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人喝醉了,可能会认不出自己的年过半百的老师,或者把她错认成别人。
但绝不会把她虚构成自己的爱人,因为逻辑上,你的潜意识就不认可这件事。
那么……
在沈城的邮件里,他们为什么,会是情侣关系?
……
“当时所有的组长的表情都快裂了,结果,就在那之后没过两天,就传来你课题被砍的消息。”
曹云山又喝了一口奶茶,神情凝重:
“再之后,各种版本的传言就出来了,其中脑洞开得最大的一个,就是沈城爱而不得,想用课题的事逼迫你,而你早就筹备着给沈城下毒,证据是上个月聚餐的时候,我们一进门,就听到你让沈城回家吃点砷醒醒脑子。”
……那是因为沈城先叫她从马桶里舀一点水来洗洗肠子。
只是沈城在说这句话时,其他人还没有进门。
……
不过,她并没有打算辩解。
“如果你闲到除了八卦,没有其他事可做的话。”
李文森看了看表,站起来:
“我还有约,不奉陪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旁边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地走了许多,餐厅里逐渐空了下来。
那个老人身边围着的年轻人已经走光了。
但他仍抱着吉他,开始用一种她没听过的、奇艺的语调唱起一首哀伤的曲子。
“等等,等等。”
曹云山站起来,拉住她的袖子:
“我今天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
“哦。”
可我只看到你聊八卦。
李文森把袖子从他手里扯出来,抚平了皱褶:
“比如?”
“比如,在编制里,除行政部,一向只有一个管理岗,就是所长职位,对不对?”
“对。”
“建立一个多世纪来,从来没有听说过比所长权利更大的人,对不对?”
“对。”
“的规定只有七条,对不对?”
“……对。”
李文森皱起眉:
“你怎么了?”
“可是我昨天,不小心在最老的文件库里,看到了一条我从没见过的记录,大概是十二三年前的,关于一个我从没有见过的职位。”
曹云山顿了顿。
在暖黄色的灯光下,他的瞳孔有些放大。
脸上忽然显露出了一点,微不可见的困惑与……恐惧。
“你知不知道,里,一直有一个,副所长?”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回来太迟啦。
最近事太磨人了,没办法匀出时间来好好写,如果觉得这章文风转折生硬,方便的话请留言告诉我哦,谢谢。
最近两章有点乱,我看看之后能不能修改一下。
沈城信件与之前重复,是因觉得这样写效果更好,并非骗字数,字数以后长微博或者邮箱给大家凑回来。^_^
谢谢大家三八妇女节的雷,祝我节日快乐。
第46章
是一个这样的地方。
白天,它的空气里充满了荒谬的真理,科学与上帝甜蜜地低语。
而夜晚,它就如同一座,巨大的墓地。
……
二零一六年三月八日,下午八点十七分。
西路公寓五号。
乔伊打开玄关门,把湿漉漉的伞随手放在一边的伞架上。
黑色的皮鞋上还沾着泥土与草屑,他轻手轻脚地用手放在一边,伽俐雷的提示系统询问他要不要开灯,他直接点了“取消”。
他的步伐,像猫一样悄无声息。
手里还拎着两个袋子。
一个袋子通体黑色,向下垂着,像包着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一个是纯白色纸袋,样式极其普通,只有握手处,用小毫笔手绘了青海波。
里面装的却是日本寿司之神“次郎”的寿司。
一般去这家店,一小份就是三万日元,差不多两千多人民币的样子。当时李文森去日本参加会议,准备了五万日元的预约费,提前了三个星期打电话预约,结果被告知从十月到十一月的预约已经全部排满了。
这座城市里并没有次郎的店。
也不知道这种米其林三颗星的寿司屋,乔伊是怎么在一个小时里预约到,还跨着个海峡拿到手的。
……
遮光窗帘在他走之前,已经帮李文森拉上了,现在整条走廊一点光线都没有,伸手不见五指。
他却脚步不停。
只是凭着一眼的记忆,他也能清楚的记得,他离开的时候,所有物品摆放的位置,哪里扔着李文森的包,哪里放着李文森的杯子,哪里扔着她的右脚拖鞋,哪里又扔着她的左脚拖鞋。
他毫无阻碍地往前走,避过了一切障碍物,直到――
他踢到了一双鞋子。
……一双?
他离开的时候,李文森的拖鞋,一只扔在沙发底下,一只扔在家庭影院的放映墙上……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鞋踢到两米高的地方的。
能让她一双鞋整整齐齐地摆在玄关口,除非――
乔伊朝感应器晃了晃手机。
走廊上的灯,从他站立的地方开始,一盏一盏渐次亮起,逐渐形成一个,dna双螺旋体形状。
而从李文森那双过于整齐的拖鞋开始,整个客厅一片狼籍的状态,也随着灯光,一点一点地呈现在他面前。
窗帘被扯下了一半,可怜兮兮地挂在窗户上,衣帽架从窗户玻璃捅了了出去,架在窗外的山茶树上,餐桌倒在了地上,上面李文森精致的小餐具碎了一地。
而伽俐雷靠窗的手臂都被打得七零八落,几只金属手指被锋利的匕首整根削了下来。
还有一只手臂被完全弄断,正朝外一阵阵放着蓝色的电火花。
……
乔伊面无表情地站在玄关口。
在他出去的这短短几十分钟里……
他们的家,是被外星人入侵了吗?
……
“啊,您回来了,先生。”
伽俐雷从一片废墟里抬起头来,朝乔伊挥了挥断成两截的手臂:
“抱歉,伽俐雷不能去迎接您,因为夫人――啊哦。”
它话还没有说完,沙发底下的传声器,“啪”得一声爆炸开来,伴随着一阵刺鼻的电线烧焦的味道,一股青白色的从沙发的缝隙里冒了出来。
乔伊:“……”
他瞥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沙发,把手里的寿司扔在茶几上。
“砰”的一声,袋子里的精致便当盒与木茶几相撞,盒盖一下子翻开了,里面满满当当,近一万人民币的寿司,就这么散落在了茶几上。
一阵风从窗户里吹来,窗帘高高地扬起。
“因为夫人把伽俐雷电线好几个接口重接了一遍,零点对火线,火线对零线,一用错线就爆炸。”
伽俐雷的声音又从天花板里钻出来,带着一点小心翼翼:
“伽俐雷的手又断了好几根,修理速度达不到以前的标准,不过您放心,先生,再过半个小时,伽俐雷就能活蹦乱跳地给您唱歌。”
“……”
乔伊从地上捡起它一只手指,看不出情绪地说:
“你让她出去了?”
暴雨,低温,无人看护。
还是……爬窗。
“抱歉,夫人的态度非常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