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辘辘而行,往内院方向而去。
蜀葵用力抹去眼泪,含着泪笑了。
她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她野心勃勃,她想要拥有全部的赵曦,她绝对不肯和别的女人分享她的赵曦,即使这只是她人生中的某一小段时间。
只要她在,赵曦便是她一个人的,除非她离开。
回到内院之后,蜀葵吩咐素兰:“预备热水,我要洗脸重新梳妆!”
我要用最好的状态站在赵曦的身旁,与他并肩站立。
素兰答应了一声,带着妙真准备去了。
蜀葵笑盈盈看向善睐:“善睐,陪我去挑选衣服!”
善睐轻快地应了一声,跟着蜀葵过去了。
蜀葵刚刚妆饰完毕,外面便传来妙真的声音:“姨娘,王爷带着客人来了!”
闻言蜀葵忙理了理衣裙,又对镜照了照,再次确定一切周全,这才迎了出去。
刚走到廊下,蜀葵便见到赵曦陪着一男一女两个客人走了过来。
男客大约二十一二岁,外面披着玄缎披风,里面穿着玉白袍子,显得格外的清瘦,他生得与赵曦有些相似,轮廓却更加柔和一些,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愈发衬得眉睫浓秀,嘴唇嫣红,分明是一位极为秀美的病美男。
女客大约十六七岁,身材高挑,鹅蛋脸,肌肤白里透红,长眉浓睫,大眼睛高鼻子,嘴稍显有些大了,却大得恰到好处,整个人透出勃勃的生机和活力,和旁边的病美男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蜀葵见她发髻上簪着一朵雪白绒花,便猜到这便是赵曦生母的娘家侄女玉姑娘了,忙含笑迎了上去。
赵曦一直在看蜀葵,见她今日妆扮得如此漂亮,心中不由暗笑,脸上却是不显,一本正经地介绍表兄玉繁珂和表妹玉繁珠:“这是玉公子和玉姑娘!”
玉繁珂玉繁珠兄妹相互看了一眼,眼中皆闪过一丝讶异――赵敏寻到他们兄妹之后,他们曾经询问过赵敏,得知表兄平亲王赵曦至今未曾娶妻,身边只有一个妾室白氏,怕就是这个白氏了。
玉繁珠眼中带着审视打量着蜀葵,心道:这个白氏虽然美,却也不见得多倾国倾城嘛!
只是瞧这阵势,平亲王似乎是让这位白氏当家,可是就算平王府没有王妃主中馈,也不能让一个小妾充作女主人啊!
玉繁珂收敛了讶异之色,垂下眼帘,长睫毛遮住了幽深眼波,秀美的脸上又挂上了常见的疲惫之色。
他这些年一直卧病,昔日那些雄心壮志在病榻间全被消磨殆尽,只余一个病弱的身体坚持着。
蜀葵何等聪慧,已把玉氏兄妹的神情看在了眼里,却佯作不知,微笑着屈膝行了个礼:“见过玉公子玉姑娘!”
她走到赵曦右侧,与赵曦一起招呼着客人进了明间――赵曦既然让她见客,说明是把玉氏兄妹当做家人来招待,她自然也客气周到得很。
宾主厮见完毕,赵曦看向蜀葵:“你带着玉姑娘去玉梨园安置吧,我在这里陪玉公子。”
蜀葵答了声“是”,引着玉姑娘和她的贴身丫鬟出了明间,往外走去。
出了内院之后,玉繁珠瞥了蜀葵一眼,微笑着问道:“请问您是――”
蜀葵微微一笑,大大方方道:“玉姑娘,妾身姓白。”
玉繁珠打量了蜀葵一下,笑了,拉长声音道:“原来是白姨娘啊……”
蜀葵含笑答了声“是”――她的身份本来就是姨娘,这没什么可瞒人的,也瞒不住。
她笑盈盈看着玉繁珠,等着玉繁珠的反应。
玉繁珠妆容精致,举止有度,梳着攒珠髻,戴着珍珠围髻,身穿白绫袄,下面是玄缎裙子,瞧着很是端庄。
她含笑挽住蜀葵的胳膊:“那就麻烦小嫂子带我去居住了!”
蜀葵忙道:“玉姑娘折煞妾身了!”
见玉繁珠待自己变得如此亲热,蜀葵觉得怪怪的,脸上却依旧带着和煦的笑,与玉繁珠把臂而行,往后花园方向走去。
素兰、善睐和玉姑娘的丫鬟香草一起走在后面。
玉繁珠一边亲热地与蜀葵有说有笑,一边暗中观察着白蜀葵,这才发现这位白姨娘乍一看穿戴十分寻常,细细一看,才会发现她身上不管是首饰还是衣裙,都是上上品,真正的亲王妃也不过如此了――单是白氏耳朵上那对赤金镶的红宝石耳坠,已经值不少银子了!
蜀葵发现这位玉姑娘瞧着亲热得很,可是句句话都有好几层含义,她得细细想一想,才明白玉姑娘是在探自己的口风。
含笑看了玉姑娘一眼,蜀葵心道:和这位表姑娘在一起,可真够累的!
安顿好玉繁珠,蜀葵带着素兰和善睐回了内院。
客人已经离开了,房里只有赵曦。
赵曦正在解开腰间玉带,见蜀葵进来,随口道:“蜀葵,怎么样?”
蜀葵想了想,老老实实道:“表姑娘说话含义丰富,我得想了又想才能弄明白!”
赵曦见蜀葵吃瘪,不由笑了,心道:蜀葵在我这里各种厉害,一向伶牙俐齿的,见了外人,可不就吃亏了?真是典型的“窝里横”!
蜀葵见赵曦没有生气,便不再纠结此事,缓步上前帮赵曦脱去外袍,口中问道:“我让厨房备了两个接风席面,王爷看摆在哪里好?”
她把重音放在了“两个”二字之上。
赵曦瞟了蜀葵一眼,道:“既然是两个席面,往外书房那边的白杨院送一个,另外那个送到玉梨园好了!”
蜀葵明白这是不用举行家宴,她也不用立在一边侍立了,心中欢喜,仰首笑盈盈看着赵曦,轻轻“嗯”了一声。
见她明白自己心意,赵曦颇为欣慰,口中却道:“玉公子和玉姑娘一路车马劳顿,怕是有些累,咱们就不打扰了,在自己房里用晚饭吧!”
蜀葵又“嗯”了一声,嫣然一笑,双手环住赵曦颈部,踮起脚跟在赵曦唇上吻了一下。
赵曦被她亲得俊脸微红,用手卡住了蜀葵的细腰,心道:妈的,蜀葵又抢了老子该做的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