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烈火,你还要垂死挣扎是吧?说还是不说?”
红刺培训时的心理学课上曾经讲过,眼睛是直入人内心的窗户,想要看透一个人,必须先看清他的眼睛。
所以,她就这么盯着他。
依火锅同志的镇定功夫,按理她是不可能看出来什么的。
可是现在不同,他的眼睛,是他现在最脆弱的部分。
有些别扭地挪开视线,邢爷撩了撩她的头发,哄着她,“乖,咱别置气了,孕妇发脾气对孩子可不好……走,我抱你上去替你洗澡,然后咱们滚被窝了……”
连翘默了。
不用再问什么,她已经看出来了,差不多可以确定,火哥的眼睛的确出问题了。
这种情况下,她没有和他斗气儿的劲儿了。
一反刚才的刁蛮的横眉绿眼,她忽地伸出手主动揽紧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胸前,贴得紧紧地,小声轻笑:“呵,看来你真没有背着我去干坏事儿,这么诈你都没有诈出来……算你乖!”
邢爷一怔。
随之牵着唇笑了,拦腰将她抱了起来,往楼道口走。
“呵呵,走吧,都几点了,还闹腾个什么劲儿。”
软软地靠在他怀里,连翘双手圈着他的脖子,眼圈儿有些发红,但脸上一直笑着。
上了楼,进了卧室,她借口刚刚又加了餐,胃里撑得难受,问他要了连爸家里的新电话号码,说想再和爸爸聊聊天儿,支使他自个儿先去卫浴间洗澡。
点了点头,邢爷又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没有起疑。
毕竟她爸爸刚刚回来,心心念念着想和他说说话也是人之常情。
告诉了她号码,他进卫浴间前,心疼地再三叮嘱:
“就讲一会儿啊,千万别累着,等我洗了出来就替你洗。”
“嗯,赶紧去吧,墨迹。”连翘笑着点头。
望着他伟岸的背影,连翘决定这事儿不再追问他。
因为她,必须尊重他的决定。
但是,他们是患难的夫妻,她和他,不管福祸,不管荣辱,不管好的还是坏的,这辈子都得一起共享。他能为她遮风挡雨,她自然也能为了他全力以赴!
现在,她脑子里的条理,分析得很清楚了。
她身上的香味儿是纳兰女士的杰作,更准确说,这一切都是纳兰女士搞出来的。而她之所以恨火哥,要报复火哥,咎其原因还是因为她老爸的死。
现在,他老爸活生生的回来了,她心里的结自然也能够放下了。
谁种的毒,谁会解!
这话是纳兰女士告诉她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急迫地要找到她妈。
而最适合去找她的人,除了她老爸,再没有别人了。既然是她自己,不说她怀孕,就算她没有怀孕,真走到了纳兰女士的面前,依她那个倔性子,也未必肯信。
所以这事儿,她只有委托给他。
拿起电话,她听着卫浴间里哗哗地水声,拨通了连爸的电话。
“翘翘,这么晚了,你还没有休息?”对于她的突然来电,连爸有些诧异。
听着爸爸亲切的声音,连翘嗓子痒痒的,有些哑,有些哽咽。
“爸爸,你的我说啊,时间紧急,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儿,只有你才能帮我……并且,为我保密。”
“什么事儿这么严重,你好好说。”
迅速组织起语言,连翘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稳,又清晰又简要地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讲给了老爸听。
听完,那边儿沉默了。
良久之后,才传来连爸无声的轻叹。
“好,我明儿就去m国,我,去找她――”
坑深 147米 愚人,乐己,人生两大喜事――
这天晚上,连翘一直没有睡好。
很久没有纠缠过她的噩梦又来了。
断断续续,反反复复,像电视连续剧一样,来回播出着,而男主角就是火锅同志。
大概是受了火哥眼睛这事儿的影响,她睡觉前虽然心里挺平静的,甚至都没有流露出任何的异样儿。但或者潜意识里,已经置入了脑部细胞,一直梦着。
梦里的场景,全都是他的眼睛看不见了,然后她牵着他的手,在沂蒙山的麦田里唱小调。
被这噩梦给吓醒了两次,可是再睡下去,她又接着了刚才的梦,搞得就像连续剧似的,一晚上折腾下来,本来睡眠挺好的他,一直没有消停过。
醒来,睡去,再醒来!
梦魇了!
梦里,她明明知道是在做梦,可就是醒不过来,也叫不出声儿。
梦里,她还跟自己说,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这个问题解决了。火哥这样的男人,若真让他的眼睛看不见,单单是这个尊严问题就能让他难受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