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她长出了一口气,正要合眼睡去,腰上突然传来一股重量,而后她就被不受控制地拽到了里面,后背传来温暖的温度,历默清的呼吸毫不避讳地喷薄到方采言的后颈。
她紧张的全身僵硬,刚想说“放开”“身体不适”一类的话,历默清便又翻了个身,将手从她的腰间拿开了,沉重的呼吸声又传进方采言的耳朵,方采言回身去看,发现历默清仍旧闭着眼睛,似乎睡得很沉。
怕是做梦了!方采言想。
不一会儿,她也沉沉地睡去了,梦中似乎听到历默清在她耳边唤了声“言儿”,但是朦胧不真切,她翻了个身又坠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方采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到了里面,身上盖着沉重的厚被子,历默清却不知道去哪了。
她便穿衣下了楼,看到历默清正准备两人的早饭,方采言还有些迷糊,历默清瞥了她一眼,道:“醒了?吃饭吧!”
方采言看向桌子,两碗白粥,一碟小菜,清淡养胃。可是她没有胃口,她想吃肉。
她端端正正地坐下来,看着历默清分好碗筷,然后慢条斯理地坐下,修长的手指握着筷子,夹了一粒花生放到了方采言的碗里。
方采言目瞪口呆地看着,不敢动筷。她觉得面前的不是历默清,而是由另外一个假扮的,因为当今皇上是做不出来照顾别人的事情的。
“吃饭!”历默清不抬头地提醒。
方采言这才后知后觉地拿起了白米粥,咕咚咕咚地喝起来,也不觉得粗茶淡饭不好吃了,反而觉得这次的饭菜比以往的味道不同。
吃过早饭,映荷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她大概是知道了方采言和皇上过夜的事情,觉得方采言晋升有望,忍不住为小姐开心。
不过,可能要让映荷失望了。
接下来,几个人便依次回了宫,不在话下。
作者有话要说:怕方采言滚到地上,所以历默清就把她往里拽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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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炸鸡排
回宫后,出人意料的,历默清并没有责罚方采言,甚至连偷偷出宫这件事都没有再被提起,长清阁的宫女太监们依旧如初,仿佛方采言离开了一天一夜的事情,大家都不知道,集体失忆了!
既然事情已经平息,方采言也没想让事情闹大,只是私下里审问了一番小橙子,小橙子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说出只将此事告诉了春华,其他人都没说。
方采言这两天看春华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联想起之前的种种怪异,她觉得自己之前对春华的印象并不是很准确。
但是不知怎么,她还是开不了口问春华,于是干耗着,继续过清汤寡水的生活,夜里天冷,春华从内务府搬来了几块上好的煤炭,方采言疑惑。
便问道:“怎么今日内务府肯给我们质量好些的煤炭了,平日里只拿些乱七八糟的剩料,春华你还真是好人缘呢!”
春华摇摇头,“这哪里是我的人缘?明明是娘娘的,这些煤炭是惠贵人好心送的。”
“闫秀慧?”方采言一想,此人无往不利,一定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便问道,“她可是有什么话说?”
春华想了想道:“她问娘娘知不知,皇上有一件宝贝,名叫‘鸡排’的。”
“鸡排?”方采言想到了醉丰楼的名菜,可转念一想好像宝贝和菜搭不上边儿,于是摇了摇头,“不过,我也可以匡一匡她,好找一找我的藤鞭!”
藤鞭一日不找到,一日不销毁,她就一日不心安。
“春华,去把大家都叫来。”方采言吩咐。
春华便将众人都集聚在一起,有了上次的经验,谁都不敢再造次了,各个敛息屏神,谨听方采言的吩咐。
方采言半倚在靠枕上,玉手搭在腿上,一边吃着冬枣一边问:“你们,谁会做鸡排?举个手!”
众人皆是摇了摇头,夏莹道:“回娘娘,我们都是从小进宫做宫女的,只是负责伺候宫中娘娘的日常作息,若是绣个刺绣,编个花样,自然不在话下,可是若说做饭,真是没有一人会的!”
“可曾有人在御膳房呆过?”方采言目光往返于三个太监身上,三人也是低着头摇了摇。
“那可怎么办呢?”方采言叹口气,做不成鸡排,就不能给闫秀慧送过去,送不过去就换不来藤鞭,换不来藤鞭她这心怎么能安稳呢?
“娘娘,”春华提议,“不如我们直接请示皇上的恩准,请御膳房的师傅为我们做一道鸡排吧!”
方采言想了想,这鸡排虽说是送到闫秀慧那里,可是闫秀慧要这东西不就是为了讨好历默清的么,若是她直接请示了历默清,免不了打草惊蛇。
于是她摇了摇头,看着众人杵在她跟前,也不由得心烦,于是便叫这几个退下了。
“春华,你可知哪个宫中有私设的小厨房?”等人都走散了,方采言又问道。
“奴婢只知道永寿宫有一个、芷兰宫也有一个。”春华回答。
“很好,都是认识的人。”方采言咬了一口枣子,“不过太后向来吃斋念佛,她的小厨房恐怕动不得荤腥,那咱们便去芷兰宫吧!”
说到这儿,方采言便下床收拾,想着也许久没见方淳月这个堂妹了,好不容易去一回,得准备些礼物。
便叫映荷取了一把用象牙做扇柄的团扇,带着上了路。
这次没□□华跟着,只带着映荷去了。
路上倒是安稳,没遇见几个妃嫔,也免得打招呼,怪累人的。不一会儿便到了芷兰宫,果然是芷兰宫,气度摆设皆与长清阁不同,大气又奢华,且不落俗套,抬头看去,正是历默清亲笔敕造的芷兰宫三个字,字体飘逸,很有风骨。
方采言在心中赞叹了一番芷兰宫宫景,很快有太监弓腰行上来,挡在了方采言的路,方采言本来以为他要传宣,没想到这太监虽弓着腰,语气却是趾高气扬的,道:“贵人来的不是时候,我家娘娘正与皇上用午膳,要不贵人……”
太监将手伸出去,意思是让方采言知趣的走吧!
映荷气不过,上前一步,“吃饭就吃饭嘛,我们家娘娘还和皇……”
方采言及时止住了映荷不把门的嘴,“我只是想借方昭仪的小厨房一用,不会打扰到昭仪的,烦请公公请示一声。”
太监翻了个白眼,好像是觉得方采言碍事,又给他找活,于是老大不乐意地去请示方淳月去了。
方采言和映荷便站在原地,映荷哼了一声,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高升了么?高升了就不看人了,也不看看是谁帮她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方采言用食指戳了戳映荷的脑袋,“你呀你,每日的乱说话,你这嘴在不把门,我就把它缝上,叫你在也说不了话!”
映荷又哼了一声,“我说的是实情吗,再说了,在宫外的时候还好好的,一回了宫,皇上就翻脸不认人了,也不说给小姐你一个名分,还在长清阁干耗着,受人……”
“嘘!”方采言再一次堵住映荷的嘴,“叫你不说话,反而说的更多,在长清阁发发牢骚就是了,这里可是芷兰宫!”
“我气不过嘛!”映荷跺脚。
“还有啊,我跟你解释一下,”方采言便附在映荷耳边,将宫外和历默清相处的那一夜说给映荷听,“什么都没发生,明白吗,所以这件事以后都不准再提了,知道了吗?”
映荷的表情瞬间变得悲壮和可惜,最后却只蹦出了三个字,“为什么!”
难道方采言要将前世的历默清对她做过的狠心事情讲给映荷听吗?当然不能,否则映荷会以为她疯了的!
于是她只能仰头看天空,做出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因为不爱,所以做不到。”
这时候她的余光里出现了一团明黄色的衣角,映荷已经跪下了,方采言后知后觉地看过去,发现历默清正锁眉看着自己。
他身边站着的是身段苗条的方淳月。
方采言急忙跪下去,道:“皇上万福,昭仪娘娘万福。”
“姐姐,快起来吧!”方淳月急忙上前扶起方采言,道,“姐姐来也不提前说一声,那个小太监是新来的,不认识姐姐,叫姐姐久等了真是妹妹不好。”
方采言听着这一句一句的姐姐,脸僵硬地笑笑:“不久等不久等,我就是想借妹妹的厨房用用。”
“姐姐可是想吃什么菜了?”方淳月拉着方采言往厨房的方向走,好像是不愿意让历默清和方采言共处。
“我这还有厨子,若是姐姐想吃什么菜,只管跟我说一声,我叫厨子去做就行!”方淳月已经带着方采言来到了厨房,厨房里瓜果蔬菜、鸡鸭鱼肉应有尽有。
大概四个厨子,几个小工,都侍立在当中,听着吩咐。
方采言转了几圈,找了块大的鸡胸肉,掂了掂,道:“就这个了,劳烦师傅做个鸡排。”
一个厨子上来问道:“不知娘娘要什么口味的?”
方采言回想了一下历默清的口味,便道:“要咸香一些。”
厨子答应下来,“请娘娘稍等。”
方采言温和一笑,点了点头。
大概时间很久,但是方淳月没有请方采言进正厅坐一会儿的意思,方采言自然知道方淳月心中所想,便善解心意地道:“妹妹,你快回去陪着皇上吧,我和映荷在这里等着就好了。”
“我还是陪着姐姐吧!”方淳月客气了一下。
“我哪里有皇上重要呢?”方采言推了推方淳月,笑道,“而且我等师傅做好了,我便走了,妹妹何苦陪我在这里苦等呢?”
方采言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方淳月也找到了台阶下,于是便道:“那妹妹就先走了。”
方采言善良一笑,慈母般的目送着方淳月离开。
皇上还在原地等她,她欢喜地跑过去,历默清接住了扑过来的方淳月,笑道:“小心。”
方淳月把头放在历默清怀里,“皇上,你喜欢吃鸡排吗?”
“鸡排?”历默清摇了摇头,“朕不爱油腻。”
方淳月便放下心来,和历默清嬉笑着走进了屋。
鸡排做好了,方采言命映荷拿好鸡排,便去找闫秀慧。
闫秀慧这几天不是很高兴,一是因为历默清留宿在芷兰宫的次数比她这里多,而且她一直搞不懂“鸡排”是什么,也一直忧心忡忡,渴望能有更多的优势,把皇上牢牢地把握在她身边。
二是因为赵芷柔三番四次地找上她的门,辱骂她忘恩负义。对于陈莲玉,她心中的负罪感也在不断的攀升,可是她又放不下自己的身段去找陈莲玉,哪怕一个安慰,她现在都吝啬去给了。
于是便自我安慰:宫中人情淡薄,她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再说当初她依附于陈莲玉也是为了利益,没有丝毫感情可言,如今她败落了,自然是树倒猢狲散,她自然要为自己找些后路。
正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方采言便来了。
如今见到方采言恰似溺水之人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她立刻欢天喜地地迎上去,道:“妹妹你可来了。”
“我来的晚了些。”方采言道,“姐姐送的煤炭好烧得很,这个冬天再不怕受冻了。”
经她一提醒,闫秀慧才想起自己送过煤炭的事情,便又摆出了高傲地样子,道:“这都是小事,反正我这里炭也够烧,多的就分给你一些,咱们姐妹情深,你帮我,我自然也要提携你。”
方采言点头笑笑,命映荷上来,将闫秀慧所要的东西呈了上去,香味扑鼻,惹得人口水直流。
“这是……”闫秀慧看着这道菜,问道。
“便是姐姐索要的鸡排啊!”方采言笑说,“其实这就是一道菜,怕是姐姐想到了别处去,便想的复杂了。”
“这便是皇上的宝贝?”闫秀慧有些吃惊和不敢置信。
方采言笃定地点头,“是的!”
“可我要如何给皇上呢?”闫秀慧相信了方采言的话,于是愁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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