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转过身,见楼湛天脸色不虞地看着我。
他衣服没有一点凌乱、或沾到口水。显然没被那些女人占到便宜。
既然楼湛天早就出来了,那些女人还围个啥劲?估计被他施了法。
楼湛天以为我抱着看戏的心态,隐有发火的迹象。
我赶紧岔开话题。问他,“又让他跑了?”
想也是!楼湛天一追过去,就被女人们包围。让赶尸匠有了逃跑的机会。
楼湛天没应声,脸色又黑了几分,我也不在意,被那么多相貌令人不敢恭维的女人包围,不火才怪。
说实话,他没有当场爆发、或开杀戒,挺让我意外的,感觉他的脾气好像变好了一些。
那个苗族汉子看到楼湛天,脸色变了变。
他急忙跑到女人群外围,大喊,“别围了,那个小哥都出来了!”
经他一喊。那些女人纷纷转过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楼湛天,全都傻眼了。
等她们一散开。楼湛天一开始所站的位置变成一个七旬老汉。
女人们都吓坏了,不知是谁怪叫一声,“咋成了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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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和楼湛天的出现。今田寨的鼓社祭被耽误了。
于是我们被‘请’到头人家,楼湛天倒没反对。
今田寨里布有一个奇怪的阵法,干扰了楼湛天对自己术法的感应。
但他可以肯定赶尸匠还躲在寨里。所以,想暂留下来搜找。
现在还是白天,找起来人来也不方便。只能等到天黑了。
自我们进来这客房后,今田寨的头人就没出现,倒是让人送来不少好吃好喝的。
但不知道头人的用意。让我很不安心,楼湛天好像知道啥,问他也不肯说。只说今晚就知道了。
我有些待不住了,忍不住问楼湛天,“那个赶尸匠真有那么厉害?”
虽说运气成份居多。可能从楼湛天手里逃脱,应该有些本事。
那个赶尸匠和死尸客栈的店主都是玄尸教的人,赶尸匠的地位又高于一般的教徒,想来道行会更高些。
闭目养神的楼湛天突然开口,“那赶尸匠是你幼时认识的一个人!”
“我幼时认识的人?咋可能?”我惊讶不已。
翻遍了记忆,我都想不出自己认识那么一个、相貌比我有胎记时还丑的男人。
再问楼湛天时,他又不肯说了,这不是平白挑起我的好奇心嘛?
我不住地猜想,一时倒想了很多,包括赶尸匠为啥会躲在今田寨,明知楼湛天来了,还不肯走。
天黑之际。头人才出现,他一来就跟我们致歉,“很抱歉!让二位久等了。”
头人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开门见山地说出把我们留在寨里的目的。
原来他们这里大部分男人一到成年,就会得一种无法医治的怪病,一代代下来。形成阴盛阳衰的局面。
经他们寨里一个走阴巫师说,寨里被人布下一个阵法,才导致这种局面。
这个走阴巫师本事虽不小。可连啥阵法都说不清,更别提破解了。
我听了暗笑,湘西苗疆自古以来。巫师的地位极高,分走阴与不走阴两种。
走阴巫师不但祭鬼,而且善医人畜疾病,是苗寨中最有学问的人。
不过,这两种巫师,和身为巫医的阿康叔又有些不同。
至于啥不同,我一时倒说不上来,但却知道巫师根本不精通阵法之类的。
头人说了半天,也没说出留下我和楼湛天的用意,我有些不耐了,“这和我们有啥关系?”
“阿利巴巴说这位小哥是个高人,说不定能破解那个阵法。”
头人似乎很惧怕楼湛天,说话间,总时不时地抹一把直泌而出的冷汗。
他口中的阿利巴巴、正是他们寨里的巫师。
楼湛天被女人们包围,脱身之际,施法把头人瞬移到人群里。
当时阿利巴巴就站在头人身边,亲眼看到头人突然消失,因此断定楼湛天身怀高深术法。
其实楼湛天不过是随手一抓,根本不知道头人的身份。
我以为楼湛天会拒帮头人的忙,没想到他竟答应了,“可以!不过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第197章 落花洞女
楼湛天答应帮忙了,头人也心情大好,“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我办得到的,必尽全力。”
啥叫只要他办得到?头人这么说,分明给自己留有余地。
我以为楼湛天会让头人找出赶尸匠。毕竟,赶尸匠就躲在今田寨里。
但楼湛天没有直接让头人找人,只说要寨里所有年轻男子的一根头发。
而且,还不能惊动寨里的人、不能泄露出去,头人虽听得莫名其妙,还是照办不误。
我知道这是楼湛天寻赶尸匠的一个方法,赶尸匠白天混在今田寨人群里,肯定知道我和楼湛天在头人家。
光明正大地找人,自然找不出来。只能用隐晦一些的方法。
这头人也是精明之人,听楼湛天吩咐,在取头发时,定会小心、不让人察觉。
头人确实没有惊动任何人,很快就把今田寨里、所有年轻男子的头发都拿来了。
他还细心地把每根头发都分开,标注上名字。
楼湛天目光淡扫过那些头发,并没有去碰。也没支开头人,便直接掐了一个手诀。
头发飘飞于半空中,维持不到片刻,头发便齐齐掉落。
楼湛天见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看到这结果,我已了然,问道:“里面没有赶尸匠的头发?”
“没有!”楼湛天阴沉着脸,目光森森地射向头人。
“你们要找什么人?寨里所有年轻男子的头发都在这里了。”
头人看出我们要找人,略显不安,又不敢多问其他的。
“不关你的事!”楼湛天冷声道,骇得头人当即噤声。
楼湛天思索了一下。吩咐头人,“今晚我会去看那阵法,不准让人靠近。”
头人听后。面露难色,期期艾艾道:“这恐怕不行。”
原来今田寨紧挨在一座山脚下,那个阵法刚好在寨子后面的山林里。阵法旁边正好有个山洞。
因为没人破解得了阵法,寨里的人都认为是那个山洞在作祟,不仅无人敢毁掉山洞。还认为山洞住着一个神。
所以,从几年开始,本来废除多年的落花洞女又兴起。以祭洞神。
经阿利巴巴推算了日子,选在他们寨子在鼓社祭的第三天,也留是祭五谷神之后,由落花洞女以身祭洞神。
充当落花洞女的都是些未婚的妙龄女子,她们不仅全是自愿的,还以能侍奉洞神、为寨子里出一份力为荣。
我听了只觉得荒谬,来湘西之前楼湛天就和我讲过关于湘西三邪的事。
其中一邪、正是落花洞女,没想到会让我碰到。
据说,落花洞女是指湘西部落中有能把树叶哭下来的未婚的女子。
这女子选定时日到山洞待着,经过几天不吃不喝后,又回到家,同样也不饮不吃、直至死亡。
人们认为她去和树神、井神结婚了。因此落花洞女的家人、不但给她不办丧礼,还要办婚事,以示婚礼之喜。
传统的说法。落花洞女是和树神、和井神,到了今田寨,因那个山洞的关系。直接成了洞神。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感觉自己涨见识了。
同时,我也觉得这里的人无知得可怕。白白坑害了那些妙龄女子的性命。
听头人的意思,他不知道楼湛天能不能破解阵法,暂时不想废除落花洞女献祭的规矩。
头人请求楼湛天缓一缓。等今晚过后,再试试、能不能破了阵法。
我很想痛斥他不把人命当回事,但想到是那些女子自愿的。还是别多嘴、多管闲事了。
楼湛天竟答应头人在今田寨暂住一天,明晚再去看阵法。
等头人走后,我不由多看楼湛天几眼。不解他咋变得好说话?好像在酝酿啥一样。
楼湛天把我捞入怀里,有一下没一下抚着我肚子,思绪却飘得极远。
我同样想事情。没多久,一个苗族妇人拿来一些女子经期用品。
一问之下,我才知道是楼湛天交代的,可我不知道他啥时候交代的,那妇人看我的眼神可谓是羡慕加妒忌,害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楼湛天倒好,只说来句‘没事、可以用’,就好像没这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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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也不见楼湛天有所动作,我心里有事,无心睡觉。
楼湛天便带我来到吊脚楼上,这里视野正佳。可以看到寨子后面的山林。
我们两人都没说话,直午夜零点时,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大约十七八岁的女子。缓缓走向山林。
夜间雾气朦胧,四下里寂寥一片,这女子步伐轻盈、身形显得飘逸。行走间,有种鬼片的既视感。
“那就是落花洞女?真是可惜了。”我为这即将逝去的年轻生命感到可惜。
楼湛天冷哼一声,不接我的话。施法隐去我俩的身形。
他带我飞在那女子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