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几个孩子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休息的时候，海怪看着这美丽的如同海底世界一般的地方，微微叹息。
“不要跟我隐瞒。”海怪轻轻的点了点玻璃，悄悄的自言自语，一瞬间巨大的鱼群像是获得了鼓励一般欢快的不行，庞大的效果看起来像是的电影里做出来的特效，炫目的让人震惊，“连鱼都可以对我撒娇，你们是我的孩子，问我要什么都可以。”
——为什么不提出要求呢？
“爸爸，你不用担心我们会不满足。”
就在海怪发呆的时候，付瑶突然从身后走了过来，回答了海怪之前的问话。
付瑶靠在水族馆的玻璃上，蓝色的光线照射到付瑶的面庞上，似乎是打下了无比柔和的微光，那一瞬间，海怪似乎从付瑶的面容上看到了微笑。
“您能够抚养我们，这或许就已经是世界上，最让我们安心的事情了。”
那时候，海怪在想什么？
事后海怪自己无论怎么想都无法形容那种一瞬间充斥了胸口的情感。
但是那种感觉一直残留到领着几条小杂鱼回家的时候，也依旧无法忘记，就在那一瞬间，海怪似乎感觉到他的嘴角在上扬。
他像一个人类一样，不能控制面部的肌肉，做出了一个微笑。
或许在这些孩子喜欢上他之前，他就会忍不住喜欢这些孩子了。
怀中抱着已经疲惫不堪昏昏欲睡的七七，海怪强硬的让已经脸色泛白的健康趴到自己的背上。
“今天晚上，我们在外面吃吧。”累了一整天，桃夭也应该不太想要做饭了吧？
“不，爸爸，你们先回去，我再去买一点食材。”桃夭却主动放开了牵着海怪的手，抬起头对着海怪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亲手为今天的开心画上一个句号。”
海怪垂下双眼，看向桃夭：“开心吗？”
“嗯……”桃夭露出的微笑，比海底的鱼群要更加吸引人，“十分的开心！”
在这一刻，海怪第一次感觉到，他所牵着的孩子们，一个一个并不阴沉，喜欢快乐的日子，喜欢美妙的东西，喜欢自己努力。
“那真是……”海怪也笑了，心情像是被海水冲刷过的沙滩，平缓湿润，“太好了。”
第三十八章
海怪的心情不错, 等到将几条小杂鱼送回了房子之后, 海怪还颇有些意犹未尽。
“你们先把家里收拾一下，买回来的东西自己都分好, 我去找你们的姐姐。”对海怪来说，这几个就是兄弟姐妹，哪怕几个人从来都是用名字相互称呼。
“好的，爸爸。”长青伸手接过了对海怪还颇有些依依不舍的七七，七七的小手指穿过海怪的头发, 却没有抓紧，而是任由头发就这么从手中脱离，“瞌睡吗？还是饿了？要不要喝点牛奶？”
长青问着七七的时候态度还算是温柔，但是七七却完全没有给予任何的反应，在海怪以为长青会自作主张的时候, 却见到长青点点头。
“那行吧，先喝牛奶。”
海怪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长青居然能够听懂七七的语言？
等到海怪出门的时候还是没有能够理解长青和七七到底是怎么交流的, 逐渐的循着桃夭的方向走去。
他今天应该是花了不少的钱吧, 家中的花销一直都是在桃夭和陈墨手中掌管，他很少过问，今天桃夭虽然掏钱掏的爽快, 但是或许接下来几天会节衣缩食。
自己家的几条小崽子可都是在长身体的时候, 吃不好长不壮将来的竞争力就会少很多，绝对不能在食物上缩减，海怪想要去告诉桃夭的就是这件事情。
“能再便宜一点吗？”可爱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海怪停下了脚步，桃夭就在不远的前方看着卖鱼的老汉。
海怪第一次见到桃夭这样的表情，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含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他甚至感觉到桃夭的嘴唇比起平常要更加的红润，这样的表情带来的感觉就像是偶尔从海报上看到的某些明星拍照故意露出的诱惑的神情，看着很不舒服。
“其实这已经是很便宜了啊。”卖鱼的男人面色有些尴尬，眼神不知道为什么颇有些躲躲闪闪，像是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
“能再便宜一点吗？给点优惠？”桃夭微微歪着脑袋，带着些许撒娇的语调，软糯的像是甜蜜的糕点。
卖鱼的老板思考了一会，最终还是带着无奈的笑容让桃夭进去付钱了。
海怪走上前了几步，从门口望进去，见到了卖鱼老板漆黑的手臂不自然的拍了拍桃夭的腰下。
“你真是会砍价，如果都像是你这样砍价的话我可是得亏死了，可别告诉别人啊。”
海怪皱着眉头，没有进去，而是无意识的拉扯了一下自己的兜帽。
桃夭提着袋子回去的时候，海怪远远的跟在她的身后，桃夭的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脚步越走越慢，终于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
海怪顺着对方看向的方向看过去，是从对面走过来的一群穿着一样的衣服的孩子。
海怪知道这些衣服叫做校服，是规定孩子们统一着装消除差距的一种措施。
桃夭，在看着那些学生？
当几个孩子咋咋呼呼的走过了桃夭之后，桃夭才继续向前走。
海怪也不自觉的去看向那几个学生，年纪比桃夭估计还还要小，一个个矮矮的但是嗓门却很大，嘻嘻哈哈的谈论这各种各样的事情，每个孩子的面容上都是充斥着阳光和欢乐。
海怪远远的跟着，发现桃夭在一家店面门口停了下来，一直偏着头看向窗户里面，时间并不是很长，之后才继续走。
在靠近那家店面的时候，海怪才发现这家店是一家文具店。
这个年龄的孩子应该都是在上学，海怪多多少少也能够感觉到桃夭实际上是想要去上学的，至于这件事情。
人类不是有一种喜悦叫惊喜吗？等到到时候拜托卢泽权的事情办妥了之后，再给他们一个惊喜吧。
晚饭并没有海怪所想象的那般简谱，意外的十分的丰富，桃夭一个人照顾这么多人的胃，其实也是很辛苦的，到时候给桃夭多买一点她喜欢的文具吧。
海怪爸爸一个人晚上躺在浴缸里面，清凉的水包裹在全身，想着这些孩子如果去上学了，会不会像是见到的那几个孩子那样笑呢？
放开了声音，不顾周围环境，大声的笑？
总觉得有点不能想象。
就在海怪胡思乱想的当口，浴室的门却被打开了来，当海怪从水中冒出头来的时候，看到的是站在门口的纤细的身影。
“桃夭？”海怪疑惑的眨了眨双眼，有水珠从眼睫毛上低落下来。
桃夭的状态有点奇怪，一头漂亮半长的头发松松的扎起一个环，在暗淡的光线下少女特有的青涩更是因为颇有些透明的吊带睡衣展现的淋漓尽致。
桃夭现在是十二岁，刚刚介于发育的状态之中，双腿并不像穿了裤子的时候的细弱，意外的有着十分漂亮的线条。
她没有穿鞋，迈开了双腿一步一步的走到他的身边来。
靠近了的桃夭海怪终于发现了异常，无论是从桃夭的吐息还是从加快的心跳，或者说已经从视线中开始对他的暗示，海怪就发现了问题。
当桃夭的环上了海怪的脖颈，甚至是打算将整个身体都靠过来的时候，海怪的手捏住了小丫头的肩膀，向后拉了出去。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只是我不太明白你为何要这么做。”人类在这种时候总是会散发出一种奇怪的信息，当初在古岩峰身边的时候，那样浓烈的包裹着他的信息很明显的刺激的他很不舒服。
但是桃夭并不是，这样的信息虽然有，但是少的可怜，或许是因为年龄的原因，桃夭现在的身体并不适合有浓烈的信息来充斥。
“爸爸……”桃夭不依不饶的想要过来，然而在无意间对上了那双湛蓝色的双眼，过于纯净丝毫不曾有任何念头，心中一直酝酿出来的勇气突然就在这个时候像泄了气的气球。
“你的身体并没有成熟到可以繁衍下一代的地步。”海怪睁着眼睛一点也不觉得这样的话题有什么不对，“虽然人类的确会用这种事情来找寻欢愉，但是你必须做好对下一代的准备之后才有选择的权利。”
桃夭呆呆的站在原地，海怪抓着她肩膀的手十分的冰凉，但是却带着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诱使你这么做的因素是什么？绝对不可能是本能，我想要知道原因，这样才能够对症下药。”海怪直接从浴缸中钻了出来，桃夭并不适合呆在冰冷的浴室里，或许他们可以去客厅，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好好谈谈心。
“你觉得……这是病？”桃夭却并没有让海怪带着她离开，而是直接抓住了海怪的手臂，眼神中惊疑不定。
“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海怪歪了歪脑袋。
“你……生气了吗？”桃夭无意识的张了张唇，露出粉红色的小舌，这一切就像是海怪之前在卖鱼店里桃夭对那个老板所做的一样，可怜中透着诱惑。
“我为何要生气？”海怪疑惑的歪歪头，“你不是对我有所请求吗？女儿对父亲有所请求，作为父亲的仔细倾听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但是……我……”桃夭直接被海怪的反应打的措手不及。
她想过任何的可能性，如果海怪推开了她，她应该如何反应。
如果海怪顺从了她，她也好心安。
甚至海怪反应不过来，她也可以顺着去诱导。
所有的男人会有的反应她都思考过了，但是海怪却仅仅只站在了一个角度。
——父亲。
父亲这个词，是这样理智的一个词汇吗？
桃夭被海怪放在沙发上的时候，还十分的怔忪。
灯被打开了，明晃晃的灯光，让她今天的精心打扮都照耀的清清楚楚，有一种十分羞恼的情绪掺杂在其中，桃夭伸手拽着自己过短的睡裙，尴尬的不能自已。
“无论是什么样的生物，在做某些事情的时候都会有一个动机。”海怪给桃夭倒了一杯冰牛奶，抱歉他不会用微波炉，“所以我想知道你的动机是什么。”
桃夭还是沉默，这样太过正襟危坐的感觉让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像一个傻瓜。
“我记得我说过，你们可以向我提任何一个要求。”海怪盘腿坐下，丝毫没有做父母的威严，而是趴在茶几上窥视桃夭的表情，“我会帮你们完成你们所有的心愿。”
桃夭知道，这个人说的是真的。
但是……
什么都不付出，就只是去索取的话，她没有办法去心安理得的享受获得的成果。
但是……
面前这个男人并不懂，他什么都努力的去做了，但是他并不明白！
“我想睡觉了。”桃夭说道。
“我想知道，你想要什么。”海怪一反常态的固执，不依不饶的询问。
“我想睡觉了！”桃夭猛然瞪大了双眼，可爱的样貌中在此时充斥着尴尬。
为什么不像其他人一样！
为什么要表现出这样的不同！
至少让她知道，这个男人要的是什么，她能够回报给他什么，哪怕是身体也无所谓！
她今天想要表达给他的，是自己愿意付出的态度，想看到的并不是这个男人像这样，毫无杂念的，就只是想要帮助她的平静！
毕竟……她真的很喜欢这个人。
因为太过喜欢，所以才如此患得患失，哪怕作为交换……
她也想要知道，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