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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我的阿喀琉斯之踵 是今 6815 2024-06-30 09:26

  “没许愿?”

  佟夕把大的一块儿递给他,“你以为我是佟桦吗?我从十二岁的时候起,就不再许愿了。”

  因为十一岁那年的心愿是爸爸妈妈领她去埃及看金字塔,可是那年父母车祸。她自此就不再信那些。

  聂修接过碟子尝了口蛋糕,点评说:“我妈的水平见长。”

  “挺好吃的,一点不腻。”

  “那以后肯定经常给你做。”

  佟夕忍了忍,终于说:“聂修,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聂修似笑非笑:“你不许我喜欢你,所以最好连我妈也不许喜欢你。”

  是这么个意思,但也不全是,被聂修这么直白说出来,佟夕只觉得很窘,好似自己蛮不讲理不识好歹。她红着脸解释:“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妈是长辈呢,给我做蛋糕我怎么好意思。”

  “我妈喜欢你,给你做个蛋糕都不行吗?她也经常给同事带去分享的,你别多想,更别有什么负担。”聂修含着一口蛋糕,舌尖上转了转,轻声说:“再说了,谁让你这么讨人喜欢呢。”

  佟夕耳根后面开始发热,房间的空调仿佛不制冷。

  她把聂修的手里的盘子接过去,“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还没吃完呢。”

  “你回家让你给你妈做吧。”

  被下了逐客令的聂修反而笑。对他不客气,对他颐指气使,有点像女朋友的架势。

  送走聂修,佟夕长出了一口气,好似打了一仗,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她躺在沙发上,忽然瞥见他带来的袋子,里面还有个盒子。

  她迟疑了下,给他打电话,说你的东西忘拿了。

  聂修说:“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为什么不当面送?是怕她不收?到底送的什么?

  佟夕打开袋子,心里莫名的紧张。长方形的盒子,里面是一条项链。心形的吊坠,嵌着两个金色的小数字,77.

  寓意太直白,她盯着那颗心,心上的七七,心里像是滚起了浪潮。

  第43章 病(1)

  这一款独一无二的项链, 明显是为她定制的,设计精巧,漂亮别致。佟夕不能违心说自己不喜欢。可她若是接受, 就意味着接受了他的心意。

  她犹豫了半晌, 最终还是发了个微信给他,表示心意领了, 但是礼物太“贵重”, 希望他收回。

  贵还是其次, 关键是太“重”。她没法接受。

  “这是为你定制的。”言下之意,只能属于你。佟夕回复:“所以我不能要。”

  聂修半晌没有回应,后来,终于回了一句:“你不要就扔掉吧。”

  不远万里的赶回来, 精心准备的礼物被人拒收, 他必定会很失望。佟夕想想又有些心软,回了个抱歉。没有等到他的回复。

  不知是不是这件事伤了他的心,此后一连几天聂修都没和她联系。这是半年来从未有过的情况。以往他再忙也会发个信息过来,哪怕只有一个晚安。

  淡了联系, 佟夕本该高兴的,可是心情却莫名其妙的很低落,甚至王艺都看了出来,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佟夕笑笑说:“没有,就是太累了。”

  “再坚持几天就杀青了。”

  佟夕点头:“刚好休年假好好歇一歇,出去玩玩。”

  王艺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骄阳,“你怎么不在十月份休假, 天高气爽,正好出去旅游。这会儿出门多热啊。”

  “我小外甥只有寒暑假有空啊,我主要是陪他出去玩。”

  正说着,微信响了一声,佟夕急忙划开屏幕,点开。心往下沉了沉,不是他。第七天了。

  潜移默化的,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他培养出了一个习惯,习惯于每天联系,哪怕只言片语。让她感觉到他的存在和陪伴。

  一开始是不习惯他陡然消失,接下来几天则是担心他是不是病了,还是出了什么事。好几次都想主动问问,可是拿出手机,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剧组杀青后,佟夕开始休假,八月末的天气依旧炎热。莫丹在敦煌已经待了三个月,听说她要带佟桦出门旅行,便约她一起去青海,那边天气凉爽,油菜花开得正好。

  佟夕觉得这主意不错,当天便定了高铁票,然后给婶婶打电话说回去接佟桦。

  周余芳却说:“你不用回来,我明天和你叔叔送佟桦过去。你叔叔最近总说腿麻手麻,我让他去医院,他犟脾气不肯去,昨天抱着佟桦,差点摔了一跤,才肯答应去医院。”

  佟夕一听腿麻手麻首先就想到了脑梗,因为叔叔有高血压。

  第二天一早,佟建文夫妇带着佟桦来了市里,直接就去了省医。周余芳想着江若菡就在省医上班,万一有什么情况,有个同学比较放心。做了脑ct检查结果出来,果然就是轻微脑梗。医生建议立刻住院,不能再拖延,以免病情加重。

  佟夕立刻去办了住院手续,护士安排好病房,给佟建文配好药开始输液。

  周余芳知道佟夕已经定了高铁票,说:“没事你只管去吧。你叔叔也不是不能动弹,我陪着他输液就行了。”

  “叔叔病了我们就不去了。”佟夕摸了摸佟桦的头,问他:“我们明年再去吧。”

  佟桦也比较乖巧懂事,点点头说:“好,反正我明年还有暑假呢。”

  佟夕又问:“小姨这几天要在医院里陪爷爷,你去许延家住几天好不好?”

  佟桦只要听说去许延家,就没有不好的时候,马上眉开眼笑的答应了。

  佟夕给许琳琅打了个电话,许琳琅立刻说:“许延□□叨着要找佟桦玩呢,你送过来吧。”

  佟夕把佟桦送到许琳琅家,再打车回到医院。走进病房,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大夫正和叔叔婶婶说话,还以为是叔叔的主治医师,再一看,居然是江若菡。

  一看见她,便会想到聂修让她给自己买衣服的事儿,还有七夕那天的生日蛋糕,佟夕的脸色不知不觉就红了起来,叫了声阿姨,然后又谢谢她的生日蛋糕。

  江若菡笑着说:“以后你想吃了就给我说一声,我那配方很健康,少吃一点不会胖。”

  佟夕红着脸含含糊糊的嗯了声好,答应了又觉得不对,可是拒绝就更不礼貌了。

  江若菡对佟建文夫妇说:“我今天坐班,还要回去接诊,你们有什么事尽管给我打电话,老同学别客气。”

  佟建文忙说:“你忙去吧,我这没事的,就是输液。要不是老周大惊小怪的,我都不来检查。”

  “生病就怕拖,及早治疗是对的,你这都来晚了,有一点征兆就该来检查。”

  送走了江若菡,佟建文问佟夕:“刚刚她说聂修住院了,怎么没听你提过?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住院?”佟夕吃惊到脸色发白,急忙问:“他什么病?”

  “阑尾炎动了手术,就在二十三楼,你去看看他吧。”

  佟夕急匆匆上了二十三楼,问了护士,说是在132病房。房门虚掩着一条缝,一路上走得太急,心怦怦直跳,佟夕缓了口气,轻轻推开。

  房间里只有聂修一个人,住在最里面靠窗户的床位上,拉了一半的窗帘,挡住了夕阳。病床的小桌上放着笔电,他微皱眉头,一手撑着下颌,另一只手在拨弄鼠标,投入到没有注意到她进来。

  佟夕望着他清减了许多的面颊,心里纠成一团,“聂修。”声音像是从绷得很紧的琴弦上拨出,惊破了寂静。

  聂修抬起头,眸中闪过一丝惊异的亮光,而后微微一沉,静幽幽的看着她,没出声,也没微笑。

  佟夕被他的反应弄得微微一愣,轻声问:“你生病了怎么不说一声?”

  聂修把视线收回到屏幕上,低声说:“你又不关心我,说了也是自作多情。”

  佟夕冲口而出:“我当然关……”那个心字卡在嘴里被她吞了回去。

  聂修在她开口说到“当然”时,抬起了眼眸,等了两秒钟没听见最后一个字,期待的眼神黯然下去,唇角露出一抹自嘲的淡笑,“我没事,谢谢你来看我。你回去忙吧。”

  佟夕被他自怨自艾的神情和语气弄得心里又酸又堵,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真的没想到他会生病开刀,更没想到,再次见面,他和生日那晚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好像是在赌气,又好像在生气。

  “我不忙,我休年假。”

  “你不是要带佟桦出去旅游?”

  “我叔叔在住院,我不去了。”

  聂修终于扭过脸,问:“叔叔怎么了?”

  “轻微脑梗。”

  “哦,那你赶紧去陪你叔叔吧。”

  “是他让我来看你的。”

  聂修自言自语般说:“我就说呢,你怎么肯舍得来看我。”

  佟夕看他黯然失意的眉眼,歉疚的说:“我不知道你病了,你又没告诉我。”

  “我知道你很烦我,这半年厚颜无耻的纠缠你,肯定给你带来很多困扰,所以生病了也很有自知之明,没敢告诉你。”

  “聂修,”佟夕顿了顿,低声说:“我没有烦你,只是不想给你希望。破损过的东西,就是修复,也依旧有裂痕在。”

  “所以,你连试一试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聂修将把笔电合上,小桌子收起来,放到一边,然后抬起眼帘看着她,“我这些天仔细回忆了一下,这半年来,每天都是我主动找你说话,最后一句也是我来说的。你从来都没有主动和我联系过。这次,我就想试试看不主动找你,你会不会来过问一声,结果……”

  说到这儿,他目光垂下去,微微扯了下嘴角,“我如果死了,估计你也不知道吧。”

  佟夕心里又软又难过,急道:“你胡说什么?”

  聂修语气失落低沉,“没胡说,陈述事实。”

  佟夕咬着唇,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心像是被什么给抓住了,沉甸甸的往下坠。

  认真的算起来,她认识他有十一年之久,第一次第二次偶遇不算,正经相恋两年的时光里,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么颓废过,轻描淡写的语气里带着全都是酸涩的味道。

  拉了一半的窗帘,将透入房内的光线一分为二,病床上的小桌,刚好成为分界线,一端是明媚,另一端是阴暗。他坐在阴影里,面容清减,她开始感受迟来的心疼,手脚都有些绵软。

  以往他都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眼睛里全是亮光,可是今天却只看着电脑屏幕,仿佛是真的被她伤透了心。

  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静悄悄的看着他,被内疚折磨的不行。也后悔的不行,谁会知道他生病开刀呢,没有一点征兆,他一向身体好,感冒的次数都很少。

  聂修再次说:“你回去吧不用管我。”

  看着他自怨自艾低迷颓废的样子,佟夕心软到一塌糊涂,忍不住说:“那个项链我没扔。”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的标题其实是聂老师的隐藏属性。

  第44章 病(2)

  聂修抬起视线, 脸上的颓色一扫而空, 问:“你收下了?”

  佟夕低头看着鞋尖, 很艰难的说:“那么贵的东西当然没法扔,什么时候你想通了,我还给你。”如果换一个寻常的礼物她也不会那么较真, 收就收了, 可是那个礼物的意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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