯文败类的调调。
见贺泠霁不跟着自己的套路走。
秦芒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毫不脸红地自夸,“啧啧啧,有我这样贤惠漂亮的老婆,你在外面是不是特别有面子。”
“那你呢?”
“你看看你做了什么破事!”
秦芒终于切入主题,讨伐道。
贺泠霁没答,今晚喝了烈酒,原本尚算清醒,而此时细碎的酒意被她撩得汹涌,根本没注意听。
偏生秦芒还毫无察觉地用手去戳他,小嘴叭叭,“毫无身为已婚男人的自觉,还不染女色呢,在八卦论坛都快被各路女明星染成水墨画了,你……”
望着一张一合的小嘴。
贺泠霁视线有些模糊。
“啊……”
秦芒蓦地被抱到了扶手上。
她惊呼了声,被迫止住话音,徒留尾音,试图留缠着逐渐稀薄的空气。
她与贺泠霁很少离的极近。
干净又清冽的气息裹挟着淡淡的酒精,熏得秦芒脸红心跳,脑子一团浆糊。
很快,发现那人掌心贴着她的手臂。
他身上温度偏低,与秦芒小火炉的体质,形成鲜明对比。
等回过神来,秦芒已经被迫坐在玻璃扶手上,身后悬空,仿佛巨大的漩涡,要拉她坠落。
尤其察觉到贺泠霁喝了酒后,秦芒心脏怦怦跳的不停,非常担心他仗着酒精搞花样。
想到这,她条件反射地双臂牢牢地箍住面前男人的脖子,“不不不,太危险了!”
“我可不想明天的头条新闻是‘夫妻高空某行为,双双坠亡,面目全非。’”
她可不想人死了,还要再社会性死亡一次。
随着她很是惜命的动作。
垂坠感极强的裙摆下散,与笔挺清冷的黑色西裤纠缠,在夜里,构成一幅危险又绚丽的画面。
“好。”
贺泠霁被她这般模样取悦,破天荒地多了几分耐心。
回到了主卧。
今晚时间足够。
“嘭――”
主卧房门关闭。
室内亮如白昼,华丽璀璨的灯光映出大床上那漂亮纤瘦的身影。
望着从浴室内出来的男人。
秦芒脑海中浮现游艇那夜。
见他徐徐走来。
秦芒红唇翘起一点弧度,忽然往后退了退,当着贺泠霁的面主动扯下一截小蕾丝,眉目写满美艳风情,很是大方地递过去,“拿去用吧。”
“不用谢。”
仙女记仇。
必须要报复回来。
他不是喜欢吗,喜欢就给他。
哎,她可真是全天下最大方贤惠的妻子了呢。
贺泠霁没接,灰蓝色的眼瞳凝视着她,如幽幽深海,让人无法窥探他的想法。
秦芒望进他的眼瞳,一瞬间发现,自己或许有深海恐惧症,不然怎么会发抖呢。
她虚张声势:“看我干嘛?”
不知过了多久。
男人冷冽声线缠了丝哑,长指拂过她垂落而下的发尾处,慢条斯理道:“这里。”
“似乎更好。”
!
双目对视,秦芒脸微微一红,扯回自个微卷的发丝,不甘示弱道:“果然,你就是馋我身子!”
“……”
这种事情。
这个狗东西,到底怎么顶着这么一张性冷淡的脸做出这种事情的!
衣冠禽兽!
然而很快,她再也说不出什么让贺泠霁不爱听的话。
许久之后。
?
秦芒睁开一双覆了雾气的眸子,入目便是炽白绚烂的吊灯,光影模糊。
下一秒。
却被捂住了眼睛。
呼吸间,男人身上淡淡的酒精已经完全被冰原冷香覆盖,明明是分外冷冽的气味,偏偏融了几分蛊惑的甜香。
是她身上的香。
视觉被阻,却更让人有种头皮发麻的极致危机。
秦芒半晌,才冒出来句:“我、我以后再也不来这里了!”
跟贺泠霁一起睡太痛苦了。
莫名其妙浮现出邬羽西游艇那句惊天动地的“干翻了”三个字。
当时以为她吹过头了。
现在发现。
之前是她低估了,分明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