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拿了个对牌递给了傅吉,道:“一路辛苦了,去拿着对牌去账房领二百两银子,你们哥俩分了!”
傅吉傅祥笑着道了谢,齐齐出去了。
赵敏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想着心事。
在王爷的安排下,王妃已经有了尉氏名门白氏长房嫡女这个身份,又为王爷诞下了小世子,与王爷伉俪情深。
在这个时候,这个自称是王妃表妹的韩丽娘却跳了出来,这岂不是打了王爷王妃的脸?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神不知鬼不觉,悄悄弄死这个韩丽娘,以绝后患……
赵敏还没来及下定决心,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便是粉樱的声音:“赵敏,是我!”
听出是粉樱的声音,赵敏忙起身出了堂屋,打开了院门。
粉樱且不进院子,立在大门口往里打量了一番,见这个院子小小的,可是种了不少花草,收拾得颇为雅洁,便笑着看了赵敏一眼,道:你这院子倒是不错!”
赵敏得意地笑了,道:“王妃让你来叫我?”
粉樱点了点头,笑着道:“走吧!”
两人一起往内院方向走去。
赵敏寒暄了几句,开口问粉樱:“王妃为了何事寻我?”
粉樱没有回答,却笑着问赵敏:“明日宴客,席面都安排好了么?”
赵敏微微一笑:“你也知道飞鸿楼是咱们王爷的产业,这次飞鸿楼的厨子提前都到了王府,席面早安排妥当了!”
两人一边疾步而行,一边随意说了些闲话,一直到了内院门口,赵敏也没问出王妃叫自己到底做什么。
不过他素来是个精明人,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小世子刚睡醒,正被素兰和梁女医抱着在庭院里晒太阳。
蜀葵坐在一边,正逗小世子玩,见赵敏过来,便直接问道:“外面西偏院里的那个女人是谁?”
赵敏见四周都是王妃的亲信,便回禀道:“禀王妃,是安亲王府前些日子送给王爷的歌姬,那歌姬自称叫韩丽娘,是王妃嫡亲的舅家表妹。王爷便把她带了回来,关在西侧院里,让属下派人去鄂州调查这个韩丽娘的身世。”
蜀葵闻言呆住了――她舅舅家的确姓韩,而且也的确搬到了鄂州!
她竭力想了一阵子,然后凭借自己对韩家的那点记忆,与赵敏一一说了,发现俱都符合。
蜀葵沉吟了一下,抬眼看向赵敏:“你怎么看?”
赵敏沉声道:“那位韩丽娘,生得的确与王妃您有几分相似!”
蜀葵垂下眼帘,思索了片刻,吩咐赵敏道:“你带她过来,让我瞧瞧吧!”
赵曦费心费力给她安排了尉氏白氏这个出身,自然不能破坏赵曦的安排。
若这位韩丽娘真是她的表妹,就给些银子送回鄂州富春县安置;若不是她的表妹,给韩丽娘些安置银子,还送回安亲王府得了。
韩丽娘和安亲王府给她安排的小丫鬟琳琅已经被关在小偏院好几日了。
每日闲来无事,韩丽娘便打扮得漂漂亮亮,坐在窗前抱着一个琵琶唱曲,每日都不厌倦。
这日韩丽娘一直睡到了快午时,想着送饭的小厮快来了,便坐在窗前开始梳妆――对她来说,只要有异性看她,就非要打扮得漂漂亮亮才肯见人!
小丫鬟琳琅是傅王妃的人,坐在那里看着韩丽娘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要么就是梳妆打扮,聊起天来,话题只有胭脂水粉、簪环首饰和漂亮衣服,不由纳闷得很――这个韩丽娘那漂亮的小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韩丽娘梳好了虚笼笼的攒髻,又描眉画鬓,又让琳琅打开箱笼找出了水红色的窄裉春衫和大红色的凤仙裙换上,换好后在屋子里扭来扭去,口中道:“这种窄裉春衫最显腰身,王爷看了,一定喜欢!”
琳琅迟疑道:“可是自从咱们进了平亲王府,还一次都没见过平亲王……”
韩丽娘妩媚一笑,道:“放心吧,男人见了我,没有不动心的――!”
正在这时,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带她们进来的那个英俊青年走了进来,面无表情道:“出来吧,带你们去见主子!”
韩丽娘一双妙目脉脉含情瞟了赵敏一眼,看向门外的软轿:“这位小哥,这软轿是来接奴家的?”
赵敏侧身请韩丽娘上轿。
韩丽娘娉娉袅袅上了轿,在放下轿帘的时候还给赵敏飞了个眼风。
赵敏有些无语,心道:安亲王府怎么送了这么傻一个女人过来?王妃那么聪慧贵重,怎么会有这样一个轻浮的表妹?
软轿在内院大门口停了下来,自有荆芥带了小丫鬟蕙兰出来。
荆芥让赵敏在值事房候着,自己和蕙兰接了韩丽娘进去。
韩丽娘在男子面前娇痴得很,可是到了女子面前,倒是正正经经目不斜视,跟着荆芥和蕙兰往内院走去。
她边走边打量着周围的景致,见这院子精致中透出低调的奢华,心中不胜感慨。
那年姑母去世,她和姐姐跟着父母去白家吊孝,那时候姑母家的表姐白蜀葵年纪还小,瞧着眉目如画精致可爱,可是衣衫破旧满脸的泪痕,瞧着可怜得很。
当年母亲还可怜她,给了白蜀葵几个果子吃,谁知那白蜀葵竟然诬赖母亲偷她那死鬼娘的首饰,闹得母亲很没面子,从此和白家断了来往。
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当年可怜兮兮的女孩子,如今居然成了权势煊赫俊美高挑的平亲王的王妃,而她们姐妹,因父亲去世,没了依靠,都被舅舅给卖了……
韩丽娘看了看接引她的丫鬟发髻上那对赤金镶红宝梅花簪,再次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留在平亲王府!
到了正房外面,韩丽娘见正房廊下整整齐齐立着七八个首饰精致衣裙绚丽的丫鬟,虽然人多,却静悄悄的,连一声咳嗽都没有。
她知道这便是平亲王妃居住的正房了,当即深吸一口气,预备放出娇憨之态,用傻白甜战胜一切,缠着白蜀葵留下她!
荆芥隔着细竹丝门帘清泠泠回道:“禀王妃,韩姑娘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