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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我很难哄的 漾桥 5920 2024-06-30 09:15

  那头徐白白跟着就是一声“卧槽”。

  闻天语挑眉,刚准备趁机给她讲点少看八卦的大道理,就听到她兴奋地吼道:“这个师兄!简直完美的人神共愤啊。原来去年时装周上乔雅那裙子是他设计的……天,长得也帅啊啊啊!”

  闻天语:“……”

  徐白白长叹:“哎,就连名字都好听,叶梵声。他要是叫陈二狗李铁牛赵铁柱王栓根多好啊。”

  闻天语话到嘴边,顿时吞了下去。

  她抓着电话缓了三秒,猛地吼道:“你说他叫什么?!”

  “唉呀妈呀!你低点,吓我一跳。”徐白白惊魂未定,“我这可是在姜老师办公……”

  那头除了喘息再不说话。徐白白不确定地喊:“天语?叫叶梵声啊,叶――梵――声――你没事吧……”

  耳边的声音仿佛被夏日里轻卷的风吹远,带回了缱绻了她整个青春岁月的男生。

  11岁的闻天语好容易从奶奶那里偷吃到颗香橙味的糖果,鼓着腮帮子,边跑边回头看有没有人,猛地撞上了前面的硬物,脸颊随之触到柔滑的布料。

  她抬头,顺着烈日的阳光,看到了黑发黑眸,皮肤格外白皙的男孩。

  少年眉眼清俊,穿着白衬衣,缓缓弯腰,笑起来的眼底仿佛有星星闪烁。

  “娅娅?”他修长笔直的指尖轻轻触了触她的脸颊,“要少吃糖,会牙疼。”

  看到闻天语呆愣住的样子,他放下手,微微歪头。

  阳光打在他的侧脸,少年眉头微皱,像是春日的湖面忽然晃动出涟漪――

  “不记得我了?我是樊声哥哥呀。”

  嘴巴里的糖融开,混着少年身上植物的清香,是清晰地甜到心底里的味道。

  记忆里的声音渐渐在她心底里回落,找不到出口,撞击得胸口也不得安宁。

  闻天语深呼吸一口气:“白白――”

  “哎你等等再挂!我这还有段话要给你念呢……”

  “白白,”闻天语这次没跟她开关于名字的玩笑,她声音讷讷,“你记不记得我之前给你说过,我以前喜欢过一个人。”

  “哦――”徐白白应,“就是那个送你红肚兜的小哥哥?”

  “嗯……”闻天语吞了吞口水,看着前面筏上渐行渐远的身影,“他叫樊声。”

  “啥?!”

  “好像……撞名了啊……”她伸长脖子,前面人越来越小。

  那头徐白白愣了又愣,猛地吼她:“卧槽缘分啊!你快看看微信!我给你发了照片,保不齐还是一个人啊!”

  那倒不会――

  闻天语微皱着眉,看着前面转弯的山口,她一面听从徐白白的话从耳边移开手机,下意识地用拿着手机的手去指前头:

  “阿公,我们能……”

  话刚说到一半,手机在指尖一滑,挣脱了她桎梏般,以一个漂亮的弧线滑了出去。“噗通”一声脆响,落进了碧绿的湖水里。

  闻天语半张着嘴,看了看落水处的涟漪,又下意识的抬头向前面看去。

  前面人听到落水声,缓缓地偏头转了过来。

  只停留一秒,便又转了回去。

  好像对无关的事情毫不关心。

  她猛地合上嘴。

  后脚下意识地向前迈步,手腕却猛地被人拉住了。

  闻天语愣怔地回头,就对上了老渔夫焦急的目光:“幺妹儿,你可不能自己下去哟。回头他们会给你拿长竹竿兜网捞起来的,你放心!”

  愣怔了片刻,如梦初醒。

  再回头,那头的竹筏驶得更远,越过山头靠着岸边去,渐渐看不见。

  闻天语猛地回头,抓住老渔夫粗糙的手,声音轻抖,说话全靠吼:“阿公,我要上岸!您带我上岸吧!”

  ――

  趁着老船夫把竹筏和前头那人乘的并列绑在岸边的木桩上的功夫,闻天语匆匆打了个招呼,跑得飞快。

  却在出口处被工作人员拦住了。

  “您好,刚刚有位小哥说,您有东西掉湖里了,打捞的话是两百元。”

  闻天语向前探身张望,拒绝得飞快:“不用,我不捞。”

  穿着民族服饰的美女愣了一瞬,微笑道,“那要算在投放垃圾里的,环境保护费是一百五。”

  闻天语:“……”

  她看了又看,实在没在人群里找着人,不甘心地收回目光,低头从包里翻出两百块递过去,顺便问道:“请问,前面那人,确定是个男的?”

  “是位小哥没错,声音很好听,长得也好看。”美女微笑着把找零的五十递过来。

  “哦,”闻天语随意地把钱塞包里,“那请问他是往哪边去了?”

  美女轻笑着摇头:“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澜城就这么大,随处都可能遇到的。您找他有事?”

  “那就好,”闻天语轻笑着,阳光被身后的斗笠挡了一点,遮了她笑弯的唇角,大大的眼睛显得分外明媚。

  她学着拳击选手上场前松动拳头的动作揉着关节:“也没别的,万一碰上了,打击、报复,一下下,而已。”

  工作人员:“……”

  正文 贞洁烈夫

  午后的余热里,失去手机导航的闻天语一路晃一路问,愣是绕了大半个小镇,才绕回到自己住的那家客栈里。

  老板娘听了她的情况,笑倒在桌旁,大方的把柜台那的座机借给她用。

  闻天语拨了徐白白的号码,那头几乎是立刻就接了起来。

  “白白――”

  “……天语?”徐白白愣了一下,问她,“你之前怎么莫名其妙就挂断了?这哪儿的号?”

  “快别提――”

  闻天语坐在木椅上,另一手转着斗笠,说起来就气,“刚刚在船上,我看着前面有个人像你说的那师兄,我就指给船夫看,一不小心,手机掉湖里头了……”

  徐白白愣了愣,问她:“那你……看清了?”

  “没……”

  “我给你发的照片呢?”

  “没来得及看……”

  徐白白:“……”

  她愤愤道:“意思就是,你还是不知道大师兄什么样,也没见到他呗?合着我白牺牲了?手机也壮烈牺牲了?”

  闻天语收了手里的斗笠拍在桌上,怀疑地挑眉:“……你牺牲什么了?”不就张破照片么,她还没看到。

  徐白白恹恹地哼哼:“我当时照片拍得正欢,被姜老师抓现行了。”

  闻天语:“……”

  “现在正被发配档案室做苦力,整理档案呢。”

  “……”

  徐白白文档磕得响当当:“你先前看到的不是长头发么?这就对啦,我跟你讲……”

  等了好久,闻天语也没等到她讲字后面的话。

  “不管他是不是,”早就习惯了徐白白这突然掉线的聊天方式,她修长的指尖抠着斗笠的竹条,眼睛瞪得溜圆,接着话茬,“那人刚刚摆了我一道。让我这么一个衣着光鲜脸皮薄的美少女被工作人员拦住,还罚了钱。简直禽兽行为!”

  那头徐白白轻咳一声,打断了她:“……天语。”

  “你先让我说完,”闻天语想到自己手机没了,又走了这么远就火大,“我气得要死,就不该听你的来这种地方。那什么大师兄,要真是今天那gay里gay气的男的,在这小地方再给我碰上了,我弄死他!呵呵,姜老师的爱徒是吧?”

  “是啊。”那头的人轻轻应道。

  “呵。”闻天语冷哼一声。

  楼上一阵脚步声稳稳下来,老板娘在外头热情地招呼:“小哥,又去‘奇遇’?”

  “嗯。”

  声音清冷,干净。

  闻天语到了嘴边的抱怨和噼里啪啦,一下被这轻轻一声打断。

  她瞥过去,柜台前面是个古风原木的屏风,镂空雕琢的设计,遮了些视线。

  她只瞟到那人雪白的衬衣,颀长的身形。一路向上,那人半长的发一晃而过,紧接着是凛冽的背影。

  老板娘绕过屏风走了进来,刚好挡住她投向门口的视线。

  闻天语舔舔嘴,回过神来。

  刚准备继续吐槽,却忽然浑身一震,抓着电话蓦地张大了嘴。

  刚刚那个声音,好像……不是徐白白的啊。

  “天语,”那头徐白白几乎是绝望地喊她,“那什么,刚刚……姜老师回来了。”

  “就在我边上。”

  “想跟你讲两句话。”

  “……”

  闻天语抬手猛地拍了下额头,想死的心都有。

  “天语是吧?”刚刚说“是啊”的那温柔带笑的声音轻轻喊她,闻天语咬住嘴唇,在老板娘看戏的调笑目光中羞愤难当。

  “听说你在澜城?你叶师兄也在那呢,要不我让他联系你,你俩见上一面,到时候也能一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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