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时候十分得姚静宠幸,说话也无所顾忌得张豹,这会儿军装过来见礼也是格外严肃认真,完全变了一个人,这又是让他们心中更增长了几分敬畏。
登上高台。
诸军一同行军礼,大声喊‘主公’,这份气势极其盛大,陪在姚静身后的人,虽然士卒们不是叫他们,可还是及其感染人的。
从上空俯视下面的人军队,这种滋味感觉真的极好,可惜底下的人都不是他们的。
姚静的手搭在剑上,大声喊道:“诸军起。”
紧接着就是除整齐起身的声音,再无其他,‘安静’得过分。
“钦州军”
“破阵军”
“虎豹军”
“飞翼骑”
“黑甲骑”
一一点兵确认,钦州军、破阵军和虎豹军每军只出三千人、飞翼骑和黑甲骑只出一千演习,可饶是如此,在莫大的校场也是黑鸦一片。
动起来的声势,也让地面明显起了剧烈的震荡。
***
这一日回去的钦州文官,个个都无法入睡,因为一闭上眼,就能记起在军营中肃杀的一幕幕。
金莳更是庆幸姚静能容人,现在他虽然和赵信家族完全崩了关系,但是现在反而更加庆幸。
他已经完全生出,跟着赵信绝对没有跟着姚静有前途的念头。
“夫君。”
金莳回过神来,说道:“进来。”
金李氏端着粥汤进来,说起金莳,虽然心性狭小,但是很难得的,他对家人极其重视,对妻子更是尊重有加。
除了早年金母赐下的通房,金莳就没有其他妾室,这么多年了,这两通房也几乎和摆设差不多。
金莳五个儿子全是嫡出,由此可见金莳和金李氏是极其恩爱的。
金莳并不知道,就是因为他重家尊妻,才会让姚静试着接受他,给他一个投效的机会。
“夫人前些天向姚老夫人提亲,可是有消息了?”
金李氏清楚得很金莳的心思,金莳就是曾经跟着赵信,还曾出过害姚静的主意,如今姚静虽然重用他,可他还是心不定,生怕姚静对他和对金家下手。
这就是将心比心了,金莳自觉若是有人害过他,他有权利置他于死地,他是定然不会放过的。
所以,他心中不安急切想抓住一颗稻草。
姚家人进州府让他看到了机会。
如果,他能和主公结为亲家,可不就能摸平当初的事了?
金李氏温声说道:“全州府的人都盯着姚家女公子,尤其大女公子已经定亲,二女公子可不是更遭抢。姚老夫人没拒绝也没同意,对待我们和大多数提亲的,都一个样!”
金莳顿时失望,他的嫡次子也是丰神俊朗的人物。
“其实夫君,妾瞧姚家女公子难求。”
金莳明白,可是他还是打消不了这个主意。
“夫君真想化解州牧心中的刺,妾倒是有一个法子。”
金莳连忙说:“还请夫人指教。”
金李氏说道:“妾听闻姚家女公子在州府办什么织室,据说还是州牧示意的,都是女子所在,芙儿和姚家女公子年纪相当,倒是可以相交一番……”
更重要的,她可是听说了,织室有女工,也有文书等只需动动纸笔的职位。进入织室者,女子成亲就不可随意休弃了。
金李氏也担心金家迟早被州牧清算,送女儿进织室陪姚家女公子拉关系是一件,另一件,就是金家真的被清算了,女儿作为织室中人,日后也能好受一些。
“织室,什么东西?”
做官的男人当然不会去关心什么女人组成的队伍。
金李氏将从得来的消息说给了金莳听。
金莳若有所思,夫妻多年,也立刻明白了夫人的心思,随后说道:“就照夫人意思办!”
金李氏点点头!
姚燕的织室才给刚开始在州府草创,州府士族中才貌双全的金芙进了织室做了文书,立刻引起州城士族后院的注意。
随着姚燕将金芙带入州牧府多次,见姚静的机会也多了,顿时有着更多的士族蠢蠢欲动起来。
姚静不常招人进州牧府,就是招人进来,都是公事公办,根本套不了任何交情。
金芙进出州牧府多了,他们才想明白,姚州牧到底是女子,怎么可能诏他们这群大老爷们进去论交情。
明白是明白了,可是也不能直接将女儿送去州牧府,于是,大多数人都盯上了姚燕草创的织室。
一时之间,姚燕的织室多了不少士族少女和妇人。
姚燕心知肚明,也知这是姚静故意弄出来的,删删减减后,姚燕只留下几位性格好,而且不迂腐有办事能力的士族妇人和少女。
姚燕记得很清楚姚静当初所言,织室用来提高女子的地位。
姚燕思想觉悟在姚静看来也没高多少,但是至少已经有了妻子、女人不再是货物的觉悟,也可以在家里做主的思想。
事情要一步一步的来,姚燕没有想嫁人的心思,所以并不焦急。
姚静看见自己的军队慢慢增强,钦州的人口增加,又随着水车和水泥的到位,田地也在进一步扩张、城墙加厚加高宛如雄关,钦州周围的道路平坦,带动钦州商业更加繁荣,水泥厂和水车制作厂更是慢慢流传到各州郡,订单如雪花一般飞来。
这半年,钦州的财政收入超过往年全年的收入。
第115章 .0115惊天霹雳
“善之先生回来了。”
姚静一得到消息,就派人前去城外二十里迎接。
自从许善之提出刘赦求和的真正用意,姚静就派了许善之前去延州州牧桓青那里。
他是作为姚静的使者说服桓青派兵前去延州西阳郡,以防备刘赦从定安突袭西阳郡。
之前,姚静意识到刘赦可能突袭延州后,就需要派出使者前去延州劝服延州牧桓青。
希望他能够镇静,不要被刘赦佯攻中州而急着去救援,忽视延州本地。
不过,这都只是姚静和钦州的推测而已,要让桓青相信是极其困难的,那么就需要寻一位能言善辩的才智之士前去劝谏。
钦州也有几个有辩才的才智之士,姚静本想派一位前去,却在后来和陈足道一番恳谈,她还是将许善之放了出去。
许善之忠于大齐,然而现在大齐有四主,天下各州牧各自为政,大齐名存实亡。
以许善之的才智不能看出来这一点,可是他现在还在纠结犹疑着。
从他因为姚静愿意承认中都天子为大齐皇帝,他显得很高兴就可以看出来。
然而随着姚静的表现,他发现姚静并不是真心承认中都天子是君。
这无疑让他陷入两难之地。
陈足道说道:“大战将至,宜早不宜迟,许善之的心必须定下,否则……”
陈足道未尽之言,谁都能从他的眼光中看出来。
姚静终究还是给了许善之一个机会,那就是让她出使延州,替她说服桓青。
能否说服桓青,这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让他看看这天下的疮痍,钦州之地获得的安稳,到底值不值他的投效。
姚静当年从荆州回到钦州,路遇延州,延州大旱虽然没有钦州严重,但是也是极其混乱的地方,姚静一路走了,流民多不胜数,而延州郡城和州城却紧紧关着城门,任由延州百姓饿死,最后造成了百姓夺粮起义。
钦州为了对付刘赦叛军无法抽调兵马,幽州辽州是为了抵抗匈奴和胡虏,这北边的州郡,就只有延州抽调不出兵马是为了镇压延州百姓的起义。
姚静当初所过钦州,每每见着惨案和城中州牧府的盛景,她就想冲进去州牧府质问桓青一二。
不过当时也是一时义愤,知晓自己的身份不敢乱来,只得迅速离开了延州不看而已。
干旱还是持续,百姓叛乱虽然被镇压了,但是姚静弄出来情报系统中,延州还是颇为民不聊生,就让许善之见见这延州,看看所谓的大齐宗室,中都天子之父是如何的‘心为天下’。
而钦州,在姚静铁血对士族的半镇压下,并收拢流民、为民生开了一条条活路,钦州如今每日都有其他州郡的百姓来投,相比于延州,姚静自信钦州就是仙境。
乱世已至,许善之是坚持大齐,还是坚持为天下百姓,姚静要给许善之一个机会。
如果,他还是坚持大齐,姚静也只能忍痛将他舍去。
正如陈足道所说,大战将至,留下许善之并没有好处。
***
等候一月,许善之终究是回来了,而非留在延州,效命于所谓的大齐!
这个消息让姚静很开心,这才让人前去二十里去迎接。
许善之和去延州前相比,竟然老了近十岁,见着了姚静,这样一个大老男人竟然痛哭了起来。
“主公,延州多难矣,国不将国。”
姚静很淡定,只是弯腰亲自将他扶起来。
“士庶百姓还在,一切安定下来,就会结束,善之先生切莫悲伤。”
许善之泣泪不止,自从天下已变开始,他就一直在钦州,钦州未归姚静时,赵信所掌管的州府附近,也未曾有他在延州看到的乱象。
可笑那桓青,因为嫡子被立为中州天子,竟然连扩三军,更对延州受到灾害的百姓加重赋税,此等人,日后就算为帝父,这天下又会大乱。
世上人传闻桓青父子多贤名,他此次亲自看那桓青,实在让他失望透顶。
好不容易许善之缓过来了,他又重新跪下来。
“下臣无能,那桓州牧对于下臣言冀州攻延不以为意,只是口头对臣多般敷衍。”
姚静说道:“无妨,刘赦一旦攻延,他们就会后悔。”
“此外,延州文武对我钦州多有轻视,延州有一文臣廖献大言数主公为州牧之弊,桓州牧和延州文武都有赞誉,延州不足望其盟。”
就是说延州的文臣武将、还包括桓州牧在内看不起姚静,并且还觉得姚静做了钦州州牧有很大的弊病。