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肖砚表情淡淡,“就是这样。”
……
寸头知道,很快郭刀几人也知晓,方明曦和肖砚的事让他们着实惊讶,私下里聊了一通。
不过这是他们俩的私事,旁人不好说什么。
被寸头撞破第二天,郭刀几人来公寓吃饭,正巧方明曦和周娣有约,便没同他们一起,下午就拎着个包出门。
寸头担心她尴尬,特地找肖砚问:“该不会是被我看见不好意思,所以才躲我们?”
“没有。”肖砚打消他的担心,“别多想。”
好说歹说,寸头确定自己没给她带来不适,这才安心。
晚上吃完饭,众人在肖砚公寓留了会儿。
肖砚收拾好碗筷,从厨房出来,见寸头和郭刀在阳台说话,本想进去,门缝里传出他俩说话的声音。
他们在聊他和方明曦的事。
郭刀说:“人家两个都没担心,你瞎操什么心。”
“我不是觉得砚哥哪里不好,或者说方明曦哪里不好,只是他们两个这事――”寸头欲言又止。
“我跟着砚哥这么久,我当然希望他好。”
寸头说:“一直以来因为邓扬的缘故,方明曦挨了不少欺负,整天被邓扬那帮朋友找麻烦,砚哥不能不管邓扬,自然也就不能不管方明曦。后来她家里的事,砚哥帮了不少忙……”
“我是觉得吧,从一开始的责任,到后来的同情,这事儿砚哥自己能不能分得清,很悬。”
郭刀想了会儿,说:“管它呢,人俩现在好好在一起,你没事想那些干什么?”
“不只是砚哥。”寸头叹了声气,“还有方明曦,好歹现在算是朋友,我也不希望她过不好。她从小缺少父爱,这种一旦遇上年长的人贴心照顾,什么抵抗能力都没了。砚哥先是帮了她几次,又在她最难最苦的时候伸出援手,她有没有晕头,搞不搞得清自己心里想什么,我觉得也悬。”
寸头一番话,针针见血。
或许是年少出来打拼见过的世事人情多,又或许是旁观者清,虽然感情一事他经验并不丰富,每一句话却都说到了点子上。
郭刀叹了口气,默默抽烟。
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
肖队是同情多一点还是感情多一点,方明曦是感激依赖多一点还是喜欢多一点,怕是他们自己都分不清。
肖砚安静站在门边,里面的两个人没发现他,声音从门缝一字不漏传入他耳中。
他站了半晌,最终还是回到客厅,没有推开阳台门。
第37章 三十七朵
闲适时间过得飞快,转眼进入四月,春意漫遍大地,距离夏天还有好长一段缠绵梅雨。
方明曦和肖砚的事被队里其他人知晓,久了大家也就适应,对他们举止间不经意流露出的亲昵慢慢习以为常。
寸头夹在中间登时尴尬起来,两次差点撞见他们亲热之后,识趣地不再打扰他们,一改往常如影随形跟在肖砚身后的状态,每周多半时间都在训练场里的宿舍住。
不过每次回公寓,他都会额外给方明曦炖汤,什么银耳红枣、党参乌鸡、八珍老鸭汤,变着法地炖。
方明曦对别人偶尔调侃的眼神或是话语,都没甚反应,唯独寸头每回给她炖汤端到面前,大喇喇说“给你补补”的时候,她总禁不住脸上发烫。
没有了其他人打扰,两人相处的日子静谧且安详。
入夜,洗漱过后,方明曦和肖砚都没睡。客厅的灯亮堂开着,肖砚手里拿着她的书,随手一页页翻,挑重点考她。
她一开始正襟危坐很有几分认真专注,答着答着,躺下枕在他腿上。
问了几个问题,肖砚低头睇她:“……”
她玩着他另一只手,掰着他的手指无聊搓弄。
“认真一点。”
“我很认真啊。”她看都没看他,注意力全在他长茧的手上。
“你这样得问到……”
“手怎么这么糙,护肤品没用吗?”她皱着眉研究,“难怪每次摸我都摸得那么疼。”
肖砚不用护肤品,她是知道的。他只接后面那句话,“那以后我摸轻点?”
她眨了下眼,瞥他,想了想咧嘴:“……那还是摸重点吧!”
肖砚拿书敲敲她饱满的额头,让她坐起来好好答。方明曦听话安分了十几分钟,一点点朝他挪,最后倚进他怀里。
他没法,伸手揽住她,书一会儿翻开一会儿合上,让她一段一段背诵。
方明曦都记得,只是起了玩心,进度稍慢。
“我累了。”背完七八页,她扯他的睡衣领口,“我想睡觉。”
说这话的时候,方明曦趴在他胸膛前,一双眼睛盈盈朝他看。他的薄唇抿着,平常严肃得有些冷淡,他的面庞线条坚毅硬朗,隐忍动情的时候淌下汗,性感又迷人。
她抬手,轻轻摸他的喉结。
肖砚一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人前的她冷淡矜持,只有在他面前,热情大胆,毫无保留。
他道:“你把题背完,背完我们就回房间。”
“回房间然后呢,干什么?”她伸指探进他衣领下。
他喉咙动了动。
方明曦还觉得不够,身体紧贴他,凑到他唇边:“嗯?”
肖砚眸色深沉,在她抬手抱住他脖子的时候,环住她腰身的手臂用力收紧,忍不住哑了声:“干你,满意了?”
她一点不羞臊,抱着他,乐得直笑。
肖砚是知道的,她喜欢,她觉得愉悦,她对他有欲望。
她从来都没想过掩藏。
……
胡天胡地一晚,房里折腾地乱七八糟,方明曦睡到日上三竿,睁眼时肖砚早已收拾过一通。
“寸头在客厅。”肖砚见她醒了,进来拉开窗帘,没忘提醒。
方明曦眯眼趴在枕上,艰难适应乍然刺进窗的亮光。
“起来洗漱,饭要凉了。”他把干净的衣物放在床边,她呢哝应着,不停翻身,勉强算是醒了。
肖砚出了房间,方明曦坐起来,慢条斯理穿衣服。
洗漱完出去,客厅里果真坐着人,她下意识扯了扯衣襟,想起穿的是有领子的春装,脖颈那些痕迹挡得严实,这才放心。
她进餐厅吃过饭,听肖砚几人说起去训练场的事,顿了顿,待肖砚走进来,她面露戚戚之色。
他经过事,被她一把扯住衣角。
肖砚停下,“怎么?”
“今天我不跟你们一起去了……”她小声说。
前天他们说队里新进了一批训练器材,刚刚开始使用,她来了兴趣便说要跟去参观。
原本是打算今天去的,然而……
肖砚一刹了解,低眸,声音也放轻:“痛?”
她点头。
“……”每次让她不要闹她总不听,到最后吃苦头的都是她。肖砚揉了揉她的发顶,“那你在家休息。有事打我电话。”
方明曦说好,问:“几点回来?”
“五六点。”
“好。”她笑了下,“我等你。”
……
方明曦的回笼觉睡到下午三点,迷迷蒙蒙被周娣的电话吵醒,睡意被赶跑,干脆起了床。
肖砚在郊区训练场,离傍晚还早,她没吵他,收拾一通出门去找周娣。
在周娣实习的诊所帮忙,陀螺一般连轴转到五点半,周娣下班,方明曦正好想起给肖砚打电话。
那边“嘟”音响到底,最后断掉。
“没人接?”周娣换衣服,朝她看。
方明曦嗯了声,皱眉,继续打。
电话打了三通,最后一遍终于接了。
“喂……”
她没说完,便听见肖砚稍显低沉的声音:“我这边有点事,晚点再打给你。”
周娣见方明曦一句话都没说上,靠过来:“怎么了?”
“不知道。”方明曦看看屏幕,把手机收进口袋,“他好像有事。”
“那你现在去哪?”周娣瞧她,蓦地兴致勃勃,“跟我去吃饭吧?你刚刚说要回去,他现在有事,你一个人吃不如跟我一起,我们好久没逛街了!”
想想也是,回公寓也是一个人。方明曦点头:“好。”
“那我们去吃牛排,还有……”周娣太兴奋,猛拍了几下桌面,不留神把水杯碰倒。
“小――”
方明曦往旁边躲,没能闪开,让周娣小心杯子的话只说了一半,衣服下摆湿了一片。
“我天,我这贱手!”周娣手忙脚乱给她擦。
春装薄,不比冬天厚厚一身,湿了看不出来,里头也感觉不到。
无奈之下,周娣只好带她回员工宿舍,找了件自己的干净衣服给她换。
两人手勾手去商场,计划去的牛排店客人太多,只好换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