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男人不能惯,这才头一次就精虫上身了,不瞻前不顾后,往后还得了?
萧翎自知理亏,讪讪地笑了,道:“我说笑的,你莫恼。”
阿遥也不想同他一般见识,心里知道他这是乐昏了头了,又道:“话说回来,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换一个身份,难道还要我顶着嘉宁县主的名号过日子?”她倒不是不喜欢这县主的封号,毕竟叫着也极为气派,可是总这样偷偷摸摸的也不是个事儿啊。
萧翎立即恢复了正经的神色,冷静道:“放下,再过三五天就好了,定不会叫你委屈的。”
阿遥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什么,他心里有成算就行,至于别的,只等萧翎安排便是了。
萧翎将阿遥哄好后,独自起身,将衣裳穿好。阿遥早就在他掀起被子,准备下床的时候捂住眼睛了,一直躲着不大好意思看,可是心里又痒痒的,间或拿开手瞄一眼,然后立即又闭上。
以前穿衣这些都是福公公等人过来伺候的,只是今儿萧翎不愿叫人多打扰,遂迟迟没有叫人过来。
待他重新换好衣裳,阿遥终于放下手,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穿上衣裳后,果真人模人样的,可惜,她总觉得没有不穿的时候好看。
阿遥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于是赶紧摇摇头,将那污秽的想法摇出去。她看着萧翎,忍不住道:“你过来,我还有几句话要吩咐。”
萧翎俯身:“哦,夫人想说什么,愿闻其详。”
“贫嘴。”阿遥笑着掐了他一把,道,“你既然都那样了,以后就是我的人了,若是胆敢有二心,哼哼――” 阿遥做了一个砍头的姿势,含义不言而喻。
萧翎只纵容道:“你这般本事,我自是不敢的,放心吧。”
“说的好听。” 阿遥嘴上不承认,可是心里对他这态度还是很满意的。
她占了萧翎,除了好奇想试一试,再有就是为了他这句话了。有了这话,萧翎便是她的人,即便有什么文姑娘,李姑娘,张姑娘,凭她再多也不怕,倘若萧翎敢动什么歪心思,她定不会轻易饶过他。说到底,萧翎的命还是她给的呢。
萧翎穿戴好后,又从柜子中取出阿遥的小衣裳,让她变换了身形,亲自给她穿了起来。好在冬天的衣裳厚实,遮得也严,否则这里头的痕迹若是被人看到了,岂不是要骂他禽兽?
一时换好了衣裳,萧翎朝外头喊了一句,转眼便有人端着盆子进来了。
萧翎要上早朝,非走不可,不过阿遥却没有这样的顾虑,上学从来都是凭着心情,这回更是有不能上的理由,便理所当然地赖在了府上。
福公公等人分着两头,一头顾着萧翎,一头顾着阿遥。阿遥是可以继续睡的,可她肚子饿了,想跟着用早膳,还是撅着嘴巴下了床。
映雪没多久便发现,今儿的姑娘格外娇气些,平常虽懒得走路,可至少在屋子里是不用抱的。今日不知道为何,竟是连一步都不愿意走了,全程都是要人抱着,洗脸也是,梳头也是。
好在映雪秋霜都不是刨根问底的人,姑娘这黏人的模样又甚是可爱,疼都疼不及呢,哪里会深究,于是狐疑了一会儿便抛开了,仍旧一心一意地服侍着。
萧翎这边,福公公瞧着丫鬟铺床的时候,眼尖儿地发现床单不见了。
昨晚上他明明记得床上是有床单的,怎么一觉睡着就没了呢?福公公纳闷地看了萧翎一眼,没好直接问,自个儿在屋子里转了转四下找了起来。
他一走,萧翎就发现身边的两个奴才不对劲了。
这两个小公公还是上回守夜的公公,因听到一些不该听的,二人忐忑了好久。后来还是福公公找他们问了话,将肚子里的事倒出来才罢。
不过,他们不想招惹这些事,可事情总爱招惹他们。
很不幸,昨晚上守夜的又是他们。两个小公公都是福公公手下的,平日里管着守夜的事也是战战兢兢的,勤勤恳恳,怎么也没想到会碰上这种要命的事儿。
昨晚上那声音,那动静,就是他们想装聋也不行啊。原本在他们心中,王爷是有如天神一般的存在,万万没想到,王爷他,他竟然……连县主这样的小姑娘都要下手。
真没有人性啊。
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了。是以今儿一早,福公公带着人过来伺候王爷洗漱的时候,两个小公公也跟着一道儿进来了。他们想的也是单纯,与其叫王爷想起来了暗暗的灭口,还不如主动将脖子递上去来的好。说不准,王爷看在他们识相的份上还能饶他们一命呢。
两个小公公身量不高,都是圆圆脸,看着无害地紧。此刻站在萧翎边上,连腿都是抖的,生怕王爷一个不乐意,直接叫人将他们拖出去。
萧翎睨了二人一眼,压低声音问道:“昨晚上你二人守夜?”
二人一愣,回过神来才知道王爷在跟他他们说话,忙不迭地点头。
其中一个太监想说自己什么都没听到,可是想了想,终究没敢这样昧着良心说话。他们王爷那放肆劲儿,怎么可能没听见呢。
合该庆幸昨晚上只有他们俩,就是死也只是两个人。若是人多了,这事还真不好办。
萧翎冷脸看了二人好一会儿,看的两个小公公差点忍不住跪下求饶,方才幽幽道:“以后晚上便由你们守夜,白日的活都不用做了。”
二人茫然抬头,却听萧翎又道:“不过,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想必你们也是知道的。”
声音冷冷清清,听的二人心中发紧。
“知道知道,王爷您放心,奴才二人嘴紧地很,定不会嚼舌根的。”其中一个小太监连连保证,剩下的一个见状,也赶紧点头。
“行了,下去吧。”萧翎叮嘱完,也没有什么要说的。
整个王府都在他掌控之下,只要这二人有什么不轨之心,他自然能第一时间知晓。左右他也没打算叫阿遥装多久,再过几天,一切都会顺理成章起来。
打发走了两个小太监,福公公又从浴池那边走过来,径直走到萧翎身边,悄悄问道:“王爷,奴才方才看到,床上的床单竟被丢到池子里去了,莫不是昨晚上您又去洗浴了?”
萧翎面不改色道:“昨晚上阿遥睡前喝了不少热茶。”
福公公眼睛一转,立马明白过来,眯着眼睛看了浑然不觉的阿遥,笑道:“哈哈,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毕竟姑娘才五岁多一点。”
说着,又觉得好笑,可是福公公知道这个年纪的女孩儿最要面子,不好明着笑出来。只怕那丢到水池了的床单就是阿遥的主意,怕早上过来铺床的人看见了笑话她。
“得了,奴才都知道,既然姑娘不愿叫人知道,那奴才就不再姑娘面前多嘴。”
萧翎微微颔首,不置一词。
这态度,却是叫福公公更笃定了方才的猜测。
作者有话要说:王府里的人都爱脑补,都是脑补帝。
☆、安排【一更】
出府后, 萧翎坐着马车往宫内赶。
今日闹得有些晚,车夫怕时间赶不上, 驾车驾得比平日里快许多。萧翎在车中假寐, 想起了前几日程一带回来的消息。
他与范尚书虽有交易,让阿遥占了范家女的名头, 可萧翎仍旧没有忘记叫人找那真正的范家女。
不过找了这么些日子, 一直没有得到什么消息,这次亦然。既然找不到, 萧翎也不想再等了。阿遥那边,他不想拖下去, 这范家女的身份在以前是必须, 在如今便是拖累, 既要大大方方的出现,便还需要一个新的身份。
以他本意,若是范家那流落在外的大姑娘能找到, 阿遥这嘉宁县主也自当功成身退,届时找个名头将她送到别处去, 过些个日子换个身份再接回来便是了。可现下找不到,也便只有叫阿遥这个范家女先病逝了。
萧翎揉了揉眉心,有些为难。纵然知道这是最直接的办法, 可是心里还是有些膈应。他知道阿遥不是范家人,可是到底顶着这身份过了这么久,忽然病逝了,总叫人觉得晦气。
但愿到时候阿遥能乖顺一些。
王府里头, 阿遥用完了早膳后又回去小憩了一会儿,映雪二人想给她换衣裳,阿遥死都不愿意,直说着要自己来。
二人没法子,只好由着她,接着又被阿遥赶到了外头,不让进去。
待出去后,两个人都还有些莫名其妙。正好福公公在边上站着,映雪便拿着这事问了一声。福公公似乎是知道的,笑得一脸高深莫测:“姑娘啊,她是害羞了,过会儿应该会好的。”
后头的两个小公公闻言倏地抬起头,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诧。莫不是……天地良心,他们可都什么也没和福公公说,难不成,福公公火眼金睛早就已经看出来了?
天呐,这可不关他们的事。若是王爷问责起来,也不是他们的罪。
映雪并秋霜听的摸不着头脑,笑问:“公公莫要卖关子了,奴婢俩个是真的听不懂。”
“你们也不用听懂,姑娘就是那个性子,小孩儿似的,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生气,只要给她缓一缓便好了。叫底下人多备一些吃的,待姑娘醒来就喂她吃,吃得好了,心情自然也会好。”福公公没有多解释,只这么含糊不清地说了句,刚说完,又记起了一件事,补充了一句道,“对了,以后你们可得记住了,姑娘睡觉之前别给她喝茶水。”
映雪仍旧不明所以,不过这吩咐是听了进去了。
福公公叮嘱完了,准备下去坐一会儿。回头时刚好看到两个浑身泛着傻气的徒弟,一伸手,重重地给他们一人一个榧子吃,口中教训道:“蠢货,这会子还在这里傻站着做什么,不休息好,晚上怎么又精神守夜。”
两个小公公捂着脑袋,面色惶恐地道了声歉,连忙退着下去了。
福公公看他们下去的动作不够利索,在后头咕哝道:“除了守夜啥也不会干,又蠢又憨,我怎么就找了这么俩徒弟。”
秋霜笑着替二人说了句:“奴婢倒觉得这两位小公公看着很是有福气呢。”
听人夸着自己的徒弟,尽管知道说的不尽,可福公公还是挺高兴的,摆了摆手谦虚道:“就他们俩?呵呵,倒霉催的,不出了什么岔子被王爷记住就好喽,还有福气,有晦气才是。”
两小公公听了,脚步溜地更快了。
阿遥这边只歇息了一上午,用了午膳之后,闲来无事,且之前又睡多了再没有睡意,所以还是让人备车,往崇文殿去了。
她去地早,学堂里头的人还没来齐,阿遥只好自己翻着书看,可翻了一会儿,终究是没心思看下去。若这是话本,不管是什么样的,她好歹还能看进去,可是这正正经经的东西,她反倒看着就困倦了。
不多时,学堂里的学生总算是零零星星地过来了几个。阿遥本想与蒋旭说会儿话,可是想到这家伙最近避她如蛇蝎,略思索了一下,便歇下了与之攀谈的心思。人家都做得这样明显了,她亦不是不上道的,哪里还能看不出蒋旭的不待见。
想必是先前几次强迫人家借书惹恼了他。罢了罢了,既如此,以后还是别为难他了。
蒋旭也知道阿遥在看她,怕她觉得自己在躲着她,正想给自己这段时日的异常找个借口,忽然又见她撇过头去了。蒋旭低下眼睛,垂头丧气地转过了脑袋。
是他的错,是他没胆子。
他右边的赵子裕将二人之间的官司看的分明,瞧见蒋旭终于识相了,轻嗤了一声,也没有再嘲讽。这蒋旭平日里看着都挺好,唯有一点,太爱在女孩儿面前转,太没骨气,像什么话。
片刻后,范清河与八皇子也来了。
八皇子看到阿遥在座位上坐着,很是奇了一番,连忙奔着过去坐下,道:“我还以为你今日又不来了呢,没想到你只是请了早上的假?怎么,这回是肩膀疼,还是肚子疼啊?”
阿遥每回请假都是这样的借口,这些都快被她用烂了,别人都不好意思再用了。自从阿遥来了西学堂,这里头的学生请假都要想一个与她不同的借口来。
“着了凉风,身子不适。” 阿遥张开嘴巴瞎编,反正不管怎么说别人也不知道原委。
范清河落后了八皇子一步,这会子才坐到他边上。他是阿遥的兄长,想要本着兄长的身份关心关心,可是看了看阿遥的脸色,实在不像是生病该有的样子。
“阿遥,不是我说你,你这脸色真不像是生病该有的模样。”
阿遥摸了摸自个儿的脸蛋,迟疑道:“是么?”
八皇子跟着点头:“是啊,你这脸色比前两日好的不止一星半点,极为红润,像是,像是……”像是什么八皇子没说出来,只在心里想想就作罢了。
阿遥这模样,像是吸了精气的妖精,瞧着可精神了。可是这样的胡话,八皇子哪里敢说。他若是说了,不提翻清河会怎么生气,就是阿遥,也会抡着膀子捶死他的。
阿遥稀罕地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
早上梳头的时候她都是被映雪抱着,压根没去瞧铜镜里是什么模样。原还以为自己这样难受,脸色肯定也不会好,没想到她竟想岔了。
那萧翎呢,他会不会也这样面色红润,早起的时候光顾着斗嘴了,这些都没仔细看。回头还是再试一试吧,倘若萧翎也像他这样,说明这种事是互惠的;倘若只她一人这样,那,那也挺好。
“阿遥,阿遥?”范清河唤了两声,见她似乎着魔了,赶紧轻轻推了她一下。
阿遥被推醒了,懵懂地看了看对面二人,道:“你们说什么呢?”
“什么也没说呢,倒是你,叫你好几声了你也不应,到底在想什么?”
阿遥胡乱道:“我在想,是不是再过几日我便不用上学了。”
范清河笑道:“阿遥,你还是想点切合实际的吧。便是成王殿下再宠你,学还是要上的,你瞧哪家女孩儿是一天玩到晚,一点都不学东西的?”
阿遥指着桌上的几本书,面色嫌弃:“你才胡说呢,哪家女孩儿要学这等东西,这些之乎者也的,看的我头都疼了。”
“你本也不用学这些,这是男子该看的,女学堂那边学的就浅显些,课程也不一样。你这不是适应不了那边才转过来的么?”
“依我说,你有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多去看些书呢。我昨儿听夫子们在那儿议论,说是上回考试大家都没有考好,准备再考一次,就在这几天了,该准备的还是得准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