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拉回来,不知道站了多久后,雨雾里的谢大队长终于有些颓废地从来时的围墙边儿翻了出去,移动的时候步子很是缓慢,完全不像平日里那副刚毅迅猛的样子。
而站在楼上窗边儿的邢小久,紧紧地拽着窗帘上的流苏望着那个身影出神。
因为站得高,所以她看到了他翻出围墙的时候,跌倒在雨地里的样子。
他摔了!
心里一痛,她真的很想跑出去扶起他。
可是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有做,脑子里只能不断地问自己――
邢小久,你该怎么办?
她爱谢铭诚,几年前爱,几年后爱,爱得几乎到了病态的地步,但是为什么现在他明明到了眼前,她却没有了几年前的勇气?
*
雨后的清早,空气格外的清新。
景里。
连翘醒过来的时候,火哥早就已经不在床上了。
喟叹着自己的懒,她真的很佩服那男人,从军事素质和军人作风上来讲,火锅同志真的保持得蛮好的。
半眯着眼睛,还未彻底睁开,她就觉得有人在亲她的脸,软乎乎嫩嘟嘟的,不由得掀唇一笑,不用猜也知道是她的宝贝闺女。
“三七,别闹啊!”
下一秒,她差点儿被闹钟的铃声给震破了耳膜。
那正惊叫的闹钟被她家的小恶魔给拿到了耳朵根儿上,机关枪似地炸得嗡嗡响――
“连三七,真要命!”
受不了地捂着耳朵,她猛地睁开眼,正对上小家伙儿笑眯眯的小脸蛋儿,“妈,赶紧起来了。”
“吓死我了,知道不?”
“不吓着你,你能起来么?懒猪妈妈。”
被女儿稚声稚气的数落了,连翘默了,仔细琢磨觉得自个儿还真是有点儿不着调了,哪里有做人媳妇儿和老妈的自觉性啊?
可是,这能怪她么?
昨晚上她就跟那砧板上的鱼肉似的,任由那大屠夫给霍霍来霍霍去,折腾得浑身像散了架似的,她哪里有劲儿早起啊。
悲!
轻咳了一声儿,她隐了隐睡衣,蹙着眉头问。
“你爸呢?”
三七撇了撇嘴,小手学她老爸的样子去捏她老妈的脸,“邢烈火先生在楼下准备出发呢,老妈,快,快,快!”
一连三个快字儿,很立体的体现了三七小美妞儿那份焦急的心情。
在女儿恶魔般的折磨下,连翘迅速起床洗漱好下了楼。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就是有些诡异。
一家三口,一人一碗素面,素面碗里就飘着几根儿青菜,包括三七也没有逃脱这个可怜的命运。
两母女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在邢爷黑沉沉的面色威压下,都神奇般的没有抗议,乖乖地就将碗里的素面给拨拉干净了。
吃完早餐,一家人就准备出发了。
看着火锅将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到汽车后座,连翘有些好奇地走过去瞅了瞅,不经意地瞥到他竟然装的全是祭祀的用品,香火蜡烛,纸钱冥币,不由得诧异地问。
“火哥,这是……”
男人的面色特别沉重,没有直接回答她,长臂却伸了过来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然后将她扶到车上坐好。
“开车!”
多诡异啊!
连翘心里真不太自在了,然而他没有说,她也不好再问了。
“连翘,你怎么不问了?”
心里一梗,连翘对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有些无语了:“问了你不说啊?”
这时候,汽车刚好行驶到一个红灯口停了下来,邢爷心里似乎憋着什么劲儿似的搂她到身边儿,闷了好半晌才说。
“去看我妈。”
“呃,你妈?!”
这个连翘是知道,他妈妈死了很多年了,这是去祭奠?
见她不说话,邢烈火伸手在她头发上轻轻地往下顺着捋着,语气里全是沉重:“傻样儿……连翘,我妈她,她死得很惨,这一转眼,我妈过世都已经13年了,她走的时候,小久才14岁……”
似乎不太愿意回忆起那些往事,他说这句的时候,脸上全是隐忍的痛苦。
“火哥……”连翘抓紧他的双手,见到他难过,自己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她也失去过亲人,特别能理解他现在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