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你拿雪球丢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徐承渡整个人跟只树懒一样挂在他身上,勒着他脖子疯狂晃动,“不是早就提醒过你吗?我这人缺点一大堆,尤其崇尚暴力,暂时的蛰伏不是我大发慈悲,而是为了厚积薄发!砸我脸?嗯?我这张帅脸是你砸的么?昨晚听我求饶爽不爽?嗯?你过来,过来,嘿嘿,老子弄不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正式完结。还有几篇番外。
感谢各位小天使一路以来的支持,笔芯比个大馒头!
预收栏里有两篇文,具体开哪个坑还在思考中,大概哪篇收藏高写哪篇吧orz。
车车会放在weibo,搜索作者名就好。(不知道作者是谁的……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原谅你啊!)
大家吃好喝好穿穿保暖,下本书见喽~
第82章 番外一 x生活不和谐
徐承渡到底还是没有搬去白格家。
白格爱清净,又要躲媒体,所以一直住在郊外富人区。这里安保严密,只要是陌生面孔进出小区,都免不了一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盘问。住户们出门去哪里,要么有专人接送要么自己开车,道上基本看不到抛头露面的人,有也是绿化工人或者清洁阿姨。这样一个高档住宅区,徐承渡一介普通工薪阶层,一个月的工资连这里的物业费都交不起。
综合考虑了诸多因素,他宁愿窝在自己巴掌大点的小公寓,舒适惬意,也符合他对自己的定位。最重要的是,小公寓就坐落在市中心,吵是吵了点,但是离刑警支队近啊,上下班骑辆共享单车,在私家车主们被堵到没脾气的早晚高峰期于车流中自由穿梭,肆意徜徉,一刻钟的功夫就能抵达目的地。
加上近来社会治安良好,没遇上什么重大刑事案件,加班熬夜只是偶尔的事儿,时不时还能跟新同事老朋友出去聚个餐,培养新友谊联络旧感情。
总而言之,远离高危职业,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徐承渡对现在这种朝九晚五的生活状态满意到冒泡,每天骑着共享单车满城飞,低调又充实。
然而白格很不满意。
不满意的理由也很简单。
因为做不到每天能见到徐承渡。
工作室步上正轨,他的应酬和饭局也日渐多了起来,谈项目谈合作签合同,经纪人搞不定的就需要他出场露面。有时候一天晚上要连着赶几趟,吃完饭喝茶,喝完茶酒吧,谈完散场已经凌晨两三点。跟徐承渡又没有正式住一块儿,白格也不好意思这个钟点还去他家把熟睡中的人生生吵醒。
间隔最久的时候,两人长达两个星期没碰上面。好不容易捱到周末,白格收到邀请要飞去法国参加好友的婚礼,徐承渡却接到临时通知,要去外地调查取证。
白格心浮气躁,内结郁火,因为比起长时间没见面,还有更值得担心的事——徐承渡最近似乎有点抗拒彼此间的亲密接触,这种抗拒微妙且模糊,不过是白格凑过去的时候一个下意识偏头,或者顾左右而言他地悄然缩回手,但这些已经足以让白格敏感察觉,惶惶不可终日。
难道是腻了?不耐烦了?发现彼此不合适所以不爱了?
徐承渡向来是个没心没肺的,压根没意识到恋人近日复杂的心理活动,他比较头疼的是:对象是个没日没夜的永动打桩机该怎么办?
自从解了那把名为欲望的锁,但凡见面,不管什么场合,家里,车上,公共厕所,深夜死胡同,出了故障的电梯……新姿势新地点新体验,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作为一个年近三十岁的老男人,徐承渡现在一进入某个狭窄无人的封闭空间就心跳加速,两股战战,腰背发酸。前几天看到一则新闻更加重了这种生理反应,某个倒霉男子性生活过度猝死在了床上。
再这么下去,精尽人亡这种惨案发生在他身上是迟早的事。
徐承渡有点怵得慌,想提醒白格节制一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日复一日地拖着,时不时给点暗示。他原本以为白格这种令人发指的强度是因为还在新鲜头上,等两人关系稳定,浓郁的情感沉淀下来之后,他会因疲累而有所收敛。
毕竟,俗话说的好,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回徐承渡还真碰上了一头累不死的超级变种牛。
“在进行肢体接触的时候,你有没有做过什么让对方明显不快的事?”游舒舟松了松颈上箍得像狗圈一样的领结,整理袖口的同时掀起眼皮,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镜子里埋头沉思的好友,“比如,有没有不经同意就擅自使用皮鞭、手铐、蜡烛……嗯,就是一些对正常人来说不太友好的物品?”
白格一身黑色燕尾服,挺括讲究、剪裁得体,为了显出十成十的正经,还把稍有些长的棕色刘海一丝不苟地全都梳到脑后。只是往日把假扮温润无害当人生乐趣的他,此刻却黑着张无死角的俊脸,给了游舒舟一个飘着冰雪的恐怖眼神。
“嘿,别这么看我。在我心里,你的人格就是那种在sex这件事上很疯狂很偏执的类型。你好好想想,确定自己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吗?”游舒舟穿着白色礼服,他很适合白色,不管是白大褂还是新郎礼服,都能把他衬得一表人才,人模狗样。
谁也不会把这样的他跟大学时期厮混于异国酒吧、泡妹被人组团暴揍、打架被人抬进医院的混账花花公子联系起来。
游舒舟不停地察看腕上的机械手表,谈笑风生间有点紧张,他不明白为什么在自己婚礼正式开始前的十分钟,他还要在这里倾听伴郎不和谐的性生活。
“听着白格,有时候可能只是你一个无心的举动,也许你根本没把那当一回事,但对方却心生芥蒂。”他跺了跺脚,以掩饰等待的焦躁,“给你举个例子。上次我跟pauline冷战,差点分手,你知道是由于什么可笑的原因吗?我做梦都没想到,只是因为我某天在睡觉前没有亲吻她的头发!我跟她争论,说她无理取闹,她委屈得直掉眼泪,说我以前都会亲吻她的头发,但是那一天居然没有!而她古怪的逻辑得出的结论是……一定是我变心了!不想再继续这段感情了……事实上我不过是那天做了十几个小时的手术,太累了而已。”
“你这是在我面前花式秀恩爱吗?”感情上屡遭滑铁卢的白格现在是满身戾气,看谁谁都不顺眼,“我倒是想他跟我吵架耍脾气,而不是这样忽冷忽热若即若离。”
游舒舟抱着一颗赤诚之心现身说法,还被噎了一道,心里直骂这个变态见色忘友,但看在他被折磨得坐立不安的份儿上,还是决定耐心一把,“那我问你一个床上最普通的问题,你们一般多久一回,一回多久?”
这个白格倒是张口就来,“三五天,一回……大概几个小时吧……”
游舒舟笑了:“还几个小时?你当自己是超长续航诺基亚,一晚一次,一次一晚?日落而作,日出而息?”
白格却是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他,“怎么?是有几回直到天亮,但不是一次,中间有好多次。”
游舒舟愣了一会儿,笑不出来了,他撑着下巴,上下审视了白格一番,像是重新认识了这个人,拍了拍他的胸膛:“hey,buddy,原来你这么孔武有力,身负秘技。”
白格挑了挑眉,“我听说,在这种事上持久,是一种基本礼仪。”
游舒舟觉得他对这句话可能有点误解,问:“那……你那位真命天子是什么反应?喜欢吗?”
“会有人不喜欢吗?”白格反问。
游舒舟一顿,大概已经找到这对小鸳鸯之间的症结所在了,“那你跟我说说,他是怎么喜欢的?有什么特别的话语或动作表示吗?”
“他说不要了。”白格锁着眉回想,“让我停下来。用那种楚楚动人欲拒还迎的语气。”
游舒舟脚下一个踉跄:“……”
他现在只想指着白格的鼻子咆哮:你从哪里看出来楚楚动人了老弟?你那个安保队长面相凌厉目光犀利,一点都不像会欲拒还迎的人好不好?!
白格幽幽叹了口气:“你以前不是睡过很多女人吗?跟我炫耀的时候不是说那些小浪货就喜欢搞口是心非的一套吗?嘴上说不要,其实就是暗示你想要更多,我觉得阿渡他很符合你形容的那类女性。”
游舒舟:“……”你自己没有眼力见,合着都是我的错?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决定把他好友从邪路上拉回来,“那什么,白先生,这种事呢,因人而异……”
话刚刚起了个头,婚礼主持人稳健中洋溢着喜气的声音突然响起,庄严而神圣的背景音乐缓缓流泻开来,婚礼开始了。
“我们回头再说。”游舒舟立刻严肃面容挺胸收腹,活像只严阵以待要跳下冰崖的企鹅,“我得先怀着激动的心情,头也不回地踏进爱情的坟墓。”
白格看着他发光的脸庞,觉得他刹那间变了一个人。
幸福能让一个人改头换面。
西式婚礼处处透露着契约精神,新娘一家都是基督徒,慈眉善目的当地牧师用动听浪漫的语言宣读圣经,他们在教堂里的耶稣像下郑重地宣誓,彼此深爱,相扶到老,不离不弃。
白格有些羡慕,他录下一段新人交换戒指的视频发给徐承渡。
直到婚礼结束,徐承渡也没回。
大概是在忙吧。白格垂下眼睛,他转动着手机,心想:阿渡也应该来看看这场婚礼,见证一对新人的结合着实是一件能打动人心的事。
其实一个星期前白格收到婚礼邀请函的时候,爽快答应后就直接订了两张机票,也跟游舒舟说了到时会两人一同前往。但是徐承渡突然临时有事,变卦告吹了。
婚礼结束后,新郎分身乏术,招呼亲友照顾新娘,忙得焦头烂额,白格这个伴郎尽职尽责地全程相陪,直到深夜才回了酒店。
酒店来不及取消,订的是双人大床房,由于订的时候白格想给徐承渡一个小小惊喜,特意嘱咐是情侣入住,务必要布置得浪漫温馨一些。所以现在床上地上浴缸里,到处洒满了艳红热情的玫瑰花瓣。白色床上的花瓣尤其夸张,拼成了一箭穿心的甜蜜图案。
只是这甜蜜因为某人的缺席而显得变了质发了霉,清冷地散出苦味。
白格冷眼环顾这一室芬芳,有些说不出的疲惫和落寞。他脱了大衣甩在沙发上,倒了一杯红酒。
要是阿渡在就好了……
他生出一些悔意,他不该临走之前跟他吵架,大声责怪他毁约。那是他热爱的工作,他应该尊重他、全力支持他,而不是因为一些私事拖他后腿,与他争执。
既然知道错了,怀抱求和的心思,白格掏出手机,发现微信上有一条未读信息。
一张图片,三个小时前的,来自徐承渡。
白格点开,放大图片,照的是一只左手,无名指刻意翘了起来,上面戴着他送的那枚戒指。
联想到婚礼上他发过去的那个交换戒指的视频,白格无声地咧开嘴角,立刻也找好角度拍了自己的左手,还特意把光线聚焦在熠熠生辉的戒指上,一拍完就心急火燎地按下发送。
几乎是发出去的同时,手机就震动起来,对面的人仿佛就握着手机在焦急地等待回音。
“对方坚持申请同步您的世界,是否同意并授权?”
白格被这没头没尾的申请整得莫名其妙,一脸懵逼:“阿渡?”
“只要回答,是否授权?”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白格选择:“是。”
下一秒,门铃就这么突兀地响了。
第83章 番外二 我们的家
拉开门,一大束热烈的蓝紫色刷地扑簌到面前,遮住了视野。
熙熙攘攘的小花之间缀着点点白星,如同缩小版的星空。被某人这么大动作一甩,星子们颤颤悠悠地摇叶晃枝,发出窸窣的窃窃私语声。
花语是热烈想念的夕雾花。
白格挑起眉,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扬。
“接着,手举得酸。”花束后传来熟悉的嗓音,垂落一点,徐承渡的半张脸就显露出来,鼻梁上大大的警察统一配制墨镜泛着蓝光。
白格双手接过花,夸张地把头埋进去嗅了嗅,心情极好地调侃:“徐警官居然也会做这种事。”
“哪种事?”徐承渡半边身子不计形象地倚靠在墙上,摘下墨镜,露出因为熬夜而爬满血丝的红眼睛,“不要因为我的职业而把我归类成不解风情的木头桩子。捧着花从天而降给爱人一个惊喜什么的,这种痴汉行径,虽然内心有点抵触但是不代表我不会做。”
“嗯哼,我的徐警官无所不能。”白格注意到他眼眶下的黑青,心疼他连夜赶飞机,连忙拉人进房间,“不是说去外地取证了吗?怎么过来了?”
“案子结了。”徐承渡被一屋子的玫瑰花瓣唬了一跳,本来想直接扑倒在床上,碍于那上面高调热情的一箭穿心,脚跟一转把自己砸进了沙发,“剩下的事那几个老刑警自己会处理,我就找了个机会脚底抹油开溜了。”
“一夜没睡?”白格倒了杯温牛奶,放进他手心。
“本来飞机上想补个眠,可惜身边坐了俩熊孩子……”徐承渡捏了捏眉心,一仰脖喝了大半杯牛奶,喝完咂咂嘴,盯着白格猛瞧。
牛奶沾在他上嘴唇边缘,敷了薄薄一层,在灯光下闪着晶莹诱人的光,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其他乳白色的液体,充满色气的那种。
当事人浑然不觉,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那什么,鸽子你不生气了吧?”
“气什么?”白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抬起他的下巴,俯下头一点一点舔干净他唇上的奶渍,“是我的错,不该对你发脾气。”
徐承渡提着心经历一番舟车劳顿,被这么温柔地一伺候,全身的骨头都放松警惕酥了下来。他张开双臂搂住白格的腰,把人按坐在沙发上,自然地把头搁在了他大腿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起腿,满足地喟叹一声:“消了气就好,消了气就好。”
白格作为一个人形抱枕,安静地任其折腾来折腾去,等他总算找到合适的姿势安静下来了,才伸手帮他按摩起太阳穴,“阿渡你很怕我生气吗?”
“怕?社会我徐哥怕过谁?”徐承渡傲娇地哼唧一声,“这不是担心吗?万一你一个不高兴拍拍屁股把我甩了怎么办?”
“你还会担心这个?”白格笑了,“看在我爱你爱到双商集体下线的份儿上,别做那些无谓的揣测。”
徐承渡环胸闭着眼睛,面容沉静,仿佛下一秒就要睡着。
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也爱你。今天我们家鸽子好像特别帅。”
“大概是因为你太久没好好看过我了。”白格把他抱坐起来,试探着亲吻他,“看到我为你布置的房间了吗?既然都来了,不做点什么吗?”
一听这话,徐承渡悚然一惊,条件反射地挣动着下地,捶腰蹬腿扭脖子,“哎呦,刚刚不觉得,现在全身都酸疼……散架了散架了,我去泡个热水澡,回来咱安稳睡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